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什麼錢!”老闆娘白了李業一眼,把手中的盤子放上桌,嗔怒道:“中午的確實是農家樂的標準,這晚上的這些野味都是寧先生帶來的,才做了三分之一,明天中午晚上還有。你肚子裏要是沒油水就可勁喫!”
姚任晗呵呵了兩聲,斜眼對李業道:“現在能坐下吃了嗎?”
李業摸摸鼻子,得,坐下不說話了,大口喫肉,不喫白不喫,誰讓是大老闆帶來的好東西呢。
秋意濃一個勁喫白米飯加面前的一疊醋泡花生,旁邊座位空着,寧爵西出去接電話了,對面楊婭同樣喫的酣暢淋漓,笑嘻嘻的調侃道:“意濃,這麼多山珍海味,你光喫醋泡花生幹什麼?”
隔壁桌女同事聽到了,吐掉嘴裏的骨頭,接話道:“是不是有喜了?”
秋意濃神情微頓,一陣無語,懶得理她們,很快一碗米飯就喫光了,正要起身去添碗米飯,接完電話的寧爵西回來,坐在她身邊的位置上,輕柔的嗓音響起:“怎麼不喫菜?”
“寧總,意濃把一大盤醋泡花生米全喫光了,我們一個也沒喫到。”楊婭有意告狀,眼睛裏狡黠的笑着:“我看那醋老闆娘可是放的有點多,意濃竟然喫的熱火朝天,面不改色,她這是多喜歡喫酸吶。”
寧爵西淡淡掃了楊婭一眼,眸底有一抹光影劃過,復又低頭看着秋意濃。
“我覺得有些殘忍。”秋意濃飛快的掃過滿桌的野味,眼神刻意避開:“所以不想喫。”
“人是食物鏈頂端的高等動物,喫它們是必然的叢林法則。”他慢條斯理的低語,“而且這些都是政府允許捕食的,並非是保護動物。”
秋意濃搖頭,她仍覺得胃裏翻滾,下不去筷子,拿上空碗準備起身裝飯,他先一步接過去:“你坐這兒,我去。”
掀開布簾,他的身影走向後面的廚房。
寧爵西離開沒多久,楊婭一擡頭,咦,旁邊的阮婕兒不見了,立馬對秋意濃道:“姓阮的呢?”
秋意濃沒說話。
楊婭看她不緊不慢的樣子,有點急:“你心怎麼這麼大呢,那女人眼睛老盯着寧總轉,是個瞎子都看的出來,她肯定是追到廚房去了,你就不怕發生點什麼?”
秋意濃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了兩口,沒出聲。
廚房內,竈臺裏的柴火霹靂啪裏作響,不見一個人影。
寧爵西目光巡視一圈,發現角落裏桌子上的電飯鍋,直接過去盛了一碗米飯出來。
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他沒在意,但那腳步聲一直停在他身後,不得不引起他的注意。
黑眸警惕的眯起,他側頭掃了對方一眼,認出是秋意濃的室友,順手蓋上鍋蓋,淡淡點頭,擡腿欲走,衣角後方傳來一道力量,有人揪住了他。
阮婕兒深呼吸着,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寧……”
寧爵
西眼神陰冷到了極致,厭惡般的掃過被她揪住的衣角:“放開!”
心臟砰砰狂跳,阮婕兒仍記得自己跟進來的目的,鼓起勇氣,磕磕絆絆道:“你……你不記得……就在酒吧……是你主動跑過來纏上我的……”
寧爵西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就是讓人無端感覺到他在笑,是無端的冷笑,足足過了幾秒,冷冷的吐出幾個字:“所以你喜歡我?”
阮婕兒沒想到他問的這樣直接,紅着臉飛快的看他一眼,低下頭:“是……我……”
“你說的這些我一點不記得。”他犀冷的打斷她的話,英俊的臉上一片淡漠與沉寂,“不管發生了什麼,對你我之間都沒有任何改變。你也不要奢望會因此而有什麼後續發展,你是你,我是我,永遠都是路人!”
阮婕兒的臉徹底白了,滿臉的不敢置信,努力睜大眼睛,聲音止不住的顫:“你怎麼能侮辱我?是你拉着我,親口說讓我不要離開的,是你……親口說的……”
碗裏的米飯熱氣在漸漸流失,想着濃濃還在外面等着,寧爵西臉上出現了不耐煩之色,“我沒興致侮辱你,你也說了是在酒吧,一個男人的酒後胡言亂語你也信?”睥睨般漠然的笑,“至於你覺得我佔了你的便宜,我給你支票,拿完立馬消失,永遠不要靠近濃濃,更不要在我的視線裏出現!”
“你要我從那房子裏搬出去?憑什麼?做錯事的又不是我!”阮婕兒被激怒了,仰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眼中的溫柔不再,那雙眸中全然是厭惡,沒有多餘的情緒。
男人低頭看着手中的米飯,偌大的廚房只有他冰冷的音調,溢在整個空氣莫名令人心驚膽寒:“憑我有本事讓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包括你!”
阮婕兒身體一震,感覺到了濃濃的寒氣入骨,她知道憑他的能力想捏死她易如反掌。
看着他長身如玉的身影離開,阮婕兒不甘心,新做的指甲掐進手指裏,幾近繃斷。
寧爵西捋開布簾,與立在外面不知道多久的女人四目相對,她眼中一片清澈,像沒事人一樣朝他伸出手,把米飯接過來,笑盈盈的招呼他:“快喫吧,飯菜要涼了,山上夜裏很冷,喫完早點休息。”
坐在桌前,他慢條斯理的拿起筷子,側頭盯着她若無其事的側臉,黑眸中幾度沉浮的複雜。
飯後,所有人都走光了,燒火丫頭和老闆娘以及做飯的大嬸把餐廳收拾乾淨也走了。
秋意濃挽上寧爵西的胳膊,輕聲淺笑道:“走吧,去找個地方搭你的帳蓬。”
農家樂的院子前有成片的樹林,樹林與農家樂之間有一大塊空地,寧爵西挑了一個風水好的地方開始從路虎車內把帳蓬等野外裝備一一搬出來。
秋意濃很快發現他是個戶外行家,搭的帳蓬又快又牢固,根本不用旁人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