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諾以爲他沒事了，吞了吞口水：“那個……剛剛我不是故意要來推你的，是你太欺負……”
她話音未落，北冥煜的眼神再度變得渾濁起來，撲過來將她狠狠壓倒在地上，像是一頭狂躁的雄獅，用力摁住她的腦袋，垂頭便朝着她白皙的肌膚狠狠咬了下去！
“啊！”
梁諾發出駭人的尖叫，整幢老宅頓時響起蟲鳴鳥叫，瞬間驚醒了所有人。
北冥煜嚐到了血腥味，反而撕咬的更加大力。
“不要！放開我！”
她還這麼年輕，不想被他咬死……
嗚嗚！
慌亂中，梁諾只能伸出右手在地上胡亂摸索着，意外觸碰到了一個堅硬的冷物，也不得看到底是什麼，二話不說便朝着他腦袋狠狠砸下去！
哐噹一聲，男人悶哼一聲，猝然鬆開了她，接着身體無力地朝後滑下去，蜷縮着身體，如同母體中的嬰兒。
梁諾得了空，捂着脖頸處。
那裏早就一片溼潤，幾乎都是鮮血。
難怪要花兩個億才能娶老婆，竟然這麼兇殘！
活該沒老婆！
她什麼都不多想了，重新穿好衣服就要離開這裏，心都是飄着的，但是剛走了兩步，她便感覺到房間裏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飄散在鼻尖揮之不去。
而血腥味的來源赫然是北冥煜！
天，他在咬舌！
梁諾瞳孔緊縮，原本想離開的心又一下子被壓回來。
如果他死了，北冥夫人一定不會放過樑家的！
那她這麼久的努力和心血都成了白費！
不行，她不能走！
“別咬！”她慌忙撲到他身邊，把他半邊身體攬入懷中，低低哄着：“你再堅持一下，我馬上找塊布料塞進去，千萬別咬舌頭！會死的！”
可懷裏的男人雙臂猛然一揮。
梁諾被他推倒在地上，手臂也被蹭掉了大片皮肉，就連撕開的襯衫都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房間裏依舊黑漆漆的。
她忍着痛，拖着傷痕累累的身子重新爬到他身邊。
偏偏這個時候，他竟然已經在開始咬舌了！
梁諾第一次感受到那樣毒舌惡劣的北冥煜也有這樣無力和脆弱的一面。
顧不得太多，她只能把心一橫，蠻橫掰開他的下頜，然後將自己的手臂塞了過去——
“啊！”
北冥煜毫無猶豫便咬上她的手臂，牙齒深入肌膚的痛傳入神經，比之前咬到脖頸的還要痛，那種濃郁的血腥味久久縈繞在她鼻尖。
她的小臉緊皺成一團，一聲尖叫之後便是放聲大哭。
——
北冥煜第一次在發病的時候有了意識。
他感覺自己身體忽冷忽熱，一會像是墜入冰淵，一會像是跌進火爐，痛苦讓他想要撕碎手邊所有的東西，如同野獸一般去撕咬、去發狂。
恍惚中，他被人抱在懷中。
溫暖從後背緩緩傳過來，臉上還有這啪嗒啪嗒的水珠往下滴，接着順着他的臉線下滑到了脣邊，鹹鹹的，還有點澀。
他努力睜開眼想看清抱着他的人是誰，可拼盡全力也走不出眼前的黑暗。
片刻之後，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擡走，遠離了那絲溫暖，再緊接着，手臂開始發麻，全身的暴躁開始散去。
他知道，醫生趕來了，他被注入了鎮定劑。
每月月圓之夜的流程又開始週而復始，不曾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