飄天文學 > 素手權臣遮天下 >第八十七章 宮內密報
    皇都內,青龍堂總壇據點。..

    “啓稟堂主,烏鴉回來了。”

    “人找到了嗎”

    “回堂主,在雍州境內,不慎跟丟了。”

    “跟丟了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那位大人交代過,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你該懂規矩,這個月如果沒有解藥,他恐怕就活不下去了。”

    “是,屬下會加大搜尋範圍。”

    烏鴉退出去之後,玉面羅剎像是附在堂主身邊似的,柔聲問道:“那位大人不是也同意讓撤了李尚書的那單生意嗎怎麼如今還要找那個人呢”

    堂主伸手勾起玉面羅剎的下巴,望着她硃紅欲滴的脣瓣,聲音裏聽不出半點喜怒,“不該你知道的事,還是少知道得好。”

    他眯起一雙狹長的眼睛,眼底不起一絲波瀾。

    玉面羅剎卻臉色大變,肅然低頭道:“奴僭越了。”

    蕭何只得了兩日的假期,遂又要日日進宮到集賢殿去。

    雖不用守歲,這裏又是她說了算,但不知爲何,進了紫金城,她就有些渾身不自在。大約流年不利,她被某人刑剋之故。都過了幾日了,一回想起那天夜裏在乾清宮裏的遭遇,她還有些心驚肉跳。

    她能忍受皮肉酷刑,卻忍受不了這種沒來由的溫柔。

    聽說前些日子塞北那邊下了暴風雪,我方軍士傷亡慘重,戰事失利,一連幾日都是戰報,情況甚是不好。上朝時,也能看到慕初然臉色愈發鬱悒陰沉。

    本來遇到這種壞天氣,雙方都應休戰待整,但就是因爲天氣差,把胡人的牛羊凍死了,他們才破釜沉舟,想要南侵,從大殷的城鎮裏搶奪資源,以供族人生存。

    正是這種赴死的戰意,讓他們屢戰屢勝,而我方軍士一來不習慣這酷寒天氣,二來年關近歸心切,更是無心戀戰,帶兵的是邢超,畢竟是文官出身,又不懂鼓舞軍心,才節節敗退。

    蕭何不免有些擔心季長歌,不知他在前線一切可好。這最新的戰報也是二十多天前從隴西都府發出的,要知道戰場上瞬息萬變,遑論二十日,單是一日半日都有可生出萬千變數來。

    朝堂上對於局勢相爭不下,有主和派指出胡人只是爲了搶糧,討口飯而已,不如就給他們,也免得再起戰火,苦的是百姓,有主戰派力斥姑息養奸,認爲不能胡人蠻子不能放虎歸山,任其坐大。

    兵部尚書鄭顯站出來痛徹,遂結論道,“如今塞北分五部,與大殷交戰的爲其中最大的一支部落,若此時不能一舉擊破,日後其它四部定會效仿,將我大殷當做他們野胡的錢袋糧袋,視大殷國土爲遊樂場,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他句句切中要害,慕初然自然是明白這其中道理,就差最後一把火來助燃。

    參將周南嘉站出列來,朗聲道:“臣願帶兵前往隴西,支援前線戰事”

    周南嘉之父乃是鎮遠將軍周遠,常年坐鎮南疆,有他在,才保了大殷與南奉交界邊關數年平靜。有道是虎父無犬子,這周南嘉也是自幼熟讀兵書。他等的就是這種機會,在沙場上一展抱負,耀光門楣。

    慕初然見有磚自動滾出來,便微微一笑道:“愛卿深解朕憂,不知還有沒有哪位卿家自願領兵上陣”言下之意,就是不管你們其他人再說什麼,朕心意已決,這戰是必須要接着打,還得往贏裏打,打輸了不算數。

    正在衆臣議論紛紛的時候,又有一人出列,“老臣曾多次出征塞北,對關外地形熟悉,此次願帶兵前往支援戰事,望陛下成全。”

    說話的人是兩朝老臣晏祁,要不是他爲人太過剛直不肯趨炎附勢,以他的軍功恐怕早已封帥,不至於年過五十還只是四品守備。

    慕初然望向晏祁,思索了片刻,卻下了決定,封晏祁爲主帥,周南嘉爲副帥,領兵五萬助陣隴西,並讓戶部儘快籌備糧草,十五日後大軍出發。

    下朝之後,蕭何回到集賢殿中,發現自己案上有人留了東西。

    一個小木盒,打開之後,上面是肖慶肖正最近在宮中侍衛潛伏期間打探到的消息,主要都是針對那個十殿閻羅,他在侍衛隊中的名字叫做蒙旭。

    本來無甚大動作,但是不久前聽說他花了大價錢,打點管事,把自己調至後宮守衛。具體去守哪個宮,還不得而知。

    蕭何看完紙條之後,悄悄收了起來。

    看來十殿閻羅的任務目標是在後宮。這後宮之中,除了太后冷輕痕,還有幾個當年不太得寵的太妃。一羣老女人,有什麼可圖蕭何便更加的疑惑了。

    到了後宮,侍衛就不太好去打聽了,看來只能再去問問薛良安。

    如今她在宮中,好端端地直接去找御醫,明面上也不太好說得過去。中午用膳時,她隨便吃了兩口就突然捂着肚子扮不舒服,這演技騙住了一屋的人。

    劉公公本就交代過集賢殿的宮人,要格外小心伺候這位蕭大人。

    旁邊候着的小太監,立刻過來詢問是怎麼回事。

    蕭何掙扎着伸出手,讓他去請御醫院的薛良安來替自己診治,還補充道:“薛太醫醫術高明,旁人我信不過。”大家七手八腳地扶着她去了偏殿裏先歇着。

    不一會兒,便來人看她。

    居然不是薛良安,而是慕初然。

    這消息怎麼傳歪了,蕭何心裏哭笑不得。

    然,她這戲還得接着演下去,只好躺在羅漢牀上,按住肚子,低聲呻吟着。

    “陛下,臣”她假意拖着身子起身要行禮,被慕初然一把按住,“你且躺好。”

    “怎麼回事宣御醫了嗎”慕初然關切地問道。

    蕭何臉都皺到一塊,擰着眉頭答道,“去請了”

    “行了,你別說話了,好好躺着。”慕初然起身,聲音裏幾分焦急,衝着身後的人喊道:“小英子,再去催一催,讓御醫快點過來”

    “是,陛下。”小英子應道,剛轉身走到殿門口就碰到提着藥箱的薛良安。

    薛良安一進來看見慕初然也在,愣了愣,趕緊行禮,卻被慕初然一把抓住,“免禮免禮你快過來給她看看”

    薛良安到了牀邊,蕭何趁周圍沒人時,對他擠了擠眼睛。他會意地輕輕頷首,把脈時就裝裝樣子地皺了眉頭。慕初然在邊上,明明有些心焦卻一直等到薛良安診完,起身,才追問他到底是什麼病。

    薛良安就隨便瞎扯了一些玄之又玄的脈象之說。

    “說重點”慕初然有幾分不耐煩。

    “蕭大人胃寒,故吃不了過熱過寒過油膩之物,想來是方纔午膳時飲食不當,受了刺激,屬下開一劑方子,調理些時日即可恢復。”

    慕初然一揮袖子,道:“那快去開”

    薛良安在邊上開方子的時候,蕭何撐起身子道:“勞煩薛太醫將方子給在下看一眼。”她得找機會跟薛良安說正經事,沒想到慕初然會突然過來,打亂了她的計劃。

    薛良安開完藥方,便拿到牀邊,蕭何湊過來假意看藥方,低聲對他說道:“還請薛兄幫忙查一個叫蒙旭的侍衛如今在哪個殿上當值”接着她稍微大聲說道:“在下怕苦,請薛太醫想想辦法。”

    “那再給大人開一些梅乾,喫完藥後,用幾顆梅乾,生津開胃。”

    說完,薛良安便提着藥箱退了出去。

    慕初然見她不是什麼大病,可算鬆了口氣。

    倒也讓蕭何知道這集賢殿上到底都是慕初然的眼睛,自己沒有貿然去找薛良安,是明智的。

    “你呀,多大的人了,還怕藥苦。良藥苦口,知道麼”慕初然坐在她邊上,柔聲說道,聲音低沉,聽在蕭何耳裏,有些暖暖的,似正午冬日曬在身上的陽光一樣。

    蕭何怔了怔,才緩過神來,冷着臉,低頭應着:“陛下教訓的是。”

    “朕不是訓你。”慕初然微微有些失落,他向她伸出手指,終懸停在半空,須臾才收了回來。

    蕭何不再應他,想着自己此刻還裝的是病人,自然得拿出些病人的架子,裝作疼的打滾,翻身朝向內側,拿背對着他,一路哼唧着。

    等了片刻,都不再有聲音。

    蕭何裝得有點累了,偷偷回頭看一眼,結果慕初然還在那兒坐着,一尊佛像似的,動也不動。

    再等片刻,藥都煎好,送了過來。

    慕初然接過藥碗,端到脣邊吹了吹,便要來親自喂她喝藥。

    蕭何如魚刺在喉,“陛下是千金之軀,臣擔當不起,這藥還是放着,等臣自己來喝吧。”

    慕初然見她這副表情,便也沒有堅持,就放了藥碗,轉身出去。臨走前,還吩咐她一定要把藥喝完。等慕初然前腳一出門,蕭何爬起來就把藥倒在屋裏的花盆根裏。

    然後,她再坐回羅漢牀上仔細籌劃起來。

    如今慕初然對自己關注得可是十分密切,這次行動怕是要更加小心,首先她得遞消息給肖慶肖正,讓他們暫時按兵不動,不用再事事彙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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