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臂攬着她的腰,在鳳無儔伸手來奪那一瞬,他竟沒打算鬆手!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攥緊了一下。
他沒鬆手。
攝政王殿下眉心一蹙,霸凜的魔瞳,很快地放在了軒蒼墨塵的身上。魔魅瞳孔中,鎏金色的光芒掠過,帶着幾分戾氣。冷嗤了一聲:“捨不得放?或者是打算承擔孤的怒火?”
對視之間。
軒蒼墨塵似才反應過來,驟然一鬆手。鳳無儔這纔將洛子夜接了過來!這時候他倒沒心思看軒蒼墨塵,冷醇魔魅的聲,帶着幾分急意:“閩越!”
“王!”閩越立即應了一聲。
很快地上前來,爲洛子夜診脈。
軒蒼墨塵坐在不遠處看着,便見閩越在探脈之後,面上一點異色也無,不見絲毫驚異。單看這模樣,便不難令人清楚,閩越早就知道洛子夜的性別。
閩越早就知道,鳳無儔就不會不知道此事。所以,鳳無儔知道她是女人,也在自己之前。
閩越探脈之後,眉頭微皺,看了軒蒼墨塵一眼,方纔低頭道:“王!太子這是寒邪入體,但好在已然吃了上好的藥穩住了病情,故而並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情況好的話,明日一早醒來,就沒事了。可若是情況不好的話,可能會病幾天,也許還會有後遺症!”
“該死!”他低咒了一聲。
手按在她背上,便碰到了一處滑嫩的肌膚,頓了頓,微微一探。便知後背的衣襟被扯開了!他魔瞳微斂,很快地掃向軒蒼墨塵。同時也將洛子夜緊緊抱在懷中,魔魅磁性的聲線,帶着幾分威壓,冷沉道:“軒蒼皇,你有一次解釋的機會!”
一句話落下,便是鋪天蓋地的魔息散開。
帶着凜冽的殺機,不難令人感知,倘若軒蒼墨塵的答案,不能使他滿意,這裏很快就會有一場腥風血雨,生死之搏!
軒蒼墨塵淺笑,容色卻是淡淡,那張俊雅似蘭,但又遠勝於蘭花輕綻的容顏,帶着幾分輕嘆。溫聲道:“攝政王殿下不必動怒,洛子夜背後的衣襟,是被刺客劃開。想必來時的路上,攝政王殿下也是看見了那些刺客的屍體!朕也的確是知道了一些事情,不過這並非是因爲朕佔了太子什麼便宜才得知,而是見太子身體不好,子淵探脈所得!僅僅如此,別無其他!”
說完這話之後。
他復又看向鳳無儔那張俊美堪比神魔的容顏,微微頓了頓,又笑着補充了一句:“攝政王殿下應當知道,朕並非是喜歡多管閒事的人。故而,太子的性別一事,攝政王殿下也可以放心,朕決計不會多言。至於對太子,說實話,一個女人能有這樣的能耐,的確是令朕有幾分心動。但,既然是攝政王殿下的女人,朕自然沒有覬覦的心思,也不會因此挑釁攝政王殿下!”
這麼一番話,便將過程,事情都說清楚了。
最後一段,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軒蒼墨塵面上的淡淡的,還帶着幾分淺笑,似乎並不覺得,眼前有什麼大事。但袖袍之中,那手已經緊握,攥得極緊。倒不是因爲緊張,而是因爲隱忍。
說自己對洛子夜有幾分動心,其實也是以退爲進的說法。說這話定然會激怒鳳無儔,但也只有這話,才能合理解釋,方纔鳳無儔要從自己手中將洛子夜接過去,自己那一瞬卻沒有鬆手的原因。
他這般一說,果然。
在聽到他說對洛子夜有幾分心動的時候,鳳無儔眸中掠過凜冽殺氣,而在對方說完接下來的話之後,那殺氣慢慢掩了下來。凝眸掃了對方一眼,冷醇磁性的聲,緩緩地道:“看在藥的份上,孤不殺你!但你且記住,沒有下一次!”
藥。
自然是指墨子淵給洛子夜服用,令洛子夜確保平安的好藥。
然,這一句話落下之後。鳳無儔墨色的廣袖一揮,巨大的罡風揚起,凝聚成掌風,對着軒蒼墨塵的胸口襲去!
鳳無儔出手。
除了洛子夜,這天底下怕是無人敢避。因爲誰都清楚,若是避開,那必然不是逃出生天,而是有是更重的招數,在後頭等着!
故而,他沒動。由着那一掌,落到自己身上。
一掌之下,軒蒼墨塵嗆咳了一聲,脣跡染血。他伸手拭掉,淺淡的面上,還透着幾分淺笑。似鳳無儔並未出這一招,他也並未被擊中。溫聲道:“朕也並不希望有下一次,畢竟修羅門,也算是藏得很深,這一扯進來,還牽涉到了鳳溟的勢力。朕也不希望,下次這些人再刺殺洛子夜的時候,朕還是在,淪爲那些刺客的活靶子!”
話說得淡淡。
可盯着洛子夜偎在鳳無儔懷裏,他手中和心下卻也空空。
而內腑,更是被這一招震傷!
鳳無儔,便是如此傲慢霸凜,他的女人,旁人是碰不得的,就算是不殺自己,也不會輕縱。必當給些警告!甚至,他幾乎能斷定,自己方纔說,鳳無儔的人,他不敢想的話,鳳無儔並不相信。
果然。他這話說完之後,攝政王殿下脣角淡揚,那是譏誚的弧度,還有幾分天生的霸凜和傲慢。魔魅的聲線,冷沉響起:“你知道孤爲何出手,以及,收好你不該有的心思,否則,軒蒼必受滅頂之災!”
話說完,他便收回眸光,沒再看他。一手攬着洛子夜的腰,將她抱在懷中圈牢,一手覆住她滾燙的額頭。
他身上有寒毒,內力稍稍驅使,這手便能幫她降燒。
軒蒼墨塵微微一笑,似是明白了鳳無儔的意思。揚眉看向跳躍着火焰的火堆,未發一語。
鳳無儔的武功,在他之上。
實力,也在他之上。故而,對方自然
是有張狂的資本,這無可厚非,他軒蒼墨塵也無話可說!這時候,便也就只能先忍。
洛子夜倒是安靜了很一會兒。
而外頭還在下雨,大雨一直未停。這時候離開山洞,自然是不可能的,而且會令洛子夜的病情更加嚴重,故而,鳳無儔沒打算走。
這山洞深處,便就是他們三個人待着。
中間是一團火,墨子淵和閩越,也都退了出去。
……
南海之上。
一葉小舟之間,一襲白衣飄然。隨風翻飛的衣襬,比海水中翻卷的白浪,更要高華清貴幾分。
一柄長劍,放在身側。
那人半闔着雙眸,靠在舟艙之上。那張臉,令人一眼忘去,便禁不住屏住呼吸。面如冠玉,顏如舜華。似謫仙臨世,沾一身月華,不帶半分俗世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