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鬥春院 >第28章 相聚
    春生聽了立即上前道:“夏銘姐姐,我在這裏···”

    夏銘進來後,屋子裏的姑娘們立即散開,各自開始忙活起來。夏銘往屋子裏環視一圈,這才走過來把春生拉到一邊道:“春生,這幾日你與蝶依到那凝初閣幫幾日忙去,那邊院裏修葺完畢還需好好打掃佈置一番,眼看這婚宴將要到了,老夫人發了話得速速規整到位,現下各個院裏都安排了人過去幫襯,之前你同蝶依便與那邊多有走動,這會子便仍由你們兩個過去吧!”

    之前春生與那蝶依去往凝初閣跑過幾次腿,無非是送些什麼物件,又或者去探尋一番院子修葺的進程。再加上那個院子裏有四個丫鬟原是與春生等人一同入府的,是以有些情分在裏邊,這夏銘便每次安排她往那院子裏奔走。

    春生去過幾回,且後又與那卉瑤,雙菁有幾分相熟,是以對夏銘點點頭道:“好的,夏銘姐姐,我這會兒便過去。”

    春生與蝶依二人來到凝初閣,便見那裏邊忙作一團,有兩個眼熟的丫鬟正指揮着幾個小廝搬進搬出,有幾個手中端着器具行色匆匆,各個屋子裏敞開了,裏邊凝初閣的大丫鬟錦繡正監督着衆人忙東忙西。

    又見那頭雙菁那小丫頭正蹲着沖洗迴廊的地,卉瑤倒是不見人影,雙菁站起來擦汗,恰好見了春生,一臉喜色道:“春生,你也來拉!”又見了蝶依興奮地招呼道:“蝶依姐姐!”

    春生笑着道,“是的,夏銘姐姐派我們過來幫忙,我們兩個且先去與錦繡姐姐打聲招呼,晚些再與你說話。”

    那錦繡原也是從世安苑裏出來的,自沈毅堂的婚事定下後,便由世安苑的二等提到這凝初閣當上了一等大丫鬟,老夫人院裏自然得臉,卻到底趕不上在這凝初閣裏的一頭獨大,若是將來受主子的器重,便是天大的造化呢。

    這錦繡面貌端正,只皮膚偏黑,嘴脣有些厚實,一眼望過去不算得俊俏,加上錦繡爲人素來沉穩,平日裏多爲不苟言笑,是以倒像是有一股子凌厲氣質在裏頭。見春生二人來了,態度也不卑不亢,不算熱絡也不曾怠慢,只頷首,道:“你們兩個也來了。”錦繡忙碌,與二人打好招呼便直接安排了她們活計。

    春生二人被安排整理庫房,是一間很大的屋子,裏邊東西有些雜亂,擺放了松木架,還有許多木箱子,上面落了很厚的灰塵,從遺留的痕跡可以看出,以往是存放了許多東西的,只後來皆搬走了,是以落得龐雜凌亂。

    那蝶依是個老實本分的,見了這般大的活動量,也不見抱怨,只埋頭整理。又發現那箱子裏頭還遺漏了許多物件,其中一個箱子裏頭放有女子的衣裳,看針腳做工精緻,便知是些華麗的錦緞,另一箱子裏放有幾幅字畫器具,只因落下了許多灰塵,又終日無人打理,便落得發黴敗壞了。

    蝶依有些拿不定注意,直喃喃道:“也不知這些東西是否還有用,我們是清理掉,還是收拾好呢?”

    春生環視一番,道:“我瞧着這屋裏原是間用來擱置物件的庫房,裏邊應當都是些好東西,只不知怎地遺漏在了這裏,我們不如還是先稟了錦繡姐姐再做打算,以免弄巧成拙誤了事兒。”

    蝶依直點頭道:“是的是的,是該如此。”

    那錦繡過來打開箱子,見櫃子裏的衣裳如此華麗如斯,便覺得該是些貴重的東西,又隨手打開了一副字畫,見是一年輕貌美女子的畫像,隨手勾勒幾筆,卻栩栩如生,頗有幾分意境。錦繡覺得畫中女子樣貌有些熟悉,又待仔細一瞧,忽然面上臉色大變,一時間神色變得有些恭敬,只趕忙合上了畫像,安排人小心翼翼地把裏邊的物件清理了出來。

    春生匆匆瞄了一眼,只見那畫中女子雙眸似水,一雙朱脣未啓笑嫣然,輪廓不過寥寥幾筆隨意勾勒,卻有股子超凡脫俗的氣質,恍若仙子。又見那錦繡神色恭敬,便猜想定是位頗爲尊貴之人。

    這錦繡見春生二人雖年紀小,卻處事周全穩妥,便高看幾分,心道,到底是那鬥春院裏出來的,不像其他院裏那幾個咋咋呼呼,眼皮子淺顯。走之前還特意說道:“你們兩個力氣小,我等會兒在喊幾個人過來幫下忙。”

    不一會兒便有幾個小廝過來幫着搬東西,春生與蝶依輕鬆許多,只負責清潔罷了。

    蝶依心思簡單,直覺得這錦繡雖是個大丫鬟,卻

    從不擺譜,是個心思好的,又好奇的詢問春生,“你剛纔瞧見那幅畫了麼,好像是一個女子的畫像,畫的真好,就像仙女一樣。”

    春生點頭笑道:“只大致瞧了一眼,該是哪位貴人吧。”

    春生見這蝶依雖比自己大上好幾歲,卻心思簡單,她往日比較獨,在院子裏唯有與香桃那小丫頭親近些,與別個最多隻是點頭之交而已,難得去與他人爭紛猜忌,這府中魚龍混雜,真假好壞最是難辨。她平日裏既不得罪人,也不會任人欺凌,守好自個一畝三分地倒也落得清靜。

    不過有兩次見這蝶依實在是被那紅裳欺凌得厲害,便不露痕跡地替她解過幾次圍,卻沒想倒是被這蝶依記在了心頭,處處惦念着她,便是後來與這凝初院裏的卉瑤,雙菁相熟,也是這蝶依從中牽引的。春生見這幾個皆是心思單純好相處的,又是一同入府,便也覺得有些親近,是以與這幾人偶有來往。

    春生觀這間庫房寬敞透亮,思索着他日那五房太太進了門該是會有許多東西往裏擱置的,便是那些從揚州運來的嫁妝估計全都得往裏放,便安排着隔出了大片空地出來。

    這邊兩人忙到臨晚飯時分,便見那卉瑤與雙菁兩人過來找她們,卉瑤見着春生與蝶依兩人甚是歡喜,直上前拉着她兩的手,道:“今日辛苦你們啦,錦繡姐姐讓我特意過來與你們兩個說聲,今日便到這裏了,讓我們先去休憩,如是未做完明日在繼續就是呢。”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倆一番,笑着道:“你們兩個小花臉貓,先到我們屋子裏去洗漱一下吧。”

    雙菁活波直率,直走到春生面前,俏皮道:“我可以把我的衣裳借給你穿。”

    春生一低頭,便見兩人衣服上沾染了許多灰塵印跡,心想,此時必是灰頭土臉了。

    卉瑤與雙菁把春生兩個領到住的屋子裏,春生觀屋子裏有好幾個牀位,比鬥春院自己住的屋子要小些,環境也沒有鬥春院的華麗,但也佈置講究得體,別有一番滋味。屋子裏邊一個人都沒有,許都還未曾回來。

    卉瑤把門關好,幾人難得聚到一塊,便聊起了府中近況。

    春生整日清閒,聽得那雙菁直羨慕道:“我要是有你那般舒服就好了。”說着便又嘆了口氣道:“我們到這凝初閣來了快有一個月了,便是紮紮實實的做了一個月的苦力,整日裏擦擦洗洗,天天累死累活地,得如何纔是個頭啊!”

    那雙菁年紀小,在凝初院裏沒有交心的夥伴,見了春生便覺得親近,只覺得總算找到了個可以訴說的對象,加上原來一同入府時坐在同一輛馬車上時,便對她一見如故,沒想到真成了好朋友,雙菁非常開心,便拉着春生絮絮叨叨地好不暢快的吐了滿腔苦水。

    春生安慰道:“待過幾日主事地進來了便會好些。”

    雙菁嘆息道:“那還不知曉會是個怎樣的光景呢?”

    一時,幾人都有些沉默,似乎對未來充滿着迷茫。

    後又聽到那蝶依的遭遇,那蝶依與蝶豔住一屋子裏,蝶豔與那紅裳兩個不對付,常常把中間的蝶豔當成了受氣包。雙菁憤憤不平,直咬牙切齒道:“世間怎地會有如此讓人討厭的人啊!”便是那卉瑤也忍不住同情道:“你夾在這兩個刺頭中間,這往後可是如何是好啊!”

    蝶依也無法,只無可奈何道:“往後也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春生,蝶依在屋子裏洗漱一番,卉瑤端了些喫食過來,雙菁對鬥春院有些好奇,直問道:“我還未去過鬥春院呢,只有一回經過那院子外頭,匆匆瞥了一眼,見裏邊金碧輝煌,真是好不氣派。春生,你且與我說說,這院子裏都有哪些稀罕的玩意兒,主子爺長啥樣兒,是不是真如戲文裏唱的那般,身長八尺,高大威武啊?”

    春生詫異道:“你沒見過麼?”

    雙菁直搖頭,又壓低了聲音道:“非但如此,便是院裏新來的這些也皆從未見過,只因爲這主子爺至今從未踏入這凝初閣一步,大傢俬底下猜忌得厲害。”

    春生有些詫異,這沈毅堂整日不見蹤影,神出鬼沒地,大家都還以爲是爲着自個的婚事在忙碌呢,卻沒想到···不知怎地,春生忽然想起那日在廚房中聽到的那些言論,這會子忽然覺得該是有幾分真實在裏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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