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幸得相遇離婚時 >158 縱我們一生猖狂
    158 縱我們一生猖狂

    江辭雲無可奈何地朝我輕眯了下眼睛:“什麼?”

    我捧住他的臉,輕輕吻他嘴脣,忍着頭疼說:“沒,我就說頭疼死了。”

    我疼的是他。

    江辭雲卻信以爲真我的話,臉色突然嚴肅起來:“打電話叫醫生,你別廢話,有病不治,能拖好?啊?”

    這次我沒再阻止他,他大半夜把自己熟悉的醫生叫到家裏來,醫生給我吃了一包白色的藥粉,特別靈光,冷熱交替感沒了,頭也很快不疼了。

    這一折騰天都快亮了,江辭雲站在窗口吹着冷風,我衝他背影喊:“別站着了,來趟會,不睡覺身體能喫得消嗎?”

    他轉頭,勾脣笑道:“年輕的時候,有過七十二小時不睡覺的記錄,一晚上沒睡,算個屁。”

    我無奈笑了幾聲,隨口說道:“你也說是年輕的時候,我們都沒那麼年輕了。”

    因爲心都成熟了些,所以看待事物也都不再相同了。他和商臨,他和許牧深,那些被稱爲恩怨的東西,其實早就不是事件本身,無非是一根紮在心裏的刺,留下的是感覺,是記憶罷了。

    窗口那道身影,向我走來,每一步都很沉穩緩慢。

    他站在牀邊,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是沒那麼年輕了,但也沒老不是嗎?小夥子有的熱血,老子也不是完全沒了。”他笑得毫無防備,捏我鼻子的動作特別輕。

    他的手抽開的瞬間,我握住他的手,微微涼的手溫,不像他脣稍的笑意那麼讓人溫暖。

    我把他拉牀上來,他下意識就把手臂墊我腦殼後面,而我,也早就習慣般地擡起頭。

    江辭雲的指腹揉着我的臉,突然對我說:“穎穎,現在你特別重要,真的。”

    他又沒有安全感了嗎?怕我會和林超一樣離開他,怕我不信任他?一個人人覺得強大而威風的商人,他的脆弱不會輕易釋放,他肯把這一面展現給我看,我還有什麼不相信的?

    他不會知道,雖然這會他這麼真真切切地躺在我身邊,可我卻因爲商臨的話害怕有一天他會放棄我。

    我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腰,輕聲說:“辭雲,你以前總是問我會不會離開你,今天我想問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都不會離開我?”

    “廢話。”

    這就夠了,我願意相信他,願意控制商臨灌輸給我的那些思想。

    短暫的沉默之後,我問他:“那個,你真叫牧深去雲深嗎?你們倆的關係應該沒什麼變化吧?”

    剛一出口,我便後悔了。

    心細似髮的江辭雲似乎還是察覺到了什麼,捏住我的下巴問:“你是不是有事瞞着老子?”

    “我能有什麼事?許牧深和你的事兒被商臨那一鬧騰,那天他被綁也都挑明白了,你沒什麼好擔心了。”

    江辭雲勾脣,如是審判着自己的過錯:“雖然陰錯陽差,可我還是對不住他。阿深對我的好不動聲色,每次都在關鍵時刻,人活着,有個願意爲朋友豁出命的人,很難。他爲我挨的那刀要是直接砍在我手上,老子就他媽現在早成了楊過,別說是白送給他股份,就是哪天他要我還他一刀,我也不會猶豫。”

    “可商臨……你不是已經撥了股給他嗎?現在再給許牧深,你自己……”給商臨股份除了還債還有他內心不想讓父母厭惡,給許牧深是爲了報恩,可我擔心的卻是這兩個人會不會真的領他那份情。

    隔天,我坐在辦公室裏忙完早上的工作,商臨帶着沈茵突然來了我的辦公室,他們說要和我一起喫午飯,我把沈茵拉到一把,問她什麼事,她說男裝店這個月的營業額很高,想慶祝一下。

    我看了看商臨,小聲對沈茵說:“你和他好像走挺近的。”

    沈茵說:“是他來找我,你別想多了,我和他頂多就算是朋友。”

    朋友兩個字讓我感覺到害怕,現在幾個當事人隱瞞的事情已經撥開了,我已經不需要和沈茵再隱瞞什麼,我不能讓她被商臨欺騙,一會尋個機會,這些事我得和沈茵掰扯掰扯。如果沈茵清楚那次玩車遇見嚴靳可能不是偶然,還有酒吧那次,自然就會遠離了。

    商臨就杵在我辦公室裏,這會我不方便再多說什麼,點頭,和江辭雲打了個電話報備,他大概是不太放心,於是說這頓飯他請,順便把許牧深也帶來。

    沈茵想了想說:“你老公請客,我省錢了。他請就他請,反正他請得起。”

    這頓飯我們是在江辭雲的娛樂城喫的,我們到地方的時候,冷菜已經擺上了桌,我和沈茵商臨三個人先到,江辭雲和許牧深晚到。

    明明

    有着隔閡的一羣人,又一次強湊在一起。

    江辭雲的眼睛有點紅,是上次沒睡好造成的,他穿着簡單的白色襯衫,身上沒多餘的裝飾,一對袖口,一隻手錶,還有套在無名指上那隻婚戒。

    “喝酒嗎?”許牧深問。

    我悄無聲息地看他一眼,記得上回在娛樂城江辭雲要他喝酒,好幾次他都拒絕了,到了最後才實在憋不住才喝了,但今天是他主動提,我不由想起那次在律所酒瓶子亂躺的畫面,他捏我的手,眼神鋒利,片刻又鬆開。

    “喝。”江辭雲朝服務生看了一眼。

    “大律師就是大律師,度量大。”商臨陰柔地說着,手指緩慢敲着桌邊。

    許牧深淡笑:“度量是看在辭雲的面子上,不存在我和你之間。”

    聽到這兩句對峙且明顯有火藥味的話,我反倒安心了不少,至少看上去許牧深和商臨沒什麼交情,沒交情的兩個人不會聯手對付江辭雲。

    沈茵是唯一不太知道情況的人,她一臉茫然地問:“咋弄的?氣氛有點奇怪,商臨和許律師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兒嗎?”

    坐在沈茵身邊的商臨突然摸了摸她的頭:“沒事。”

    沈茵多少有點不自在的避開,然後就不說話了。到了她這個年紀,有了那麼多失敗的教訓,今天就算不是商臨,換成別人表現出對她的好感,我想她也一樣會選擇自我催眠和逃避。

    菜上桌時,不知道怎麼回事小彥突然就哭個不停,白天的時候小彥很少醒,每次不是餓了就是拉了,很少有找事的時候。保姆哄不好,我也哄不好,就連江辭雲抱她,她還是哭個不停。

    “給我。吵死了!”商臨突然從江辭雲手裏奪過小彥。

    也真是見了鬼,商臨摟了沒一會,小彥就睡了,睡得特別安穩。

    我盯着這個陰柔的男人,突然有些沒那麼討厭他了。他是不是真的帶大過很多孩子?一個對生命有那麼點憐愛的男人應該壞不到哪裏去啊。

    飯桌上,江辭雲給我夾菜,許牧深也給我夾,商臨給沈茵夾,看上去別提有多和諧,可和諧背後卻是我們各自的不自在。

    沈茵開玩笑地和許牧深說:“大律師,咱倆談一個算了。好不好。”

    許牧深淡笑喝了口酒,說:“打趣我。”

    商臨冷笑了下:“沈老闆,和他談,不如和我談。”

    我輕輕一愣,忙說:“我不是有嫂子了嗎?上次你帶來我看過。”

    這話那天我在車裏說過,胡謅的。那天商臨沒拆穿我,這次卻無情地一語捅破:“嫂子?幻想症?我十幾歲的時候喜歡過一個女孩,手都沒打過,二十好幾歲談了個女朋友,半年分手,她說我心性太野,沒有安全感。所以弟妹,你嘴裏的嫂子從哪來?”

    我有點不可思議,有些好奇商臨要是和人談戀愛會是怎樣的狀態。

    話音落下,商臨看向沈茵,慢慢地說:“我們可以試試,我喜歡孩子。”

    商臨果然會抓弱點,他這句話說的真動人,喜歡孩子。

    沈茵沒有表態,手一聳說:“都不開玩笑了啊,喫飯喫飯,老江這店裏的廚子真挺好的。”

    沒多久沈茵要上廁所,我逮住這機會就跟過去,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和沈茵交代了一遍。

    沈茵瞪着眼睛,半天沒說話,再然後她突然笑了:“小穎,嚴靳是江辭雲的朋友,商臨是江辭雲的哥,你告訴我,在你和江辭雲心裏,我其實就一傻逼吧?”

    這回輪到我愣了:“沈茵,我沒。”

    “哎呦,開玩笑。就吐槽一下。老運氣不好,心裏也挺煩的,我不和你吐槽我還能找誰?沒人了。以後別說這些事了,感情對我來說是奢侈品,姐消費不起。”沈茵拍拍我的肩越過我,從洗手間出去。

    我和她回到飯桌,商臨冷不防摟過沈茵拍了個合照,然後說:“發朋友圈。”

    不等我說話,桌布突然被江辭雲猛地一扯,勃然大怒道:“商臨,你夠了!”

    桌上好幾個菜都飛到商臨和沈茵身上,那畫面別提多狼狽了。

    我也嗖一下竄起來,頭慢慢扭向了身側的男人,江辭雲咬着牙,積壓的怒火像是在尋找發泄的出口。

    整張桌上,唯一淡定自若的是許牧深。

    “老江你幹嘛呀,撥我一身菜,弄什麼玩意?”沈茵抖着衣服,掉下來的全是菜。

    “你讓開!”江辭雲對沈茵說。

    沈茵退到一邊的瞬間,江辭雲擡腳一瞪,上面可拆卸的圓臺像拋飛餅似地咚一下砸在商臨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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