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王成一直站直了身子，他的耳力極佳，他能夠聽清楚人羣裏面每一聲議論，只是他沒有在意，合同制說白了也並沒有他們說的那麼恐怖，只不過是每年確定的合作關係能夠得到保證罷了。
只不過突如其來的新規定讓他們這些墨守陳規的人一聽就覺得是牛鬼蛇神，是不容許存在的，是霸王條令。
慢慢的，有些排在隊伍末端和中端的幾個人陸續離開了王成，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嘴上說着，白給這孫子拉人氣了。
王成看着那些人走出農場的大門，眼底流露出一股不屑，這樣的客戶是農場不需要的，正好可以給他省下不少的訂單空間。
他這麼做，一半是爲了削減訂單空間，因爲他的農場產品基本上所有項目都屬於供不應求的狀態，能夠減少一些散戶的供應，集中對大集團，大公司的提供貨物，對於農場的發展就會有所幫助。另一半則是爲了提高訂單質量，如之前所說，集中在大訂單上能夠保證銷售的安全性，避開了一些心懷鬼胎的人想借由王成的農場產品別處販賣的可能。
而且所謂的合同制購買，就是確保每年交易的平穩進行，並沒有任何強買強賣的因素所在，大集團公司的人都能看得明白，所以排在隊伍前端的人一個都沒有走掉，反而更加高興這樣的制度出臺。
王成站在臺邊，看着縮減了大半的隊伍，但是還剩下一條較長的隊伍，能從雞棚排隊到刀魚池。王成也不知道那排在最後面的還能不能買到雞蛋，或許能看到根雞毛就不錯了。
隊伍還是太長，王成認爲，隊伍越短越好，越短越精華，太長了魚龍混雜，水分就會太多。
這時候，李齊天那邊出了爭執，李齊天則是不動聲色並且堅持合同制，而對面的那個人卻也十分偏執，死活不肯同意合同制，兩個人相持不下，導致後面的人怨聲載道。
王成走過去，問那個人：“你沒聽見我說的話？”
那個人是一個瘦子，準確地來說瘦的驚人，整個人的皮肉像是萎縮了一樣掛在身上，可以看得見骨頭，臉上還長着長長的絨毛，只不過這樣的人依舊套在正裝裏面，看上去有着說不出的猥瑣感覺。
王成倒是好奇他是怎麼被李齊天排到隊伍前面來的。
李齊天告訴了他：“平時都是他爸過來親自買貨的，但是今天他老闆在外省還沒回來，特地叫他的兒子過來排隊的。”
王成也是好笑，這兒子都長這樣了，這當父親的應該是什麼樣，難不成他老爸總是餓着他不成？<b
那個瘦猴說道：“你這樣屬於強買強賣，做買賣哪有這樣綁死了做的？我高興了來你這買一點，不高興了就不買，你憑什麼每年叫我一定買？”
“第一，我說了，合同制就是合同制，你不買就算了我不強求你。”王成舉起一根手指頭說，接着又舉起了第二根：“第二，如果你不買，那我的農場所有菜都不會再賣給你。”
這兩點說的瘦猴小臉煞白，他今天只是來買雞蛋，如果再這樣下去，別說雞蛋沒買成，以前他老爸攢下的信用和對蔬菜刀魚的訂單也會被抹去。老爸一定會抽死他的。
他身後的人羣也是議論紛紛，幸好他們沒有選擇造次而是妥善答應，不然到時候連王成的農場其他產品都停止了供應，老闆一定會拿他是問，那他們就不用再混了。
“第三，”王成又舉起了第三根手指頭，說：“你可以隨便去外面市場看看，如果有人的蔬菜、刀魚或者說今天的雞蛋賣得比我的好的，我就不要你錢了。”
這是王成極度自信的表現，他的農場，賣的全部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瘦猴臉色難看，配上蠟黃色的皮膚看上去更加噁心，像是浮着黃油上的白蠟一樣。不過瘦猴依然嘴硬着，說：“你這樣子做生意，和強買強賣有什麼區別？”
強買強賣？強買強賣！王成覺得煩了，這個人的嘴裏一直把這四個字掛在嘴邊，明顯是心裏虛了嘴上還嘴硬的表現，而且這個人也說不出所以然來，無非就是面子掛不住，想找臺階下。
可是王成從來不會給人臺階下！
王成緊盯着瘦猴，用惡狠狠地語氣說道：“我就是強買強賣了怎麼了？有本事別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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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猴愣住了，他本來以爲王成就是一個開農場種地的人，沒想到兇起來卻又像極了街上的地痞無賴，他們會把釘子撒在你的車庫面前，然後笑眯眯地看着你。就算你再罵他們，他們只會笑得更大聲。
而王成不是，王成更流氓，是屬於那種直接把你車庫炸了的人。
這樣的人就在你面前耍狠，而你心裏明白你還要討好他，不然後果會更慘。
瘦猴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瞬間冷笑了起來，他說道：“你不敢取消提供我其他產品的，你忘了你和我爸之前簽約過合同，如果一方無由取消合作，需要付出的是高額的賠償金！”
說完之後他想在王成的臉上發現些什麼表情，比如震驚、害怕、猶豫等，然而都沒有，他看的是也是一陣冷笑。
王成把一張銀行卡甩在他臉上，他愣愣地接住了，是一張工商銀行的卡。
王成又說：“我早就想到這個，這裏面正好是賠償金，你自己看看，一分不少，我還有很多張。”說完後他就看向人羣，吼了一聲：“你們還有誰想不買的，賠償金管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