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洛子夜給殺了,許多事情都能了結。

    ……

    軒蒼皇宮,地牢之中。

    蕭疏狂被關在裏面,從那一日自己答應畫出大炮結構如圖給軒蒼墨塵之後,他就一直被對方關在這裏,不見天日,也不知道軒蒼墨塵是在打什麼主意。

    按理說,軒蒼墨塵早就應該來找自己,要大炮的圖紙了纔對。

    但是對方拖着,這對於蕭疏狂而言,其實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他其實很希望,這時候他們被抓的事情被爺知道了,要是爺知道了之後,肯定是會來救他們的,他一點都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能活,但是隻要把上官冰給救出去,自己就可以安心赴死了,軒蒼墨塵也什麼都不會從這裏得到。

    正想着,天牢的門,忽然被人打開了。

    蕭疏狂的眼神,很快地就看了過去。

    不一會兒,便見着軒蒼墨塵,緩步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着不少隨從,在看見對方進來的時候,他眸中掠過一縷絕望。

    他到底還是來了。

    要是這樣的話,大炮結構圖的圖紙,自己就真的保不住了。

    然而,當軒蒼墨塵走到他面前,站在牢門的外面,對視之間,卻是對着自己身側的人吩咐道:“將牢門打開!”

    他這話一出,天牢的獄卒很快地領命:“是!”

    話音落下之後,牢門很快地就被打開了。

    而這時候,上官冰也被人帶了過來。

    蕭疏狂帶着恨意的眼神,放在軒蒼墨塵的身上,正要說出話來罵他幾句。軒蒼墨塵卻忽然開口道:“你們走吧!”

    “什麼?”蕭疏狂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他一眼。

    他說什麼?讓自己走?

    他不是處心積慮的,想要得到自己手中的結構圖嗎,爲什麼會忽然如此?難道他已經得到了,還是又有了別的打算?

    看蕭疏狂的眸中,滿是防備。

    軒蒼墨塵輕聲道:“你們走吧,蕭疏狂,朕的確很想要大炮結構圖,但是朕承諾過的,再也不會傷害她,若是讓她知道,自己設計的東西,被朕用這樣的手段獲得,甚至有朝一日,朕還會借用這些東西來對付她,她一定會跟恨朕!所以,你們走吧,在朕後悔之前!”

    說完這話,他掃了押着上官冰的人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們放手。

    那些士兵們,也都很快地明白過來,鬆開手,站到一邊去了。

    蕭疏狂和上官冰都有些不敢置信,這個人那日才發了那樣的瘋,作出那麼滅絕人性的事情,就是爲了大炮結構圖,如今卻忽然變了態度,這在他們看來,的確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尤其,軒蒼墨塵在他們心中,一直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壞人。

    要他們相信,對方是真的想放走他們,他們真的不敢隨便相信,並且心下很有些不安。

    然而,墨子淵這時候卻是看了他們一眼,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趕緊離開。

    蕭疏狂看了一眼上官冰,也不說多的話,也不願意再管那麼多了,總歸對方這時候是沒有要結構圖,就直接讓自己走,既然這樣的話,自己爲什麼不趕緊離開,至於軒蒼墨塵在打什麼主意,也等他們先走了之後再論。

    這麼想着,他便大步往外走,掃了一眼上官冰,示意對方跟自己一起離開。

    上官冰也沒有說旁的話,更沒有絲毫的猶豫,很快地跟上了蕭疏狂的步伐。

    兩個人走到天牢的大門口,很快地,身後軒蒼墨塵溫潤的聲線,緩緩地傳來:“蕭疏狂,這一次,朕可以利用上官冰,讓你交代大炮結構圖的事情,那麼以後,旁人或許也會這樣威脅你。朕要你記住,關於大炮結構圖的事情,你日後若是泄露出去一個字,朕一定會殺了你!”

    蕭疏狂腳步僵住。

    他往後伸出手,上官冰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將自己的手,放入了他手中。

    他這時候也是已經相信了,軒蒼墨塵是真心想放他走。

    他拉着上官冰,很快地往外面走,冷聲道:“你放心,我們會找到一個天下人都找不到我們的地方,我們會躲藏得很好,不會再讓任何人發現!”

    他的話說完,便拉着上官冰,離開了此處。

    而軒蒼墨塵靜靜立在原地。

    看着他們兩個人離開的背影,看着他們兩個人緊握的手,倒是淡淡揚了揚嘴角。很顯然,這件事情之後,從前對蕭疏狂並不是那麼上心的的上官冰,已經願意跟他在一起,那手也已經放入了對方掌心。

    其實,女人要的原來真的……是男人全心全意,將她當成自己心中的第一位。

    他終於是懂了這些。

    卻也是明白,不論如何,自己也做不到,給不了洛子夜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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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他收回了眼神,也鬆開了自己緊握的雙拳。其實,在明明可以得到一件對自己很有利,會軒蒼很有利的武器的時候,卻選擇了放棄,選擇了讓他們離開,對於他來說,真的是一件很難捱的事。

    他這般作爲,便已經不是一個帝王應該作出的選擇。

    身爲王者,當不必在意手段如何,不必在意是否卑鄙,不必在意會犧牲多少無辜的人,也一定要成就大局。可是這一次,他的選擇……

    連他自己都很訝異。

    斂了心神,正要離開。這時候,下人卻是匆匆忙忙地來稟報:“陛下,陛下……出事了,風王殿下,知道蕭疏影死了,他現在,他……”

    軒蒼墨塵聞言,登時便是面色一變。

    盯着那下人詢問:“他眼下在哪裏?”

    “在風王府!”下人很快地應了一句。

    軒蒼墨塵聞言,沒有做任何猶豫,便大步往宮外而去:“備馬!”

    “是!”

    ……

    風王府。

    一名穿着得體的女子,在不遠處,靜靜看着面前的男子發瘋。

    她容貌秀美,妝容精緻,一雙似乎單純不染世事的眸中,噙着淚水盯着軒蒼逸風。那個人是她的夫君,出閣之前,她其實也曾經幻想,自己能夠嫁給一個好人,對方會對自己好,會將自己視若珍寶。

    爹爹也說,像自己這麼善良的姑娘,是一定會遇見一個良人,對自己好的。

    領到聖旨,在知道自己會嫁給風王殿下的時候,她曾經那樣開心,她也成爲貴女們羨慕的對象。誰都知道,風王是陛下最寵愛的弟弟,大家還知道,風王本性良善,一定會是一個好夫婿。

    可是呢?

    大婚當日,這個男人喝了很多酒,叫着別的女人的名字,壓在她身上。

    他其實知道自己不是他心中的那個人。

    所以他纔會那樣粗暴。

    那一晚,牀上血跡,不僅僅是她的處子血,還有他粗暴之中,使得她血流不止,險些去了半條命。

    從那之後,他再也沒有碰過她。而有了那一晚的粗暴之後,她也不敢再讓他碰她。

    這些時日在風王府,她看見他對所有人都好,對所有人都和善,卻唯獨不曾給自己任何好臉色。

    有時候她都會想,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纔會處在天下女子都羨慕的位置,卻遭着這樣的罪。

    她曾經期待的夫妻情深,舉案齊眉,都成爲泡影。而這世上被所有人都看成很好很好的人,卻偏偏對自己一個人,冷酷殘忍。

    最最可笑的是,從他揭開自己的蓋頭的那一瞬。

    在她看見自己期待了許久的夫婿的時候,她心跳如鼓,心中愛意不能平復。最終陷入這魔障之中,無法自拔。

    眼下看着他瘋了一樣喝酒,瘋了一樣將自己的拳頭,狠狠地捶打在石桌上,任由手上鮮血橫流,也似乎毫無所覺,感覺不到疼痛。

    她忽然輕輕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眼底的淚水,也落了下來。

    終究,她誤入了別人的鏡花水月,也砸了自己的水月鏡花。

    人說心善之人,做好事會有好報,可爲什麼自己沒有呢?她沒有得到好的姻緣,她幾乎是錯付了一生,可偏偏她還交出去了自己那顆心,再也收不回。

    軒蒼墨塵走進風王府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一幕。

    後院之中,詹月情站得遠遠的在流淚,而軒蒼逸風瘋了一般的灌酒,瘋了一般地用拳頭,在假山桌案之上捶打,那手早就是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她看見軒蒼墨塵那一瞬,便轉過身想行禮。

    卻動了一下,便險些栽倒在地。

    她身後的侍婢立即扶着她,隨同跪下。軒蒼墨塵的眸光掃過,便看見她腳踝處的褲管,已經被鮮血染紅。

    那侍婢哭着道:“陛下,王爺忽然就成了這個樣子,王妃想攔着他,被王爺推到邊上,腿就摔成這樣了!”

    軒蒼墨塵默了片刻,溫聲道:“起來吧!”

    “是!”詹月情應了一聲,便起身。

    而,軒蒼墨塵走過她身側的時候,忽然開口問她:“你恨朕嗎?你恨朕嗎,是朕的一紙詔書,才令你陷入這般境地!”

    從洛子夜身上,從上官冰身上,他都已經知道,女子都是希望自己被好好呵護的。

    可是詹月情眼下卻……

    她默了片刻,看了一眼軒蒼逸風,看着他瘋狂的樣子,她嘴角揚起一抹苦笑,輕聲道:“陛下,如果可以的話,請您允許妾身……出家吧。”

    ------題外話------

    打滾,沒有月票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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