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衰？”
我口中默唸，讓淫魔和靈樟都摸不着頭腦。
我突然劃破手指，擠出一滴金色血水，更是讓兩人瞪大眼睛一頭霧水。
“周遠你在幹什麼？”
“我一試便知。”我笑了笑，沒有解釋而是將手指，直接印在了一卷書籍之上，頓時金色血液，順着紙張浸潤，逐漸擴散。
“周施主你這是何意？”靈樟禪師也瞪大眼睛，眉頭皺起。按照規矩藏經閣書籍要妥善管理，不得污損。不過他相信我，而且我落血之處是一塊白紙，所以他也沒有阻止。
“希望我的想法沒錯。”
我目光炯炯盯着那血跡，淫魔和靈樟也都疑惑注視着。
“這血居然活了？”淫魔突然怪叫一聲，聲音傳得老遠。
靈樟也是驚得微微張開嘴巴。
在我們三人注意之下，我落下的金色血跡，居然蠕動起來，漸漸擴散，逐漸爬上了所有紙張上的文字。
連帶着這些文字，都好似活過來一樣，開始如同螞蟻一般，不斷轉移重疊，甚至交融！
淫魔和靈樟都如遭雷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在我的血液之下，這整部書的文字，不斷變化排版，漸漸形成新的文字。
“這是怎麼回事？周遠，這葉聖人留下的書籍，居然有兩套不同的行文方法。”
“這太神奇了，我看完六卷，卻從未想過居然葉聖人留有後手？”靈樟禪師也驚得說不出話。
在他們震驚之中，我再度將鮮血，染在其他五卷書籍上，頓時所有文字都開始活過來，不斷變化。
“金玄之血，居然是開啓這書籍真正內容的鑰匙。”淫魔倒抽冷氣，看我的目光露出無窮敬畏：“周遠，你是怎麼發現這一切的？”
靈樟也看着我，畢竟將血滴到書上，絕對不是憑空想象就能得到的。
看着書籍的文字變換，我露出一抹笑容。
“你們注意到沒有，葉聖人留下的文字之中，最多的字是什麼？”
“最多的字？”淫魔一呆，他看書從來只看意思，誰會關心用詞用字。
“沒錯，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這六本書裏總感覺有些地方文字很奇怪，好似爲了用某個字，偏偏改變了意思也要加上。”
“我的確有這種念頭，但從未仔細研究過。”靈樟禪師也一臉驚色，似乎對我更加崇拜
“是什麼字？”淫魔迫不及待問道。
“雪，衰，金玄後人。”
我看着他和淫魔，說出來的話語，讓兩人都恍然大悟。
“雪同血，金玄後人指的是我。”我沒有說完，因爲靈樟畢竟還算不得我最信任的人。
“下面讓我看看，這葉聖人究竟寫了些什麼吧。”
我深吸口氣，將重新改換文字的六卷書拿了起來。
淫魔和靈樟識趣的走到一邊。這是屬於金玄之體之間的祕密，他們知道不適合在這。
“葉聖人將文字特地封印，就是爲了不想祕密外協給金玄之體以外的人，他這麼做的確用心良苦。不知道當年他如何度過衰劫的。”
我拿起六卷書，仔細看了起來。
果然和妘幻琴猜測的一樣，的確葉聖人來佛教是解決衰劫的問題。
而衰劫的原因，也讓我徹底明悟。
金玄之體，強於身而非魂魄，身體如鋼如鐵，是最大優勢，卻也致使魂魄遭受擠壓，破壞身魂平衡。這種狀況到了大聖，徹底爆發，才讓我不斷吐血。
而若要解決它，必須解決身體和魂魄的平衡。
而讓我震驚的
是，葉聖人不愧是天縱奇才之人，他不但查明瞭問題所在，而且竟然想出了三個方法！
看過這一行文字，下面便是葉聖人留給我的三種辦法。
神魂割裂，金魂大成丹，古符融魂。
我放下第一卷，繼續讀下去，很快將三種辦法全部讀完。
“神魂割裂，以祕法將靈魂一分爲二，將被金玄之體壓迫的靈魂徹底封印，從此逃避衰劫。但由此帶來的副作用，則是靈魂永久缺失一半，終生將極難晉升大帝。”
我看完之後，忍不住心頭一顫。
神魂割裂，都說金玄之體無法進入大帝，難道是因爲於此？又或者說，金玄之體本就難以衝擊大帝，因爲神魂割裂，使得難上加難。
而後我看過第二種第三種。
金魂大成丹，煉製一種專門的丹藥，大幅度提升神魂強度，使身體與魂魄同時強大。下面葉聖人給出了丹方，但我看過去就眉頭緊鎖，因爲所用的藥材，許多都是聞所未聞，想必極爲稀少之物。
第三種方法進入眼簾，讓我心頭髮涼，這方法最爲殘酷。
符文，可以說是陣法紋路，這些符文既可以表達意思，也是凝聚成陣法的一部分。葉聖人所說的辦法，就是將盡可能多的符文，烙印在靈魂之上，以符文的強大，來增幅靈魂。但符文千萬，每一次烙印都相當於撕裂一次靈魂，痛苦可想而知。
三個方法果然各有利弊，但卻讓我沒辦法立刻選出某一個適合自己。
“老夫苦思冥想百年，只尋得這三種方法。我未曾選擇一種，而是和好友顏夕禪師推演結果。”
推演結果？我目光一凝，這葉聖人和佛家果然關係千絲萬縷，居然可以請到得道高僧推演未來。
我繼續看下去，迫切想知道哪種方法最爲合適。
“神魂割裂，顏夕禪師推演一百次，我一百次順利度過衰劫，但只有一次晉升大帝，其餘全部死在天劫之下。”
這方法最安全，卻也對未來禁錮最大。我做出判斷。
“金魂大成丹，推演百次，我九十二次在壽元中止前，無法尋找到全部藥材，另外八次，則有四次晉級大帝。”
我搖頭，看來煉製丹藥最大問題，反倒是藥材難尋。
“符文融魂，推演百次，我一百次度過衰劫，十次成就大帝。”
我瞳孔一縮，三種方法看來，符文融魂應該是最合適的方法。
不過再看下去，卻讓我心頭震驚。
因爲葉聖人最後，居然選擇了神魂割裂。爲什麼？明明結果是符文融魂更合適，葉聖人卻做了其他選擇。
“符文融魂，實在太過痛苦，每一次都好似將我全身切成碎片，我嘗試了三年，一共融入了一百十八道符文，但如果想要度過衰劫，卻要融入十萬符文，想要大成更是要融入千萬符文。我葉聖人自忖並非弱者，卻也難以忍受如此多的痛苦。”
“我爲何要爲了區區一成晉級大帝的可能，而忍受千萬次痛苦，這樣活着還有什麼意義？我甘願賭那一次，也不願意承受這麼多痛苦。”
全本看完。我唏噓不已。
同時我心頭也頗爲煩躁。葉聖人縱橫天下，經歷無數生死，說他貪生怕死絕對沒有道理。只有一種可能，就是符文融魂實在痛苦到了極點。
我突然想到了晉升大聖時的油鍋烹身。那樣的感覺讓我現在想起來都不寒而慄，但這種經歷如果是一百次，一百萬次，我是否能夠承受，而不心神崩潰？
我都不敢保證。
“淫魔。”我將淫魔叫來，將六卷經文拿給他看。
看過之後，淫魔也是額頭冒汗，連連搖頭。
“淫魔，你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