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包廂,男人們開着玩笑,說些少兒不宜的段子,也算氣氛和諧。
裴界講了好幾個笑話,感覺快詞窮了,不斷給寧爵西發暗號,讓他說點什麼,可寧爵西自從接了電話後,只顧埋頭抽菸,完全不理人。
什麼情況?
向來事業第一的寧爵西居然心不在焉?
裴界不想讓今天這個機會錯過,拿肩頂了寧爵西一下,想把話題轉到他這兒,然而寧爵西卻突然站了起來,“你們繼續,我還有事,先走了。”
拿上外套,寧爵西頭也不回的離開,留下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然後紛紛看向薄晏晞。
薄晏晞嗤笑一聲,攤攤手:“都看着我做什麼?我又不知道寧少怎麼突然走了。”
裴界想說什麼,可他今天實在說了太多話,此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最後想了一個迴旋的話:“寧少最近要結婚,可能是他家裏臨時有點事。”
“結婚?和誰?”薄晏晞扯開嘴角語氣很淡的問:“你們剛纔說的青城第一美女?”
“對,叫秋意濃。”裴界回答。
薄晏晞聽了,吐出一口白色煙霧,若有似無的笑了聲:“聽過!想不到人美,名字更美。寧少真是豔福不淺!”
寧爵西薄脣抿成一條直線,坐進車內並沒有急着發動汽車,他在回想掛電話前秋意濃那句模糊不清的句子是什麼。
假如他沒聽錯,第一個字的發音應該是bo。
到底是第幾聲,他沒聽清。
也許是不什麼……
寧爵西終究是發動了車,擰眉看着前面的道路,眸色越來越暗。
但願,是他多想。
一路趕回酒店,在進門幾個小時前那場不愉快的記憶涌上來,他腳步頓了下,隨即去擰臥室的門。
門把手紋絲不動,被人從裏面鎖上了。
寧爵西感覺一絲不同尋常,下午她是拒絕了他,但絕不會把門鎖了故意不讓他進去,一定有什麼事,遂擡手敲了敲門:“濃濃,開門是我。”
裏面寂靜無聲。
他又敲了兩下,門終於開了,秋意濃一臉睡意,看到他面色僵硬的站在外面,用略帶睏意的聲音驚訝的說:“怎麼了?”
面前的小女人明明是一副睡容,眼眶卻泛着不該有的腥紅,那眉眼彎彎的模樣,細看之下卻發現沒有半點笑意,最引人側目的是她光潔白皙的額頭上佈滿密密的細汗,從她打開門開始,臥室內一股熱浪直往他身上襲來。
今天的溫度二十多度,她卻在家開暖氣?
他垂眸望她了一會,淡淡牽了牽脣角:“你把門鎖了。”
“是嗎?”她很懊惱的口氣,爬爬凌亂卻依然風情的長卷發,側身讓開一條道:“對不起啊,可能我在家睡覺的時候習慣了鎖門,一時忘了在你這裏,所以……”
寧爵西卻並沒有邁步進來,房間裏光線昏暗,高大的身影籠罩在一片黑暗中。
少頃,秋
意濃捂住脣,睏倦的打了個大哈欠,似乎是好眠被打擾,身體留戀自己的被窩,走到自己睡的一邊掀開被子躺下去,卻見他沒有要進來的意思,便捏着被角小聲問:“你不打算睡覺嗎?”
“哦。”她的小臉埋在被子裏,只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小聲回答,“那你也別太晚,我先睡了。”
看着他拉上門出去,秋意濃這才徹底放心的躺下來,房間裏窗簾拉的嚴嚴實實,她躺在黑暗裏睜眼看着朦朦朧朧的天花板,怎麼都無法揮去佔據整個大腦和身體的恐懼。
室內溫度被她調的很高,她全身出汗,粘膩難受,更加睡不着。
她想到了那個浴缸,下牀直奔浴室,泡在水裏,她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似乎要鬆懈一些,最後是怎麼睡着的,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寧爵西身上披着一件浴袍走進臥室的時候,裏面熱到令人汗流浹背的溫度令他皺眉,他拿起遙控器調低了一些溫度,這才往大牀上看了一眼。
她睡的位置向來只有大牀的四分之一,他素來習慣獨睡,不喜與人同牀,所以他睡覺也習慣把牀中間留一些空隙出來。
這點,他與她倒挺象。
寧爵西神遊了一通,捏着眉心坐到牀沿,在躺下前,他又看了一眼她所睡的位置。
此刻那被子雖高高的拱着,但不像是睡了人的樣子。
她不在睡覺?
他意識到這一點,整個把被子一掀,一股屬於她的香氣襲來,裏面哪裏有她的人影。
心念一凝,他看向緊閉的浴室,最後真的在按摩浴室裏看到了睡熟的女人。
英俊溫淡的面孔久久沒有表情,今晚她身上的種種詭異在告訴他,一定有事。
秋意濃睡的正香,迷迷糊糊被人裹了浴袍抱起來,也沒掙扎,她只當自己在做夢,還下意識的往熱源處貼了貼,脣間輕輕的嘟噥着:“好舒服……”
寧爵西眯着狹長的黑眸,看着懷裏嬰兒般不着片縷,卻一個勁往他懷裏扎的小女人,眉頭深擰。
他是個正常男人,還是個壓抑了許久的正常男人,這樣的誘惑對於他來說簡直是要命的。
可這個女人偏偏不能碰。
他苦笑一聲,一手握拳抵住額頭,突然問自己,娶這樣的女人回來做什麼,他圖的真的是她的那股聰明勁嗎?
若論聰明女人,他有很多種選擇,卻偏偏選中了那年在老樹下第一眼便看中的小女人。
像裴界說的,他可能真的瘋了。
等把她放回被子,他低頭看着睡的正香的嬌顏,在牀前站了許久,久到他雙腳開始麻了,才轉身走進浴室,打開冷水,開始沖澡,使身體冷卻下來。
秋意濃醒來感覺全身都舒服,坐起身被子從身上滑下去,她低頭看着光裸的自己,大腦空白一片,昨晚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她在按摩浴缸裏,水溫適宜,全身得到了放鬆,然後……
身上沒有痕跡,她感覺自己應該沒被侵犯,急忙轉頭查看,身邊的牀鋪乾淨空曠,看不出他有沒有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