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妥將臉別過去，緊緊抿着嘴脣，並沒有回答，顯然到了這個地步，說什麼也沒有意義了。
祖安微微一笑：“誰讓我這個人心軟呢，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以後你徹底成爲我的女人就行。”
“你做夢！”儘管害怕得讓小妥渾身發抖，她還是鼓起勇氣說道，“我心中喜歡的永遠是斂大哥，纔不會屈服於你這個昏君。”
祖安笑了笑：“你對斂這般死心塌地，他卻未必信任你了啊。”
小妥緊緊咬住嘴脣，然後說道：“我和斂大哥從小一起長大，都懂彼此的心意，你是沒法離間我們的。”
“是麼？”祖安臉上閃過一絲譏諷之意，“你們真的情投意合的話，他又怎麼捨得讓你來進宮服侍其他的男人？”
“還不是因爲你們父子奪走了本該屬於他的王位？我既然愛他，自然要想盡辦法幫助他。”小妥答道。
“甚至連自己的身體清白也在所不惜？”
“我願意！”這個時候小妥已經平靜下來，冷冷地說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不要再浪費脣舌了。”
祖安倒是面有讚賞之色：“好一個女中豪傑，可惜所託非人。”
小妥轉過頭去，顯然不想和他爭這個事情。
祖安這才說道：“剛剛我說斂未必信任你，並非胡亂說的，你自己想一想，你剛進宮的時候，往外情報傳得很勤，可後面每個情報間隔時間越來越長，到了最近卻很久才傳遞一次，這到底是爲什麼？”
“我……”小妥呼吸一窒，她也說不清是爲什麼，甚至連她本人都沒意識到這種變化。
祖安笑了笑：“因爲你和我一起日久生情，你下意識覺得對不起我，愧疚之下所以纔有了這樣的轉變。”
若非感受到她前後的變化，他才懶得和她這麼多廢話呢，直接讓侍衛將她押下去得了，就算不殺也至少得打入天牢吧。
小妥臉色一白，急忙反駁道：“胡說，我怎麼可能和你生情！”
“養個小貓小狗時間久了都會產生感情，更何況活生生的人呢，再說了，這段時間我們又整日裏廝混在一起，做着各種比夫妻還要親密的事情，你這樣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不知不覺和我產生感情又有什麼奇怪的。”祖安答道。
“不……不是的……”小妥依然在反駁，可她的語氣已經沒有之前堅定了。
她自己都有些茫然，難道真的如對方所說，自己對他產生了感情？
可我喜歡的明明是斂大哥，我怎麼會是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看到她臉色陰晴變幻，祖安繼續加料道：“哪怕你和斂感情再好，可男人不可能不介意這樣的事情的，哪怕將來他成功奪位，一想到你昔日在別的男人身下婉轉承-歡，他肯定也會受不了的。所以自從你同意了這個計劃，不管我和斂誰勝誰負，你都註定結局悲慘。”
小妥臉色蒼白了一分，其實她之前也不是沒這麼想過，但她本能地安慰自己，斂大哥不是那樣的人，不願意繼續想下去，如今被對方說穿，她也明白這是大概率的事情。
祖安接着說道：“他想到你的過往，心中不舒服，再聯繫到你這段時間給他送信的頻率都降了下來，他會不會懷疑，你天天被我睡，然後被我睡服了，下意識產生了感情？兩種因素加在一起，完全是雪上加霜，你們絕無可能回到從前了。”
小妥深吸一口氣：“我知道這些，可那又如何，我既然同意幫他，那隻要他最後取得成功，偶爾想起我時，稍稍念着我的好我就心滿意足了，我本來也沒想着能和他雙宿雙棲。”
“念你的好？”祖安嗤笑一聲，“天真！他不恨你入骨就不錯了，怎麼可能念你的好。”
“胡說，他怎麼可能恨我！”小妥急了，這是她唯一的信念支柱了，她不允許有任何人破壞。
祖安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近距離端詳着這張秀麗的臉龐：“既然我一開始就知道你的目的，又豈會沒有防備？”
祖安手指在她臉頰上摩挲着，感受着那光滑細膩的肌膚：“這段時間你從我這裏偷看了不少情報傳遞出去吧？你雖然每次都很小心，可惜我有心防備之下又豈會讓你得逞。”
“可我還是找到了很多機密情報啊。”小妥急忙說道。
祖安笑了笑：“因爲那些假情報是我故意讓你傳出去的啊。”
“假情報？”小妥腦中轟的一聲，整個人魂不守舍，哪還在意對方的手在輕薄自己——當然，以兩人這段時間的親密關係，這種壓根算不了什麼了。
祖安點了點頭：“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本來我要除掉一些反對派還相當麻煩，結果通過你來誤導了斂，讓他殺了大批自己的親信手下，哈哈哈，他還以爲那些人被我收買了呢。相反是後來他重用拉攏的那批人，倒真的是我的人。”
“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又將他害得那麼慘，你說斂到底是會念你的好，還是恨你呢？”
小妥渾身冰涼，很快激動地掙扎起來：“你這個魔鬼！”
祖安直接按住了她亂抓的雙手，冷冷地說道：“明明是你們先處心積慮設計害我，到底誰是魔鬼？”
小妥臉色茫然，整個人彷彿失去了所有力氣，在那裏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她所有的信念都徹底崩塌了，她這時才明白，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事情其實就是一場笑話。
可她爲此付出了自己的清白和幸福，還害得斂的事業受到了毀滅性打擊。
那傢伙依然不依不饒，惡魔般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響起：“等妥意識到了這一切，在聯繫之前埋在心中的種子，他第一反應就是你和我睡出感情了，然後背叛了他，聯合我一起來騙他。”
“不，不是的……”小妥拼命搖着頭，喃喃自語起來，可她也清楚自己的話多麼地無力。
“你和我說這些到底是爲了什麼，刻意羞辱我麼？”小妥哭着望着他。
祖安回望着她，伸手擦拭掉她臉頰上的淚痕：“因爲我想得到你。”
“你已經得到我了！”小妥吼道，天天各種姿勢折騰她，難道他還不滿足麼！
“不，還沒有。”祖安搖了搖頭。
小妥一愣，神情先是不解，隔了一會兒方纔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不僅是要得到她的人，還要得到她的心啊。
她冷笑一聲：“你覺得可能麼？”
祖安淡淡地說道：“若不是感受到你這段時間對我的變化，還有連你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每次送情報出去的那種掙扎與猶豫，我也不會和你說這麼多。”
小妥默然，難道自己真的不知不覺……
祖安這時接着說道：“你又何必爲一個用自己心愛女人身體來達到目標的傢伙傷心，要知道，除了愛情，你還有家人，還有妥國的族人，難道你想他們因爲你的關係，被剁成肉醬弄成人牲麼？”
“你果然是個惡魔！”小妥渾身發抖。
祖安搖了搖頭：“我說這些並不是威脅你，你也清楚，很多事情不是大王一個人說了就算的。將來清算斂時，朝臣肯定也會清算你，還有你的家人族人，不是我想不追究就不追究的，否則國家就會亂套。”
“而我現在和你說這些，只是想給你指條生路，你唯有徹底成爲我的人，我可以對外說你一直是我安排的反間，方纔能讓你和你的族人避免那悽慘的結局。”
看到她眼神茫然，祖安低頭往她紅脣吻了上去。
小妥下意識想推開他，但手伸到一半卻停了下來。
祖安微微一笑，牽着她的手和她十指交纏，然後抱着她滾到了一邊的牀上。
小妥的心開始砰砰直跳，儘管這段時間已經和他親熱了好多次，但如今卻分外緊張，甚至比第一次那晚更緊張。
她知道這其中的區別，心中充滿了矛盾和猶豫。
---
第二章9點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