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的文化水平不高，人們的生活疾苦，每年都會有大大小小的疾病爆發流行，死去的人不在其數，所以對於細菌和病毒這樣的字眼，大家都是抱着得而誅之的心態。這也怨不得他們，是生活把他們逼上了絕路。”華虎嘆氣道，他擡着望着那猙獰的佛像，似乎那尊佛像就告訴了他當地的民風得以這樣的原因。
“難怪你之前對我們抱有這麼大的敵意，是因爲怕我們跟他們一樣，爲了樹苗而來是爲了毀掉它嗎？”
“倒不是因爲這個，我對你們如此有敵意是因爲那之前的買主突然間死了，這貨在我的手上一直出不去，而且我聽到的消息就是和這樹苗有關，可如今沒了買主，這燙手山芋我卻一直甩不脫。”
“所以你是擔心那殺害你的買主的人因爲樹苗找上門來？”李琪芸終於理清了其中的來龍去脈，原來只是誤會了一場。
“是的。”華虎點頭。
“既然如此，”王成拍手，“你也想把這燙手山芋賣出去，我又想買，你何不兩全其美，做一個順水人情把這東西賣給我呢？”
“那有這麼簡單！”華虎瞪眼。“那殺害買主的人不一般，不僅沒有任何的線索，連殺人的消息都被悄悄壓了下去，你拿了這東西，就不怕殺手悄悄順道你家中嗎？”
王成笑了，他笑得很自然，是由心中的笑發散開來的，他拍拍胸脯：“我這個人最不怕的就是殺手！”
華虎一愣，看王成的眼神也變了，帶着憐憫、同情和一絲半點的悲哀。
“就一句話！你賣不賣，你給個痛快點的！”王成倒是十分爽氣地催促華虎趕緊做決定，他似乎一定都不在乎華虎的決定，好像他隨時都可以一走了之的樣子。
華虎沉默了一會，索性一咬牙：“行！我賣給你，你自己看着辦吧！到時候也不能說我沒提醒你！”
“什麼價格？”
華虎從佛像的背後拿出來一個漆黑的公文包，那公文包的表情泛着金屬的光澤，隱約間還可以看到上面刻着怪異的文字。
華虎打開公文包，發現裏面是十個透明的長管子，管子中間是一株十分細小的植物，看上去就跟帶根的雜草一樣，根莖都開始泛黃了，上面還有零星的幾點紅色。
“一共十株，按照原來買主的價格來，一分不多，一百萬！”華虎拍着箱子開價。
“行！”王成狠狠地點頭，“這個價格不貴！”
王成爽快地拿出手機準備付錢，卻發現沒有絲毫的信號，在這個山區之中，連信號塔都看不到，手機的用途無異於一塊板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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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虎一笑：“沒信號吧？你們城裏人的手機在這裏用不了，到我的車上去，那裏有我的衛星信號接收器，裝在車頂上了。”
p; 王成到了華虎的車上爽快地付了款，提着公文包從車上開門下去，他下車的一瞬間，聽到華虎在身後低聲說道：“一切你自己小心，也希望你能種得出來。”
王成回頭：“放心！我是專業種地的！”
華虎的小皇冠一陣呼嘯，背對着王成和李琪芸絕塵而去，整個城鎮中央又恢復成一片寂靜，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黑了，這一帶的夜空連一顆星星都沒有，好像他們的天空一直都純色的，乾淨得不摻一絲雜誌。
王成長呼了一口氣：“終於把它買到手了，這一路上還真是好事多磨啊。”
李琪芸沒有跟着他呼氣，她沉默地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沒有說話。
“你說這公車什麼時候來？不會這個點末班車已經開過了吧？喂！你怎麼了？”王成用胳膊捅了捅李琪芸。
李琪芸猛地擡頭，“怎麼了？”
“你怎麼了纔對！”王成瞪着眼睛，“這時候還有公車嗎？”
“有的有的，馬上就來了。”李琪芸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有些應付地回答着。
兩個人就這麼在寂靜的黑夜下等着公車，這附近唯一的光源就是破廟裏傳來的星星燭火，王成感覺夜風冷了起來，他不由得裹緊了衣服，再看李琪芸，她穿的比王成暖和，畢竟香江的天氣也跟這裏差不多冷。
過了許久，李琪芸靜靜地開口：“沒想到你身手不錯。”
“嗯？”王成以爲自己聽錯了，“不錯什麼？”
“你今天出手啊！我都沒看到你是怎麼動的，那個當下就被你打得半死，看來上次那個殺手找到你酒店被你殺了不是亂說的，你果然有幾分本事！”李琪芸看着王成，她的眼中流動着光。
“你才知道啊？我當然很強啊，不然怎麼保護我的女人？”王成一擡手做了一個強壯的動作。
李琪芸撲哧一聲笑了，她打趣道：“那做你的女人一定很幸福吧？”
王成尷尬地撓撓頭：“還行吧。”
“今天你要是沒有及時出手的話，我就要給華虎殺了吧？而且還是一場誤會，死得不明不白的。”李琪芸說道。
“我作爲一個男人，不出手是不可能的，怎麼說也不能看女人在槍口下而無動於衷吧？不過你不是說他是你的朋友嗎？怎麼還有朋友是上來就用槍指着的？·”
“在這裏混江湖的，哪一個不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小心謹慎總是好，殺人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常態了。李琪芸幽幽道。
兩個人又沉默了一段時間，李琪芸輕聲說了一句：“謝謝你。”她說話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跟空氣講話一般，就這麼靜靜地讓話浮在空氣裏。
王成還是聽見了，“嗯？什麼？謝什麼？”
“我...啊！公車來了！快上車！”李琪芸跳起來去攔車，那輛公車閃着橘色的燈光在道路上一震一震的，漆黑的夜裏，一個少女在路上跳着腳招手，燈光照在她身上，像是籠着一層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