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股農場的味道讓他很是欣慰。
再往裏面走去,沿着兩邊高聳入雲的槐樹帶踩着碎石子往坡道上走去,就看到坡道的頂端架着一架水車輪,在水車輪的邊上是一座用茅草蓋起來的房屋,那毛刺刺的草稈像是荊棘一般伸向天空。
何如炎已經站在屋前等着了,跟他站在一起的還有一個皮膚黝黑,身子健壯,敞開衣服露出油光發亮的飽滿胸膛的人,看他帶着草帽,皮膚上散發着農場和牲畜的味道,應該是這茅草屋的主人,也有着一片農場土地。
王成遠遠就能看到何如炎在低頭和這個人不斷說着什麼,何如炎緊皺着眉頭,不停打着手勢一邊講話,表情看上去很急迫又有些無可奈何。可是那個人一直用手抓着自己的草帽,然後一邊搖頭。不管何如炎怎麼說,他都是搖頭,氣得何如炎雙手叉腰,把頭轉到一邊看風景,決定不想再理睬眼前這個人。
就是他這一轉眼,纔看到了在路上的王成他們,他的臉上如同綻開的花朵一般笑得燦爛,他撇下那人徑直衝着王成過來,張開雙臂,以十足的熱情像是迎接一位多年不見的老友一樣擁抱王成。
王成被抱得有些奇怪,雖然他之前幫助何如炎在馬會上賺到了不少錢,何況他們也就三天不見,沒必要搞的這麼熱情吧。
而且陸婉晶和陳寶兒還在一旁用奇異的目光看着,這樣搞的自己有些不正常起來了,他急忙想把何如炎推開,以證明自己的取向正常。
可是這個何如炎如鐵打一般,黏在王成一樣就跟鐵被熱化澆灌一樣粘在王成身上,怎麼也推不開。
正在這個時候,何如炎湊到王成的耳邊說道:“馬我幫你找好了,都是好馬。可是這個土老冒死活不肯降價,他那一口價,我看他直接去搶銀行得了。”
王成靜了下來,聽到何如炎這麼說,遠遠地看了那人一眼,那個人也在用目光打量王成和何如炎,但是因爲距離隔着遠,何如炎又是在王成耳邊說的話,聽不出何如炎在背地裏罵他“土老冒”。
王成也壓低了聲音說道:“怎麼回事?他不知道你是誰嗎?”
何如炎嘆了一口氣:“怎麼可能知道,這裏是鄉下,自己活的下去就行了,管他香江下一屆特首的兒子是誰呢?他是我朋友介紹的,本來說好了一起來看馬,結果他有事情讓我一個人來了,結果這土老冒沒見我朋友,死活都不肯認,打死都不打算賣。我好說歹說才讓他出手,結果他一口就要價.......你猜多少。”
王成恨不得一巴掌拍到他腦門上去,都這個時候了還賣關子,王成沒好氣地說:“你趕緊說,他要價多少?”
何如炎嘟囔道:“我這不是讓你有點心理準備嘛,他要這個數......”何如炎伸出右手,比了一個手槍的動作。
:“八萬?”
何如炎微怒道:“八萬塊?你是來叫我買馬腿的嗎?八萬買一條馬腿還差不多。我可是講好了二十四頭名馬啊。”
“好吧好吧,那...八十萬?”王成揣測了一下,應該差不多了。
“再多一個零...”何如炎幽幽地說。
“八...八百萬!”王成被口水猛地嗆了一下,“他怎麼不去搶!”他憤然道。
“這句話我已經說過了。”何如炎攤了攤手,表示我已經無能爲力了。
王成定神想了一下,還是說:“八百萬也不是不可以,總得讓我先看看馬吧?”
“沒問題,跟我來。”
何如炎帶着王成跟着那人說道:“齊先生,這位就是要買馬的主客,他表示八百萬沒問題,但是先讓他看看馬先。”
那人從黝黑的臉龐裏伸出純白的眼珠如電光一樣視線在王成的身上來回打量,他的表情十分傲慢,帶着一股鄉下質樸又排外的氣息。
那人沒有吭聲,點了點頭,他拉開茅草屋的外柵欄,示意讓王成進去。
王成擡腳走了進去,何如炎本想也跟着進去,卻被那人攔在了外面。那人覺得既然王成是主客,那這個看似中介的人就沒有必要進去了。
“我是和他們一起的。”何如炎無奈地解釋着,他看上去有那麼像個外人嗎,難道他之前的擁抱他看不出來自己和王成關係有多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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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直都很固執,脾性倔強到了極點。他對着何如炎就是一陣搖頭,始終不肯動搖。
何如炎無奈退了出來,緊接着他眼睜睜地看着那人給王成身後的兩位美女也打開了門讓了進去,並且還帶着一直沒有露出的笑容,潔白的牙齒印在他的臉上,有一股森然的感覺。
何如炎氣得差點跳腳,“她們爲什麼能進去,我就不能?”
那人看着何如炎,臉擡高,用鼻子嗤的噴出一口氣,臉上明顯的不屑的神態。
何如炎臉色有點青,額頭處一根青筋隱隱跳起。
王成回頭看了一下,笑道:“沒事,我進去看看就行了,到時候再出來談價錢。”
王成進入到茅草屋內,裏面瀰漫着一股秸稈的味道以及糞便的氣味,王成還算習慣,但是陸婉晶和陳寶兒倒是有些不習慣。屋內暗暗的,沒有多少光線,只有牆上幾盞暗黃色光芒的油燈在閃動着光芒。王成回頭攙扶了一下陸婉晶和陳寶兒,說:“小心點,別踩到馬糞。”
不說倒好,說完這句話,王成明顯能看到她們的臉色一黑。
吱呀一聲,外面那人也跟着進來,把身後的柵欄一關,點亮了茅草屋內僅有的一盞從上吊下來的白熾燈。
燈光照亮,除卻影影綽綽的暗影,王成還看到了無數亮黑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