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轉而往客房走,被單被褥仍是她之前睡的款式,但明顯被清洗和曬過,散發出淡淡的太陽味道。
他把她放在沙發上,一手撐在沙發背上,將她恰到好處的鎖在懷裏:“先休息會兒,醫生馬上過來。”
身體像被抽走了所有的骨頭一般,秋意濃合眸腦袋無力的倚靠在沙發裏,呼吸卻被整個男人的氣息所籠罩,她緩緩別開臉。
“濃濃。”身邊的男人低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那天是我不對,我不該那麼對你。”
秋意濃頭昏沉沉的,偏偏他靠的極近,心裏一陣牴觸,忍住想睜開眼推開他的衝動,沉默不說話。
她越是冷淡,他越是心揪成一團。
捉住她柔軟白皙的小手放在脣前親親印上一吻,視線轉而停在她脖子上一圈青青紫紫的痕跡上,還有幾道用指甲抓出來的傷痕。
他低頭看自己的手,不記得什麼時候這樣對待過她。
薄脣抿成一條直線,他想問終究沒問,今天見面到現在一直是他在說,她從頭到尾只說過一句,對他排斥和牴觸的情緒顯而易見。
他再問,只會把傷疤再揭開一次,對於修補他們之間的關係百害而無一利。
十分鐘後,醫生匆匆而來,電話裏嶽辰催的十萬火急,醫生連白大褂都沒脫,提着藥箱帶着護士就趕過來了。
仔細檢查過秋意濃的身體之後,醫生拿下聽診器道:“太太感染了風寒,在發燒,從目前來看她已經燒了有一週了,雖然現在降了一些,屬於低燒,還是馬虎不得,要打點滴把燒退下去。”
這名醫生是之前醫治秋意濃的主治大夫,對秋意濃的身體狀況有所瞭解,那次發高燒整整一週多,這次情況雖然沒有上次嚴重,但頻繁大了些,不得不引人警惕。
醫生讓護士扎針,給秋意濃準備靜脈注射,然後單獨把寧爵西叫了出去,談了好一會。
聽完醫生的話,寧爵西眉頭擰的很緊。
推開房門後,他眼眸深沉,慢慢走到沙發前,秋意濃的手擱在沙發扶手上,纖弱的手背上插着細長的針管,她有氣無力的窩在寬大的真皮沙發裏,身影小的可憐。
這次,她似乎真的睡着了。
他拿來毛毯輕輕蓋在她身上,大手撫過她白淨的臉蛋,看了許久,眼見點滴快打完了,邁步下樓。
樓下,嶽辰正把醫生開的幾副滋補身體的中藥從藥房取了回來,拿到廚房讓柳媽煎熬。
寧爵西進來把柳媽熬的清淡小粥端上去,臥室裏,護士幫忙把吊針拔掉,然後朝他點點頭,收拾完吊瓶走了。
“濃濃。”寧爵西輕輕拍拍沉睡中的臉頰,低低溫溫的喚她:“醒醒,喫點東西再睡。”
秋意濃全然毫無反應。
房間內陷入僵局。
他又喚了她兩聲,她小臉埋在厚厚的毛毯裏,顯得臉蛋只有巴掌那麼大,看上去楚楚可憐,惹
人心疼。
寧爵西停了一會,把托盤放在旁邊的原木桌子上,起身出去了。
手腕上的手錶顯示時間過去一個小時,他把抽了一半的煙掐滅,吐出一口白色的煙霧。
回到客房,他無聲無息的推開門,房間裏靜悄悄的,沙發上沒有她的人影,她不知什麼時候躺在牀上熟睡,目光轉向原木桌子,上面托盤裏的粥早已喝的乾乾淨淨,旁邊碗裏熬好的中藥也喝的一滴不剩。
原來,在他不在的時候,她胃口這樣好。
盛世王朝。
推遲到下午的會議,過了十分鐘還沒見寧爵西的身影,就在衆高層慶幸的以爲今天又要取消的時候,門外疾步走進來一道偉岸的身影。
寧爵西身後跟着祕書和助理,一坐下就沉聲道:“開會!”
接下來三小時的會議裏,所有人都深切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大氣也不敢出,寧總英俊的臉上彷彿結了一層寒冰,每個人在這種情況下發言都嚇的腿肚子打顫,只要有一丁點紕漏,立馬被批的慘不忍睹,有的高層甚至被批的開始懷疑人生。
好不容易,從那張冰冷的薄脣中聽到“散會……”兩個字,高層們胡亂抱上筆記本,開始比賽看誰跑得快。
空寂的會議室,寧爵西沉臉坐在真皮轉椅裏,手邊是正在運轉的幻燈機,背後的投影幕上還顯示着一份地產分析報告圖。
祕書周莎莎剛纔也是匆匆而逃,一回到辦公桌,她突然想起來好象忘記了關幻燈機,又趕忙折回會議室。
周莎莎推開門,寧爵西的身影還坐在那兒,垂首捏着眉心,周身散發着不近人情的寒氣。
五彩的燈光打在他冰霜般的俊顏上,卻照不進他暗如子夜的眸底,周莎莎悄悄吞了吞唾液,惴惴不安的走過去:“對不起,寧總,我忘了關幻燈片。”
手指顫抖着關掉,見他並沒有說什麼,忙不迭的飛快的逃了出去。
祕書室,幾個祕書見周莎莎驚魂未定的樣子,同情的看着她,另一個年輕一點的祕書道:“我以前沒進公司前就聽說寧總是個對屬下非常溫和的老闆,現在看來好象不是這麼回事。你們說寧總這是怎麼了?”
“還能怎麼。”另一個年長的祕書林茹忙着整理手上的文件,頭也不擡的說:“寧太太不見了,寧總找人找了一個星期。剛纔聽嶽助理說好象人找到了,可是寧總卻不高興,臉比前幾天還要冷。所以這幾天你們做事小心點,別被颱風掃到。”
“爲什麼?”那年輕祕書眨着小鹿般的大眼睛,好奇的問。
“你是祕書,不是八卦粉,打聽老闆的私事做什麼,趕緊做事。”林茹敲敲小祕書的腦袋。
年輕祕書吃了痛,摸摸頭,再也不敢打聽了。
回到辦公室沒多久,寧爵西就按內線讓周莎莎進去。
十多分鐘後,寧爵西手裏提着公文包,對祕書室的祕書們道:“有什麼事打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