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牀上的人眼皮輕微地動了動，仍然沒有張開，好像一直在熟睡着的樣子。
王成看着好笑，這李億石，李大老闆，都病入膏肓了還有心思開起這玩笑來了，假裝自己睡着來觀察他。
王成也清楚李億石其實是想假裝睡着後對他暗中進行一頓考察，在王成在門口僵持和走到他身邊的這一段功夫，估計王成的上上下下已經被他來回打量了好幾遍，在心中默默地記下了不少細節。
這產業大亨果然是有幾分處事技巧所在，在不流露聲色的情況並且進行察言觀色，這都是經常流連商政兩場多年的人才能有的老道經驗。
王成也不敢造次，馬上站直了說：“李老闆，我是這次的主治醫生，你這次的病由我全權治療。”
牀上的人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那個動作像是被放慢了數倍的視頻一般，房間裏靜得嚇人。一瞬間，李億石睜開了雙眼，眼中威嚴和傲骨一閃而過，他沒有把視線給王成，倒是一直盯着天花板說：“醫生啊，你說我還能活多久呢？”
那個聲音蒼老而緩慢，就好像一個活了千年的妖怪，在權與力的大海中暢遊，上岸後他抖去身上密集的水珠，說了一句爲什麼他還沒有死去的話。
在世上打拼多年，人卻加速老去，到了他這個年齡，已經覺得足夠了。
王成表情肅穆，一字一句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如果先生想活下來，我有九成的把握救您！”
李億石看着天花板，可能覺得燈光有些刺目，他疲憊地閉上雙眼，說道：“你知道我是什麼病嗎？”
“心臟衰竭。全身大部分器官老化衰退。”王成如實答道。
“這都是馬院長告訴你的吧，你不用瞞我，我看得出來，你會一些醫術，也救過不少的人，你對療傷救人很有自信，但都不是通過這些醫術救的人。你缺乏醫術經驗卻能夠救人，說明有特殊的方法。”李億石緩慢地說道，王成甚至可以在他身邊，提到他一字一頓後緩慢而又響亮的呼吸聲。
因爲肺器官的衰竭，導致他需要大口大口地呼吸才能保證自己攝取到足夠的氧氣量，這樣的人平時都會爲了保證呼吸量而減少呼吸，現在李億石卻冒着窒息的風險，對着王成說了一大堆的話。
除了他對王成真的有着不少懷疑之外，恐怕是真的把王成當作他死前最後一個說話的人了，他也有不少遺憾和後悔，想要在死之前一一述說出來。
將死之人，其言也善。
不過他也沒有說錯，王成確實只是單純地複製了馬中華的三級中醫術，也沒有機會拿這個技能去救治他人，就算有人受了傷，他直接用二級泉水就可以悉數治好，他只有理論，卻一直沒能實踐。他只是聽馬中華說這病人的大致情況，具體到底他身體內的器官衰竭到了什麼程度，沒有進行過手術他們也不清楚。
王成深吸了口氣，攤開了雙手，
表示我招了，然後說道：“沒錯，李老闆，我不是專業的醫生，我是兼職來的，我本業跟您一樣，是做農場生意的，我自己還開了一家農場。”
“王成。”
“王成？王成......”李億石低着頭思考，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樣，在他的臉上浮現更多的表情，其中大部分是驚訝：“你就是寧海市那家天價白菜的農場的主人，那個農業天才？”
“沒想到李老闆聽說過我。”王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就是在寧海市內有點小名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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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謙虛是好，但也不必過分自謙，你的農場名聲早就傳到香港了，不少的地方都聽說你家農場的天價白菜，好多人都想要喫你家的白菜，據說吃了的人就看不上市場的白菜。這說就是你的農場啊，你在全國農業裏也算是個小名人了。可惜你的農場每次都買的人太多，我想買都買不到呢。”李億石倒是很興奮地和王成攀談了起來。
“沒想到外面還有人知道我，李老闆如果有興趣，可以在痊癒出院後和我開一張訂單，我保證把產品優先提供給您，如果能入得了您的法眼，後面也好談合作的問題。”王成不卑不亢地說道，面對農業大亨他到沒有幾分羞怯，反而更興奮地表明來意。
“好好好，”李億石顯得很高興，從牀上坐起身來，滿臉通紅，可能是太過於激動的緣故，導致血液劇烈流淌，急火攻心，他突然猛地咳嗽了幾聲。
王成猛地扶正他，讓他平緩躺下休息。
李億石滿意地看了看他，順着他的話說道：“如果我活下來，我就和你的農場合作，把你的產品推廣到全國甚至海外。”
王成眼睛一亮，然後說：“這麼說，您是同意接受手術了？”
李億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把眼睛閉上了，他說：“你也太高看我了，我李某雖然活得太久，但也不至於把生死置之事外，說白了，人都是怕死的。不過你也別蒙我，你肯定也不打算靠手術救我。”
王成嘿嘿一笑，說道：“那我也不瞞你了，我確實不會做手術。我有祕方，這點還恕我不能透露。”
李億石說：“沒擔心年輕人，我不會找你算什麼賬的。你按照你想的來吧。”
王成看着李億石的眼睛，經過這麼長的時間，他的眼神從之前的戒備到有了些許興趣，到現在神采奕奕，如果不是他看到自己的泉水還擺在桌上，他以爲眼前的病人早就已經康復了。
王成看着那雙明亮的眼睛，舉起了手，一記手刀落下，砸在李億石的後腦勺處。
李億石瞬間暈了過去，那雙明亮的眼睛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