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女都認定我必輸無疑。
白素素隨即落地,大口喘息,但眼眸中卻透露着自信。
冰封術源自於她天賦血脈之力,爲了打贏賭約,她拿出了最強手段。
大殿之中,我全身佈滿厚厚寒冰,好似一尊冰雕。
冷氣逼人,如果換做普通大聖,此時已經被這寒霜凍結神魂而死。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白素素臉上漸漸露出笑容。
“咔咔。”
而就在同時,我體外的冰霜發出一聲聲輕響。
大量裂紋出現,從我頭頂開始,朝着下方不斷蔓延。
砰的一聲,冰霜碎裂,我從寒冰中踏步而出,徹底破除了冰霜阻擋,一塵不染,輕鬆無比。
只用了四息四息!我任由白素素冰封全身,卻只用了四個呼吸時間,便脫困而出!而且沒受半點傷害。
衆女都驚得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她們從傳聞中無數次聽說過我的大名,但第一次見到,就深刻感受到了我的強大。簡直超越了雪域任何同輩強者,甚至只有聖尊才能比我更強。
“周大哥,你進境太快了。素素這些天已經拼命修煉,卻還是輸了。”白素素苦笑。
“不,素素。你不該這麼說。”此時聖尊過來安慰。“周公子的天賦非比常人,你不該拿自己和一個非人相比。”
“聖尊你確定是在誇我而不是罵我?”
我有些無語,這話別扭無比,感覺一臉慈祥的聖尊在說我不是人。
“你已經比之前強許多了,假以時日,超過老夫也並非不可能。”聖尊笑笑,讓白素素神情緩和了許多。
“師父,我要走了……”看着眼前的老者,白素素一臉捨不得。人非聖賢孰能無情,老人這一個多月時間,對她推心置腹,當做女兒一般看待。今日離開再難相見,白素素心頭酸楚複雜。
“去收拾一下吧,和你的朋友告別。等你回來之後,聖廟會以你爲主。”聖尊看得很開,他笑着安慰。
白素素紅了眼眶,強忍着淚水轉身離開,去做最後道別。友人還有再見之日,但聖尊還有三年壽元,誰知道這一別,是否就是永別。
“周公子,讓素素先去道別,我們也好談談。”聖尊朝我說道。
我心念一動,知道聖尊有話要說。
山峯之外,天空飄雨。
夜空依舊烏雲密佈,只有聖廟透發出的光華照亮這幾座山峯。
在我印象中,雪域似乎沒有一天不下雪,但整個大地卻從未被白雪淹沒。
山峯半山腰,一件小房子孤零零的建立着,極爲不起眼,四周也再無他物。
迎着漫天雪花,我和聖尊前後走入了房中。
這裏聲聖尊修道之地,誰都想不到,雪域佔據半個凌玄大陸,聖廟更佈滿凌玄,最有權勢的聖尊,竟然住在如此簡陋樸素之地。
我倆走入其中,聖尊背身看着牆壁,他突然撕開了空氣,打開了一個個空間。
我露出震撼之色,聖尊敞開了他的寶庫,裏面各種寶光閃爍,氣息氤氳,赫然都是他無數歲月的罕見私藏。
聖尊出手不停,直到裂開了九道空間,我怦然心動,裏面全是各種珍寶,許多都是我未曾見過的。
“周遠,老夫多年珍藏如何?”
“前輩底蘊深厚,晚輩望塵莫及。”
“那麼,你想要什麼?”做完這一切,聖尊轉頭看向我。
“什麼?”我心頭猛跳,懷疑自己聽錯了?
“明日你能離開此地,註定凌玄王朝會有翻天的大事
,不過我聖廟和凌玄王朝曾有萬古之規,我不會問你,也不會參與其中。但素素是我的徒兒,我更將她視爲己出,希望你能活下去,而且你不遠萬里之遙,送骷髏果給我,於情於理,老夫都要補償。”
“這九座寶庫不是我個人的,而是歷年聖尊積攢下來的珍寶,時至今日已經是天文數字。這是我聖廟命脈,所以我不能給你許多,但一件卻能做主。你也不要拒絕,這不是給你的,而是給素素的。”
隨後聖尊讓開位置,我上前一步,站在了無數珍寶面前。
我心跳如鼓,眼眸差點被晃暈。這無疑是巨大的財富寶庫,數萬年聖廟底蘊之所在,任何一件拿出來,都會讓人發狂。聖尊萬年至寶允許我觸碰挑選,已經是足夠大的信任與恩情,我當然不會奢望太多,也不會貪得無厭。
聖尊佇立一旁,也不催促,任由我挑選。
我沉默片刻後,最後指着不起眼的一件詢問,得到聖尊確定的答覆後,我做出了選擇。
之後我朝着聖尊長身一拜。
“明日若周遠不死,永遠銘記聖尊恩情,有我在,雪域聖廟永存。”我目光炯炯,道心發誓。是真的感激今日聖尊所爲。
“有你這句話,老夫沒做錯選擇。”聖尊也是哈哈一笑,和我走出房間,聖尊突然想到什麼,停住腳步。
他神情異樣的看着我,許久後才說道:“你離開之前,有個人你想不想見見?”
我眼眸一動,已經想到了是誰。
山峯內陰暗潮溼之地,一處隱蔽的監牢建造在此。
聖廟之中不乏惡徒,作惡嚴重者誅殺,而一些罪不至死,或者另有原因之人,則被囚禁在此。
兩個身影走在其中,四周鬼哭狼嚎,許多犯人朝着他們哀嚎求饒。
我腳步不停,一路走到盡頭,在最深處的一個牢房外,我站立腳步。
監牢修士離開,我獨自站在了這牢房外。
一個青年盤坐在牢房中,他睜開眼睛看着我,本就冰冷的眼眸閃爍着陰鷲。就連身體都跟着劇烈起伏起來,對我充滿了無窮恨意。
身上氣息涌動,甚至忽而透明,他只是一道神魂,沒有肉身的魂魄之體。
“周遠,我等了你幾天,到今日你還是來了,終於忍不住來羞辱我了嗎?”
青年站起身,露出猙獰的面孔。
路青他並沒有死,而是被我手下留情保住了神魂,而後被盲女帶回了雪域,一直囚禁在此。
“你爲什麼會這麼想?”
“難道不是麼?你滅了我的身體,毀了我的道航,讓我名聲掃地,你不殺我,不就是打算找機會再羞辱我一次嗎?”路青仰天大笑,示若瘋狂。“不過我告訴你,你想錯了,你羞辱不了我。”
“是聖尊讓我來的,但我沒想到你這幅樣子。”我搖搖頭,路青此時和我心中的印象判若兩人,他此時神情低落,好似頹廢的老人。
“你有什麼想不到?成王敗寇!當日我輸了,自然就是這樣的下場。周遠,我路青與你何仇何怨?自從你和那白素素突然出現在凌玄大陸,我一切都毀了。”
“我路家毀在了你的手裏,三祖滅亡,路家也風雨飄搖。我的夢想被你道侶毀滅,雪域聖子是白素素的,我路青奮鬥多年留下了什麼?這一切都是你害得,別假裝好人。”
“你到了今日,還不明白一切都是因你而起麼?”
“你我仇怨是因我而起,但這天地風雲變化,卻是因你而起。如果不是你們兩人出現,這一切都沒有變化。我會順利成爲聖尊,統領雪域。我路青的道,都毀在了你們手中。”路青仰首朝天,恨怒交加。
我搖着頭,心頭突然有些後悔。
當日我饒過他,也是一時的念頭,認爲他已經悔恨,再加上路家老祖臨死前的懇求,我留下他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