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唱兒可心地笑着,一雙格外有神的眼睛釋放着內心的歡愉,她能聽出東方宇發自內心的稱讚。
她剛想開口,忽然左眉一挑,接着便道:“東方公子且請寬坐,我去去就來。”
蟲唱兒剛剛退出,願望猴神又忍不住發話了,“東方小子,剛纔好像有一道神念自外面傳來,你可小心點,別生出什麼變化。”
東方宇一邊欣賞着客廳裏的幾幅山水,一邊直接在識海中傳念:“猴神閣下,難道你聽不出他們傳唸的內容?”
有些機械感的美好聲音回答:“我不是說我現在重傷嗎?要是我恢復十分之一,他們當着我傳念簡直就是向我表白。”
“呵呵,”東方宇大難不死,心神放鬆,不禁調侃起來,“猴老,您老不是說重傷不能多說話嗎?”
“你小子還找我老人家的後賬?我原來是不稀罕搭理你。你想想你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屁孩,我一個數十萬年的老前輩,被迫摔在了你的腦袋裏,我憑什麼既當你保姆,又陪你聊天?”
“那現在你怎麼變話癆了?”東方宇奇道。
“咳,咳,”被噎了一下,願望猴神似乎在考慮着措辭,良久道:“假如我們確立互相幫助的關係的話,是不是應當開誠佈公一些,你似乎有不少祕密瞞着我吧?”
東方宇一愣,旋即道:“你是得便宜賣乖吧?無論白天黑夜,我幹什麼你都瞧着,我想瞞都瞞不了你,我還很煩呢。將來我還有什麼隱私?更何況,到現在,我一不知道你是從哪裏來的?二不知道你有什麼專長?三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走?你還好意思給我談公平?”
猴神被噎得不輕,很想甩手不再理他,但一想最近拜他所賜連吞三道人類神魂,傷勢終於開始恢復。雖說距離完好還差千山萬水,但總算有了一個良好開端。要知道,他停留在最衰弱的時間已不知道多少萬年了。
而且通過這幾天的觀察,這小子不遇事倒沒什麼,稀鬆平常,吊兒郎當。越逢大事反而越冷靜,善於運用一切有利因素,多智近妖。假如和他合作,全力助他成長起來,倒是肯定會加速自己的恢復。
想到這裏,猴神似乎做好了決定,剛剛要開口,卻聽到客廳外面有聲音傳來,只得暫時隱忍。
剛纔是蟲唱兒的師父傳念找她,這位呂師父平時只教她強化神魂的辦法,算是半個師父,半個屬下。不過蟲唱兒歷來對他很是尊敬。
呂師父把蟲唱兒請下二樓,直白地道:“大樓主,剛纔那少年分明是想利用我們,居心開始就不良。我們究竟有沒有必要爲了一個少年得罪本城最大的家族。而且,這少年肯定會求懇我們幫他逃跑,他是走了,我們可要長期和劉家打交道。我是爲本樓考慮,請大樓主勿怪。”
蟲唱兒微微屈膝,客氣地道:“呂師,我們開這賣命樓最主要的目的並非僅僅是得些命數,府聖的本意是讓我們多與他們溝通,多結交年輕有巨大潛力的英才。”
呂師父怔怔地看着蟲唱兒,又思索了一會兒,還是茫然道:“他是年
蟲唱兒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道:“呂師,如果我沒記錯,那劉家的魂念師的層次和您一樣吧?”
呂師父怔怔地點頭,下意識地道:“是啊,都是凝針境,二品後期。”
蟲唱兒呵呵地笑道:“一個才七級的小小武者能在劉府中殺人,被四百多人追趕不上。更關鍵的是,能讓一個二品後期魂念師追出劉府幾千米,不被念力攻擊擊倒,我有什麼理由不和他結交呢?”
“啊!”呂師父瞠目結舌地道:“你是說他有大高手相助?”
“也許是有防禦神魂攻擊的至寶。不管是哪種,都是有大氣運的人。呂師,現在你還反對我的決定嗎?”蟲唱兒有些調皮地道。
“不反對,我從來不反對。還是大樓主高明。”呂師父先是搖頭,接着豎起拇指。
東方宇正在回憶着蟲唱兒的模樣,只有一對格外明亮的大眼睛印象特別深刻,其它居然想不起來了。正在努力想着,笑聲先傳了進來。
“東方小弟,俗務繁雜,讓你久等了。”
東方宇心內抽搐,深更半夜俗務繁雜?不過也不能說破,只是道:“是我給您添麻煩了。”
嫵媚地一笑,亦嗔亦喜的臉龐,曲線明快的嘴脣,透着一股無法遮擋的喜氣,蟲唱兒道:“小弟一定是想逃離本城吧,有什麼具體要求?我可是說好,爲了你讓姐得罪一個大勢力,這價格可要翻番。”
明說要漲價,其實暗中稱呼已變成姐弟,東方宇如何聽不出來,識趣地道:“我想逃到萬里之外,至於去哪裏全憑姐姐做主,也絕不還價。”
聽東方宇改口叫姐姐,她也很欣賞這年輕人打蛇隨棍上的氣度,笑地更開心了,道:“向南吧,萬里之外有個花暖城,靠近此城有萬靈仙宗的一個分舵,如果我記得不錯,不久之後他們就該招人手了,只有進入宗門,你才真正能逃避劉家的追蹤。”
稍稍停頓,又道:“價格嗎?別人是五年陽壽,我就收你十年吧。不過,對別人來說,我們只等兩年,如果兩年內取不來我們感興趣的東西,這命啊就沒了。對我的弟弟,我等五年,如何?”
魂武大陸普通人的壽命並不長,七八十年而已,即便是巔峯武者,最多也就能活一百五十年。不過一旦進入星辰武師的行列,壽命就開始翻番,十年壽命對一個前途無量的武者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更何況人家賣命樓恐怕也不是什麼爛命都收,根本不可能爲他們找到天材地寶的恐怕想賣人家也不買。
十年壽命換一條命,怎麼說都合算,想到這,東方宇痛快地道:“那就謝謝姐姐了,我東方宇一定會爲姐姐完成至少一項任務。”
蟲唱兒很滿意,道:“來吧。”
東方宇跟着她,連續進入三道佈滿禁制的大門,來到一個黑漆漆地特大型書案前。書案上擺着一本純黑色的賬本,旁邊擺着一個硯臺,裏面是濃稠如血的紅墨。
東方宇甚至覺得那就是血,因爲他感覺有隱隱的腥氣傳來,再看那賬本上赫然寫着的三個大字,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生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