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我可沒有,他倆有。最近一直在相親……”裴界笑的狡黠,趕緊把自己撇清,又順嘴把周舜和安以琛給供出來。
寧爵西沒有參與話題,指間煙霧繚繞,夾着煙往露臺走去。
凱撒屬高檔酒吧,內外極盡奢華,露臺下面有個大的花園,一條溪流玉帶般穿梭而過,碧波動盪,如詩如畫。
這樣強烈濃郁的色彩,寧爵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秋意濃。
想起她永遠淡然如水的笑容,想起她素顏清純的面孔,想起她那最原始,最誘人的嬌態。
他明明還沒有喝酒,卻似乎感覺身體裏的血液蠢蠢欲動,難以自抑。
抽完一支菸回包廂,不見倪予茉的身影,裴界咬着菸頭笑的促狹:“老實說,予茉是不是有了你的種,怎麼才進來沒幾分鐘,她又往洗手間跑?”
寧爵西指間搖曳紅色液體,似笑非笑的斜了裴界一眼:“她剛回來兩天,你覺得有可能嗎?”
另一頭,秋意濃進了洗手間,發現有幾個女人遠遠的站着,像是在忌憚什麼人。
像這種情況倒是少見。
目光不由調轉,盥洗臺邊有個氣度不凡的美女正在整理妝容,霸氣的側邊長卷發,一身當季Dior訂製包臀短裙,搭配一雙過膝真皮長靴。
優雅從容間透出這個女人的品位和身價。
最令人不敢小覷的是女人深邃高冷的貓眼妝,偶爾一個若有似無的視線便如鋒芒在背,使人不敢直視,儼然一個高高在上的冷豔女王。
難怪這幾個女人噤若寒蟬,不敢上前,任何人與之並肩都會相形見絀,無地自容。
秋意濃是誰,全青城浸淫了無數唾棄目光的女人,自然不受此約束。
她神色如常的走過去,纖纖玉手伸到感應水龍頭下。
習慣了每次出場閒雜人等自動退讓,倪予茉陡然看到身邊出現了一個人影,不由冷冷的看了一眼。
這一眼下去倪予茉沒來由的擡了擡眉。
這個突然出現的漂亮女人,面容柔靜無波,長睫微垂,安靜而仔細的在洗手。背後角落裏竊竊私語而不敢上前的女人們瞬間與她形成了反差。
當然,像倪予茉這樣出身的,什麼人沒見過,很快收回視線,在角落裏一羣羨慕的目光中步態閒雅,推門出去。
倪予茉一走,洗手間內瞬間沸騰了,那幾個女人一擁而上,擠到盥洗臺補妝,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
“乖乖,剛纔我連大氣都不敢喘,傳說中的倪予茉真是不簡單。”
“可不是,人家有目空一切的資本,家裏有權有勢有背景,還有個富可敵國的未婚夫,真真是人生大贏家!”
“我剛纔進門時看到他們手牽手進來的,寧爵西眼神溫柔又多情,倪予茉真是好命,我聽說倪予茉出國一年了,他們感情依然好的如膠似膝。”
“呵,這年頭就流行秀恩愛,撒狗
糧……”
秋意濃臉上始終沉靜,她擦乾淨雙手,直接出去了。
秋意濃想說話,秋蔻急的跺腳,搶先說:“二姐,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你就不要跟我客氣了。”
秋意濃笑着摸了摸秋蔻的頭:“好,二姐謝謝你。”
秋蔻笑眯眯的去玩了,秋意濃手機響了,包廂裏太吵,聽不清楚,她走到露臺上接聽。
麥煙青在電話裏難得吞吞吐吐起來:“出了點意外,本來好幾個賣家對那條翡翠項鍊都有興趣,可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一個個都打電話說不看了。”
用秋蔻的話說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對於她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秋意濃被問的怔了好長一會兒,才慢慢回答:“沒事的,煙青,我說了盡人事,聽天命!”
“去他媽的天命。”麥煙青突然哽咽的大罵起來,“在這節骨眼上出這事,我看沒這麼簡單,我朋友打聽了下說是有人在黑市上放出了風聲,任何人都不許沾手這條項鍊,誰沾誰倒黴。你想想看,現在誰最恨你,我懷疑是左家。”
秋意濃靜靜站在露臺上,一時沒有說話。
眼角的餘光瞄到兩米開外的地方有個火光,她一側頭,便看到隔壁露臺上頎長的身影,竟是寧爵西。
打火機跳躍,映出他那英俊儒雅的五官,顛倒衆生的魅力。
寧爵西點了煙,如炬的目光直直的看了過來,眸光又黑又深,令人躲閃不及,秋意濃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不禁朝他淡淡點了點頭,扭頭兀自看起了風景。
橘色燈光柔和,兩人都沒有出聲,彷彿兩個人之前從未有過一個迷亂放縱的夜晚。
下一瞬,嶽辰打來電話:“寧先生,慶哥那邊已經把消息放出去了,現在黑市上沒人敢買那條項鍊。”
“嗯,知道了。”寧爵西眯眸,淡淡的應着,手機放進口袋裏,他下意識的看向旁邊的露臺,那裏空空蕩蕩,早已不見她的人影。
一陣冷風飄過,隱隱約約有暗香浮來。
如果他沒記錯,這股馨香,正是那晚縈繞在他鼻腔一整夜的體香。
捻滅手中的菸頭,他眯起的雙眸深不見底,再次看了一眼那個空蕩蕩的露臺,她似乎比他遇到任何女人都要乾脆,乾脆到幾近無情。
吹完了蠟燭,秋蔻和一幫同學朋友玩的更瘋了,又唱又跳,最後在大家的慫恿下還一一和男同學喝起了交杯酒。
包廂的門這時候打開了,喬齊羽出現在大家面前。
大家都心照不宣,各自找了理由離開。
站在酒吧門口,秋意濃無奈一笑,因爲她發現車鑰匙忘在包廂裏了,回去拿會不會壞了小丫頭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