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總，我們Daisy製作的集羣工具massive好象不適用於這次的電影？”總監說道。
“怎麼說？”
“是這樣，原因不在集羣技術有多複雜，而是每一部電影中集羣動畫的要求不一樣，不同的動作方法不一樣，比如一隻鳥飛的鏡頭都不一樣。”
“你是說調來調去的把鳥的參數改成鷹，不如重寫一個？”
“是的。”
“這個可以。”秋意濃思忖之後點頭，“我算了下，這個重寫的時間比改參數的時間要短很多，還能提高效率。就這麼辦！”
三人又交談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方菱突然敲門進來彙報：“電影製作方蝶影那邊剛剛傳來了消息，爲了進一步密切的與Daisy合作，他們決定把特效場景的搭制放到滄市來，他們說他們已經找好了場地，明天就可以開始。”
“這麼快？”
“是的，羅總，蝶影還在電話裏問您最好算出具體的特效鏡頭所需要的時間，讓您儘快把時間報給他們。”
秋意濃點了下頭，和總監以及工程師開始商量這個難題，最後怎麼算起碼也要半年的時間。
看着這個數字，她吃了一驚，因爲這部電影要求精益求精，蝶影在合同裏再三強調要嚴把影片特效質量，既想要質量，就得花時間，半年只是最少的時間，有可能還不止。
“羅總。”特效總監是前幾天公司剛從國外挖過來的，這是他參加的第一個項目，似乎他也看出了秋意濃的猶豫，誠懇的說道：“我在國外特效團隊工作了五年，雖然資歷尚淺，不過對現在國內後期製作的特效市場我以前也見到過，國內只求快好穩，但是效果就大打折扣。而國外好萊塢的團隊爲什麼做出來的電影大家都稱讚，其實祕訣就是時間和態度。”
“我明白你的意思，態度決定一切。”秋意濃笑了笑：“說實話，之前我們第一部電影在國內打響知名度就是求快，事後我也看了那部電影，說實在的，我覺得當中有很多不足和遺憾。現在聽了你的話，我覺得我的感覺是對的，做什麼事不能只追求經濟效益，還要做到盡善盡美。這樣，我會和總裁彙報一下，然後我們再具體研究和商量怎麼做。”
總監和工程師雙雙站起來：“好的，羅總，那我們先下去做事了。”
“羅總，您的午餐。”方菱送進來一份精緻的盒飯，秋意濃打開一次性筷子，忍不住在想醫院裏的那個人有沒有喫飯？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下面的工作實在太多，容不得她想私事，趕緊吃了午飯，再打了電話到寧宅。
這次她直接打給秋蔻，“蔻兒，熙熙呢？我想和他視頻。”
“想他啦？”
“嗯。”
“他剛剛睡了，和小檸檬睡同一張牀，等下午吧，他醒了我讓他和你視頻。”
“下午算了我可能會很忙，晚上吧，我儘量早點。”
“好的。”
她想起了重要的事，叮囑道：“對了，以後不要讓熙熙那麼晚睡，再過兩天要開學，生物鐘千萬不要亂了，知道了嗎？”
“嗯哪。”
下午在團隊辦公室和幾個屬下商議3D合成的細節方面，她手機震動沒察覺，旁邊的方菱提醒她：“羅總，您手機響了。”
秋意濃順手摸出手機掃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她四年前的號碼當年去英國時就扔進馬桶裏沖掉了，這是新辦的，但她記憶超羣，一眼就認出這是誰的號碼。
“你們繼續，我接個電話。”她邁步走出了辦公室，接起電話，溫淡的嗓音開口：“阿姨。”
電話裏，林巧穎一如既往的氣質不輸人：“衝你還叫我一聲阿姨，我請你喝杯咖啡，地點就在你們寫字大樓對面的咖啡廳怎麼樣？”
宴無好宴，消失這麼多年，突然要請她喝咖啡，秋意濃幾乎一下就猜到了什麼，“好，幾點？”
咖啡廳的門口，秋意濃一眼看到了坐在角落裏的林巧穎，沒有了顯氣質的精巧盤發，沒有往臉上塗脂抹粉，甚至沒有口紅，一身最普通的灰色上衣，眼角多出了許多皺紋和滄桑，看上去與大街上這個年紀的中年婦女沒什麼兩樣。
五年過去了，林巧穎當年在秋家沒落之後秋意濃就沒再見過她，就連秋世在醫院她也沒去過，在她的心裏已經與這兩個人徹底斬斷了往日的情義，不過這麼乍一面對，以前的種種
回憶涌上心頭，倒生出了許多物是人非的感慨。
“阿姨。”秋意濃臉上洋溢着笑容，輕輕在對面坐下來。
精緻的五官上化着清新的妝容，白嫩細滑的皮膚，幹練中不失女人的美麗大方。
林巧穎擡起頭，明顯一愣，打量着多年不見的秋意濃，還記得她第一次把這個繼女帶到秋家的情景，時間一晃而過，現在角色反轉，她成了落寞倉皇的形象，而眼前的這個當年手足無措的小丫頭已經變成了職場女強人，一身大牌，光彩照人。
再看看她自己，秋家敗掉之後，他們一家三口就遠遠的搬到了滄市，經濟不如從前，她現在身上穿的還不如今天這兩杯咖啡的錢貴。
說來說去，都怪這個喪門星，要不是秋意濃，秋家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秋意濃見林巧穎愣愣的出神，向服務生點了一杯拿鐵之後，又淡淡的叫了一聲：“阿姨。”
林巧穎這纔回過神來，手裏握着咖啡杯把手，並沒有喝，眼露貪婪的光芒：“我看報紙上說鳴風藥廠現在又在菱城開起來了，他們生產的藥都銷到海外去了，訂單多到做到明年都做不完，我找人打聽過了，說是鳴風藥廠現在之所以這麼興旺是因爲他們有兩種新藥賣的非常火，我在想這兩個藥該不會就是你外公的藥方吧？”
“對。”
林巧穎詫異了好幾秒：“藥方是從哪裏來的？是不是從我給你的那個撥浪鼓裏面發現的？”
秋意濃端起保姆倒的茶，慢慢的喝着，“是的。”
林巧穎瞳孔震了震，不禁身體前傾，急切的問：“你是怎麼發現的？”
“不是我，是寧爵西無意中發現的，他說是我的血起到了作用。現在藥廠也在他的名下，與我無關。”
“原來是這樣……”林巧穎搓了搓雙手，這次足足有好幾分鐘沒說話，低頭喝着咖啡，既像魂不守舍，又像是陷入了沉思。
秋意濃不動聲色的看在心裏，幾乎能猜出來林巧穎此時的心情有多麼的不甘，當年撥浪鼓本來在林巧穎手裏，可惜就算她鎖在銀行保險櫃裏也解不開撥浪鼓的祕密，如今被別人解開了，其內心肯定是不平靜的。
林巧穎再擡頭時滿眼都是懷疑：“外面不都說你們要結婚的嗎？鳴風藥廠本來就是你的，你們結了婚，他能不把藥廠還給你？”
秋意濃模棱兩可的淺笑，並不想深談這個話題。
林巧穎整了一下情緒，知道這個繼女看着好說話，但一旦她不想說就算是你硬撬開她的嘴巴也得不到什麼，清了清喉嚨道：“蔻兒的事你應該都知道，我就不重複了，我和你爸爸現在沒別的追求，就想看到她安安心心的嫁進寧家，當個寧家三少夫人。”
秋意濃安靜的靠在卡座裏聽着，她這個繼母自私慣了，當年爲了和寧家聯姻緩解秋氏的財務危機，根本不管蔻兒的幸福，今天突然來找她，不免引人生疑。
“我今天來呢，就是想跟你說個事，你看我和你爸爸都這樣了，自己都管不了自己，蔻兒就更沒有精力管了。她馬上要和寧朦北結婚，寧朦北也馬上要安排他父母和我們見面，你說這嫁女兒總不能兩手空空，沒個嫁妝對吧？再說當年是蔻兒逃的婚讓寧家沒面子，寧家暗中報復我們，我們這纔在青城待不下去。現在蔻兒要嫁進寧家，當年兩家之間產生的裂縫急於得到修補，這雙方的見面禮和嫁妝總是要的。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一下，你能不能出這筆錢？”
服務生端來了咖啡，秋意濃漫不經心的抿了一口，“阿姨，您要多少？”
“寧家是大戶，當年秋家還沒敗落的時候，四百萬的嫁妝我們是出得起的，現在就算把我們賣了也湊不了這個錢。”
四百萬，呵，虧她開得了這個口！
“那我就出得了？”秋意濃放下咖啡杯，輕聲反問了一句。
林巧穎一向心高氣傲，臉色變了變，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的口氣說道：“這筆錢不是你出是誰出？別忘了，當初是誰在蔻兒耳邊鼓吹讓她逃婚的？你看看轉了這麼多年，轉了一大圈，到頭來蔻兒還是要嫁給寧朦北。你說，要不是當年你在旁邊煽風點火，蔻兒能喫那麼多苦？要不是你蔻兒早嫁進寧家，當着寧三少夫人，還能完成學業，多好的事都讓你給攪黃了，現在要你出區區四百萬怎麼了？你可是大軟件公司的副總，你又和寧爵西勾搭在一起，復婚不是早晚的事，這四百萬不過是你拔根毫毛的事情！你怎麼出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