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個啞女照顧她,島上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腹部一點點隆起,她爲了給孩子早教,每天很早就起牀坐在海邊,聽大海拍打海岸的聲音。
外面的一切紛亂都與她無關了。
每個月初,老夫人都會帶着一個醫生過來給她做定期產檢,時間越久,她就越是擔心寶寶的性別暴露。
是男孩,他們倆都可以活下去。
是女孩,她們就會被沉河。
爲了防止她逃跑,她被沒收所有的通訊工具。
孤島與外界的唯一聯繫便是一艘快艇,此外,她幾乎沒有看到過任何通道離開這裏。
其實老夫人也不確定孩子的性別,所以囚禁她的這座島環境很好。
有茂密的小樹林,一幢幢別墅,還有操場以及花園、菜地,如果不是被囚禁而是跟喜歡的人一起生活在這裏,那簡直是人間天堂。
四個月月初的時候,遊艇再度駛進來。
來人只有荷媽和醫生,老夫人並不在其中。
“少夫人。”荷媽盯着她的腹部,笑問:“好久沒來了,孩子還好麼?快讓醫生給你看看。”
“荷媽……”梁諾忍不住紅了紅眼圈:“我真的沒有想過害少爺,你讓他們放我走好不好?就算寶寶是個女孩,那也是少爺的骨肉,您看着少爺長大,難道真的願意看着少爺的骨肉就這麼死了麼?”
荷媽對她沒什麼感情,但對北冥煜卻有着深厚的感情。
這是梁諾想到的唯一可以利用的點。
荷媽看着她腹部的目光變得柔和,隨即又搖了搖頭:“我不會背叛夫人的,而且……少夫人,您也不算無辜!”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爸爸梁博文現在已經徹底將少爺趕出了北冥集團,老夫人爲了奪回家產已經連續幾個月都沒有好好休息了,你說,我能不能放你走?”
外人紛紛傳言,北冥家娶了梁諾這個媳婦,就是引狼入室。
“那不是我爸爸!”梁諾咬牙:“他是一個魔鬼!”
梁諾將梁博文並非她親生父親這件事告訴了荷媽,哀求她放自己離開,但荷媽卻道:“你死了這條心吧,乖乖養胎纔是你現在唯一要做的事。”
醫生給她做了全面的體檢,或許是因爲這裏與世隔絕,她反而養的很好。
“少夫人底子還不錯,寶寶很健康,只不過……孩子的性別,暫時看不出來。”
醫生眼底閃過一絲暗沉的光,緊皺着眉。
荷媽嘆了口氣:“查不出來也好,讓孩子多留幾個月也是在爲夫人積功德,也怪那個該死的李道長,非說孩子也是不祥人,現在老夫人甚至都在考慮是個男孩也要不要留下的問題了……”
這句話不亞於晴天霹靂。
梁諾幾乎跪在地上懇求荷媽:“李道長如果真有本事,也不會這麼多年還只能依附夫人生存,荷媽,你看在少爺的面上,幫幫這個寶寶好麼?這是少爺唯一的骨肉啊!”
荷媽擰眉,沒有說話。
很快又帶着醫生和護士離開,孤島上又只剩下她和啞女兩個人,寂靜地像是一座死城。
“寶寶,你放心,我就算拼盡全力也不會讓夫人傷害到你!”
;她撫着腹部看着快艇開走,目光格外堅定。
啞女端着水果盤過來,呀呀伊伊的一頓比劃,示意她應該喫點東西了,梁諾擺擺手:“不用了,我現在還不餓,你自己喫吧。”
啞女固執地將水果盤往她面前遞。
梁諾沒辦法,只好拿起一個,卻沒喫,而是示意啞女走過來,啞女不明所以往她面前走了走。
梁諾做了個張嘴的姿勢,啞女照做。
她順手就將一片切好的蘋果湊近啞女嘴邊,笑着說:“我早上喫的有點多,這會確實不想喫,我餵你喫吧!”
啞女連忙自己拿着蘋果,接連後退。
看向梁諾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與感動,沒一會就哭了起來。
梁諾一愣:“你怎麼了?別哭啊,我下次不強硬塞給你東西吃了,別哭……”
啞女放下水果盤,哽咽着吞下水果,突然跪在地上,一個勁給她磕頭。
梁諾看得不明所以,當即攙扶着讓她起來。
啞女焦急地比劃着什麼,梁諾攤手錶示她看不懂。
……
海城局勢變化莫測,轉眼間變成了梁博文的戰場。
他入主董事局之後,在集團內部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將所有北冥煜的親信趕盡殺絕,但凡和北冥煜有一點私交的人要麼被辭退,要麼莫名其妙陷入官司或者醜聞。
一時間,集團內部人人自危。
原本集團收益最多的海外線現在成了燙手山芋,虧損最多,因爲母公司內鬥嚴重,反而沒有人有把握在這種情況下盈利。
北冥煜每天都跟季崢衍混在一起,打打高爾夫,玩玩牌。
日子愜意地像是一個退休的企業家年老的度假生活。
季崢衍身邊美女環繞:“老北,你這麼玩下去,你家老夫人肯定會被你玩死。”
“不急,不急。”
高爾夫球場裏,北冥煜看向遠處的球洞,淡淡地說。
現在集團裏的內亂還不是最嚴重的,他攙和進去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季少~喫顆葡萄~”
季崢衍懷中的美女捻起一顆晶瑩剔透的紫葡萄送到他嘴邊,眉眼裏都是魅笑。
季崢衍別開頭,拍了拍美女的臀,指着北冥煜說:“去陪陪老北,現在他纔是那個需要溫香軟玉安慰的人~~”
北冥煜拒絕:“不用。”
“來嘛~北冥少爺,人家餵你好不好?喜歡怎麼喂?嘴對嘴還是……”
美女直接往他懷裏坐,小手圈着他的脖頸。
“下去!”他陡然黑臉,美女一笑而過:“不要害羞嘛,這裏的人大家都玩慣了,你要是不習慣也沒關係,不會有人……”
砰!
他直接一腳將美女踹出去:“滾!”
季崢衍邪肆的勾脣,“下去吧。”
“紀笙走了,你就把自己搞成這樣子?”北冥煜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着季崢衍:“外面的女人都死絕了?你能不能正常點?一天換十個女人,你上的過來麼?”
季崢衍目光陡然暗沉,一瞬不瞬凝視着北冥煜。
“你真不知道紀笙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