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問到秋畫的消息,秋意濃心裏自然是失望的,但她也知道林巧穎這些年就拿着這個吊着她,不可能一時半會輕輕鬆鬆把秋畫的消息吐出來。
這麼些年她都等下來了,不急在這幾天。
半夜,秋意濃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了,實在是困,可電話又不依不饒,她只得爬起來開了燈。
“最近身體怎麼樣?好些了嗎?”麥煙青在電話裏問。
“好些了。”秋意濃一邊回答一邊看了眼擺在牀櫃上的手錶,凌晨十二點零七分。
“那就行,我剛下飛機,出來喝一杯吧?”麥煙青興奮的提議:“順便帶你看看我的新男朋友。”
秋意濃有點想笑:“新男朋友?這是第幾任了,如果按編號來的話,這是第三十一個了,說吧,這次是哪國帥哥?”
麥煙青開始吹噓起來:“看你說的,本姑娘貌若天仙,當然要多交幾個男朋友才知道誰最適合我,這次是個如假包換的中國人,非常帥,你快來,我在雲雨酒吧等你。”
秋意濃腰有點酸,調整了一下坐姿:“你忍心讓一個孕婦半夜開車去找你喝酒嗎?”
“什麼?”麥煙青在那頭喫驚的大叫:“你懷孕了?誰的?寧爵西的?”
“嗯。”秋意濃把電話拿開,果然下一秒電話裏傳來高分貝的尖叫聲。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睡覺了,晚安。”秋意濃不顧麥煙青在那頭大叫,趕緊掛了電話,並關了機。
這一夜,秋意濃又渾渾噩噩做了一個非常長的夢,醒來滿身大汗,外面已經是日上三竿。
同一時間,寧爵西約了倪予茉在CBD商務中心附近的咖啡廳見面。
倪予茉來的有點早,她自從接到電話到現在腦袋都是空白的,桌子上擺着幾份今天的報紙,幾家報社同時把寧爵西的婚訊作爲頭版頭條,進行大篇幅的詳細報導。
第一份報紙上大篇幅刊載着昨天傍晚寧爵西帶着秋意濃到商場挑選婚戒,疑爲好事將近。
第二份報紙上是寧爵西摟着秋意濃走出商場的畫面,女人笑靨如花,指間那枚晃人眼球的鑽戒最顯眼,在坐進車前還在寧爵西臉上親了一口,進一步坐實二人即將步入婚禮殿堂的傳聞。
第三份報紙更是直接開啓嘲諷模式,嘲笑倪氏大小姐成了下堂妻,被人甩了還不知道,前幾天還張揚着以寧太太的身份參加青城女子商會的會長競選,這下啪啪打臉,女子商會決定將她的競選資格取消……
倪予茉冷冷的看着,一顆心沉在冰水裏,她終於知道他要找她說什麼。
她談事情不喜歡有人打擾,整個咖啡廳都被她包了下來,因此寧爵西進來時,有服務生小聲彙報:“寧先生來了。”
寧爵西穿着灰色的長款風衣,襯的五官益發英俊儒雅,修長的身影走來到她面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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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倪予茉露出溫柔的笑,指着他面前的咖啡說:“爵西,我點了你最愛喝的咖啡,不加糖。”
倪予茉視線滑過他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動作優雅的喝了好幾口咖啡,意外的平心靜氣:“身爲你寧爵西的太太,必須是個有手腕有身份有頭腦有魄力的女人。她有什麼?什麼也沒有,她那樣的女人存在於你身邊,和你站在一起,除了讓盛世王朝蒙羞,讓整個寧家人面上無光,更會讓你隨時隨地處於難堪的境地。你確定你需要這樣一個女人當你的人生伴侶嗎?”
寧爵西掃了眼她手邊的報紙,不堪在意的說:“我需要什麼樣的女人,合適什麼樣的女人,那是我的事。現在,我要談的是你我的事,過陣子我會娶她,你也好自爲之。”
話音剛落,他沒有一絲留戀,毅然起身。
倪予茉終於失控,不顧矜持的推開椅子衝過去從後面緊緊抱住他,哽咽道:“爵西,我纔是最適合你的女人,你娶了那種女人你會後悔的,她配不上你,她要學歷沒學歷,要談吐沒談吐,要什麼沒什麼。那樣一個花瓶女到底有什麼值得你着迷的,你要是左右爲難,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你還和我在一起……”
寧爵西猝然拉開她的雙手,深沉的眉宇間噙着一片冷凝:“就算你能容忍這樣的婚姻,我卻不能。”
“你有什麼容忍不了的,我願意就行了……”倪予茉放下高傲的架子,乞求着想拉住他的衣角,可他卻轉身離開,片刻沒有停留。
“爵西,你回來--”倪予茉終於崩潰,哭着大喊:“就算你不要我,寧家人不會同意的,奶奶早就認定我是你未來的妻子,她老人家是絕對不允許你娶那樣的女人過門……”
迴應她的是空空蕩蕩的咖啡廳,以及躲在角落裏伸頭伸腦的服務生。
秋意濃打了一個噴嚏,心裏頭悶悶的,轉頭看向外面烏沉沉的天,感覺又要下雨了。
此時,她正耷拉着腦袋,坐在奶茶店裏接受麥煙青的連環轟炸,她剛剛吐完回來,身體一時還沒什麼力氣。
“你真懷孕了?”麥煙青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追問個不停:“幾個月了?在哪做的產檢?靠不靠譜?你嘔吐不是因爲吃藥過量的原因嗎?要不要我再陪你去一次醫院?”
秋意濃一邊捂住耳朵一邊從包裏摸出那張妊娠單,舉到麥煙青面前,麥煙青總算閉嘴了。
看完結果,再看醫院名,是本市一家非常有名的私人醫院,麥煙青瞪着秋意濃的臉半天,才認清一個事實,她真的懷孕了。
“可是,可是你……吃了那藥,對孩子沒影響嗎?”麥煙青結結巴巴的問道。
秋意濃眼神驀地一暗,沉默不語。
從咖啡廳裏出來,寧爵西回到盛世王朝大樓繼續工作。
傍晚,寧爵西驅車回到寧宅,家裏除了寧老夫人身體微恙,其餘所有人都坐在沙發上等他,看樣子他和倪予茉退婚的事已經傳到了寧家人的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