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鬥春院 >第226章 1。0。9
    馬車堵了約莫半個時辰, 方纔入城。

    剛入城, 便有暗衛前去打點好了, 住的是汴城最大的客棧。

    自從在馬車裏的那一陣沉默後,沈毅堂的臉便隱隱有些繃着的趨勢了。

    一路上, 沒有怎麼開口說話。

    許是瞧着氣氛不對,晉哥兒坐在春生身邊, 亦是小心翼翼的, 便是與春生說着話, 也隨着壓低了聲音。

    只晉哥兒雖然懂事老成, 到底還只是名六歲的小孩子, 到了曾經熟悉的地方, 自然是激動連連。

    不一會兒, 只小心翼翼的掀開了簾子偷偷往外瞄着,時不時指着外頭熟悉的景緻激動地與春生說道着。

    春生偶爾回幾句,說話間,只忍不住偷偷擡眼瞄了對面那人一眼。

    沈毅堂脫了鞋, 半躺在了軟榻上, 一隻腿彎着, 手隨意的搭在了膝蓋上,戴着玉扳指的大拇指一下一下的摩挲着。

    只微微閉着眼, 正在閉目養神。

    許是察覺到春生的視線, 原本合上了雙眼,只嗖地一下睜開了,微涼的目光直直的便朝着春生瞧了過來。

    春生微怔, 只忙不迭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只歪着頭,用手撐着腦袋,繼續與晉哥兒有一下沒一下的說着話。

    到了客棧後,下馬車之前,只淡着一張臉,提醒了下春生,對着她說了兩個字:“面巾。”

    春生戴好面巾後,他便抱着晉哥兒先下馬車了。

    隨後,還是也抱着她下了馬車,只是將人放下後,一言不發,轉身便往裏頭去了。

    晉哥兒偷偷拉着春生的手,只踮起了腳尖抱着春生的胳膊,春生微微側着身子,便聽到晉哥兒湊到她的耳邊,小聲地問着:“姐姐,你是不是惹叔叔生氣了···”

    春生聞言,擡眼往那人背影瞄了一眼,微微瞥了瞥嘴,只衝着晉哥兒小聲地回了一句:“沒有,不用搭理他——”

    晉哥兒聞言只微微蹙着眉,顯然是不信的。

    瞧着春生瞥嘴的動作,又瞧着那沈毅堂一言不發的背影,圓乎乎的小肉臉一時皺得起了褶子。

    半晌,只忽然“哎”地一聲,似乎頗爲無奈似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兒。

    春生見狀,微微一笑,只伸着細長的手指,戳了戳晉哥兒的腦袋。

    姐弟兩個這纔不緊不慢的隨着一道進去了。

    用過飯,沐浴洗漱完後,春生披着件薄薄的斗篷到隔壁屋子去看晉哥兒,素素守在了晉哥兒屋子裏。

    小傢伙趕路有些累了,用完晚膳後還練了半個時辰的字,這會子春生過來時,已經眯着眼睡着了。

    素素在一旁收拾東西,春生閒來無事,便也隨着一起收拾。

    完了,又有一下沒一下的拉着素素說着話,素素累了一整日,來了睏意,只拉攏着眼皮子對着春生道着:“姑娘,今個兒趕了一天的路了,您快去歇着吧···”

    春生捏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頓,未曾撒手,半晌,想了一下,只猶豫着道着:“我···我今晚歇在這屋裏吧,好久···好久不曾陪過晉哥兒呢···”

    素素雙手撐着下巴,頭一點一點的,下意識的道着:“那那位爺怎麼辦啊···”

    一時,說到這裏,雙眼只忽而嗖地一下睜開了,人似乎清醒了過來,直勾勾的盯着春生道着:“姑娘,您方纔說的什麼?”

    春生見素素睜大了眼,一動未動的盯着她,只忽而笑眯眯的打趣着:“姑娘,我說今日你怎地如此奇怪,一直賴在這裏不走了,該不會是···你與那位,你們兩個···該不會是鬧彆扭了吧···”

    素素覺得新鮮,因爲在她的心目中,春生向來淡然,無論遇着什麼事兒,總是不驚不慌的,在素素看來,便是天塌下來,她也不會慌張,橫豎有她們姑娘頂着呢。

    春生永遠是素素心目中的精神支柱。

    只忽而覺得這段時日以來,自家姑娘開始變得···嗯···怎麼說,平日裏還是與往常那般無二,只是,只要在那位跟前,便開始變得···口是心非?言不由衷?嘴硬心軟?

    素素也不知該如何形容,總之,與平日裏相比,總是會有那麼些不同。

    以往住在靜園時還不算明顯,只覺得乃是從這一路開始的,尤其是這一日,這會兒。

    春生被素素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視線有些亂飄,末了,將杯子裏的茶一飲而盡,只瞪了對面的素素一眼道着:“瞎說什麼了,我隨口說說罷了,好了,今兒個時日不早了,你也早些歇着吧,我回屋了···”

    只將手中的杯子往桌上不輕不重

    的一番,春生便立馬起了身。

    素素只捂着嘴,盯着春生的背影一個勁兒的偷笑着。

    春生一打開門,便瞧見一道身長屹立的身板堵在了門外。

    猛地一時撞見,春生被唬了一跳。

    一擡眼,便瞧見那沈毅堂抿着嘴,正眯着眼看着她。

    裏頭穿着一身凌白的裏衣,外頭披着一件長長的袍子,長長的頭髮披在了身後,已經沐浴完了。

    春生想着素素嘴裏方纔那句“鬧彆扭”,一時,心裏有些微微不大自在。

    半晌,只冷冷淡淡的道着:“你立在這裏做什麼?”

    沈毅堂未回話。

    春生只咬着牙,直徑往屋子去了。

    只覺得身後的人不緊不慢的跟了進來。

    方一進屋,門剛合上,春生只覺得眼前一黑,只忽而覺得整個身子一翻,只被一道大力推了一把,整個人忽而被一把抵壓着趴在了門背上。

    春生頓時被嚇了一跳。

    一下刻,只覺得有粗粗的喘息聲在耳邊響起。

    春生一時被抵押着,趴在門背上,絲毫動彈不得。

    外頭是過道,儘管這一層都被包了下來,四周並無外人,可是,春生知曉,他的暗衛就在周圍守衛着。

    這樣大的動靜,就在門口的位置,怕是早就被驚動了。

    春生一時又羞又氣,被他壓着,又隱隱有些喘不過氣來。

    半晌,只咬着牙,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地道着:“你要做什麼,還不快撒手!”

    身後的人還是不說話,卻是用結實的胸膛,只一把將她壓得緊緊地。

    忽地只喘息着湊了過來,一把含住了春生的耳垂。

    繼續着白日裏在馬車裏未完的事兒。

    第二日春生醒來時,已是到了中午。

    身子有些累,有些酸,卻沒有上回那般疼痛難受了。

    方要起身時,身子忽而一頓,腰下又是墊着兩個軟枕。

    春生拿在手中,盯着瞧了片刻,只微微皺起了眉來,沉思了許久。

    恰逢外頭素素端着熱水進來了,瞧見春生已經醒了,立馬問着:“姑娘,您醒了,餓不餓?要不要先用點東西,墊墊肚子?”

    春生說先沐浴,視線往屋子四處瞧了一眼,只忽而問着:“晉哥兒呢,他在做什麼?”

    春生邊問着,邊掀開被子起了。

    素素忙拿着披肩給她披上了,又將剛兌好的溫水端了過來,衝着洗漱的春生回着:“爺今兒一早便領着小少爺出去遊玩去了,說是···說是要逛逛這汴城——”

    春生聞言,擦臉的手微微一頓。

    素素似乎有些不滿似的,微微噘着嘴,只在一旁喋喋不休的道着:“這爺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待姑娘起了,領着姑娘一道去逛逛——”

    春生卻是擡着眼,瞧着素素,嘴裏道着:“甭拿我說事兒,我看是你想要去逛吧——”

    素素聞言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半晌,卻有是理直氣壯的道着:“我是想去來着,難道姑娘不想去麼?”

    春生倒是無所謂去不去。

    汴城是個美食聖地,春生一家子游歷時,曾在這裏停留過,住了兩個月,晉哥兒彼時年紀小,貪圖這裏的美食,素素亦是個貪嘴的,是以,二人便對着這裏情有獨鍾。

    沈毅堂昨日有些生悶氣,一整日未曾與她說話,到了晚上還折騰了她一宿。

    許是,聽聞她曾來過這裏吧。

    她知道他定是派人找過她的。

    關於她離開的那兩年,像是個禁忌似的,他從未開口問過,她自然不會主動提及。

    那是她與他之間,完全沒有任何交集的兩年。

    也是他們兩人之間存在的一個結,至今尚未曾解開過吧。

    他們在汴城一共待了三日,第三日時,倒是領着春生一道外出逛了逛。

    在後來,每經過一座城時,他便會咬着牙問她:“這裏去過沒有?”

    春生一說去過,他便會命人停止趕路,入城休整。

    一路回京,她曾經去過的地方,走過的路,他也要再隨着她重新走一道。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一更哦,親們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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