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信仰接近原始佛教的大型部落,擁有村民超過了一萬。由於生活環境的艱辛,這裏的人們當然沒有禁酒,也不可能拒絕肉食。
取得了他們的信任後,東方宇有幸在這裏見到了三位大巫。他們被分別尊稱爲巫寂、巫燈和巫三味。
這些日子裏,東方宇已經發現,地下的衆生對談論三途川並不忌諱,所以談話也就更直接了些。
這次,東方宇直接問出了他的迷惑,“三位大巫,爲什麼你們這裏關於三途川和黃泉河的傳說,和我之前在地府及地上所瞭解的並不相同呢?”
三位巫者都來了興趣,巫燈擺出如同和尚單手問訊的姿勢,道:“這位尊敬的行者,你能不能先說說你之前瞭解的傳說是怎樣的?”
東方宇坦誠地侃侃而談:“相傳在地府之中有一條河,名爲忘川河。岸上盛開着大片的彼岸花,又叫接引花。遠遠看上去,就像是鮮血鋪成的地毯,鮮紅似火,被喻爲火照之路。”
“忘川河水呈血黃色,密佈蟲蛇,上有一座唯一的橋叫做奈何橋。忘川河岸邊有塊三生石,人們可以在石頭上看到前世、今生和來世。過了這奈何橋後,又有一位孟婆,手裏提着一桶孟婆湯,勸人喝下孟婆湯忘了前世今生,重新回到地上做人。”
東方宇並沒有直接把地獄輪迴的故事描繪進去,而只是隱晦的將他前世的傳說綜合了一下。說完這些,他觀察了一下三位巫師,又道:
“可是我來到地府之後,又聽到了黃泉河的傳說,說那是一件超級神器。而到這裏後,我又多次聽到過三途川。我有些糊塗了,這忘川、黃泉和三途是一回事呢?還是根本就沒有關係?”
巫寂、巫燈和巫三味面面相覷,年齡最長的巫寂道:“既是一回事,又不是一回事。”
東方宇驚喜且驚愕,他知道一個大祕密即將揭開了,有些興奮地爲三老滿上朝天酒。
巫寂小口啜着酒,繼續道:“三途川是地府真正的核心,它自然是由三條支流匯聚而成。分別是最長的三途河,黃泉河和最短的忘川河。其中,三途河上架着奈何橋,忘川河畔鎮着三生石,再加上本身就是仙器的黃泉河是地府的三大仙器。簡單的說,三條支流加在一起是三途川,其中最長的支流是三途河。”
原來是這樣,東方宇大喜,忍不住問道:“那三生石還有嗎?忘川河是不是就算三途河的第三條支流?”
巫三味警惕地看着東方宇,道:“難道你是來找三生石的,你忘了前世今生,失去了某種重要的記憶?”
東方宇暗叫糟糕,連忙解釋:“家父傷了筋脈,我主要是來找石蚌的。因三生石名氣太大,所以好奇。”
巫三味緩緩地喝酒,用碗遮住自己的臉,似乎是在思索,終於把酒喝完了,滿含意味地道:“找石蚌就在忘川河,水流呈黃色的那條就是。不過,要找三生石的話還是死了心的好,早就沒了。
東方宇本來一直在迴避地獄輪迴的故事,沒想到這位巫者卻自己說了出來。聯想到閻王椅、生死簿、判官筆和六趣生死輪,難道這裏原來真的是主管生死輪迴的“地獄”?
東方宇臉上的驚訝誰都能看的出,巫燈露出無限的感慨,有些悵然若失地道:“根據傳說,十數萬年前,或許更久。我們強大無比,掌控着魂武大陸的生死輪迴,並且將許多窮兇極惡之徒囚禁在地府。可後來,我們突然遭到襲擊,不僅僅聖兵都毀了,就連那些惡徒也都跑了。”
“怪不得,”蟲唱兒也驚訝地道:“地府中那麼多的盜匪是不是就是這些惡徒的後裔?”
“應當是,地府中除了我們巫族還留在蠻荒,其他人都跑了。其實,我們這裏原來纔是地府的核心,現在竟成了不毛之地。”巫三味藉着酒意感慨起來。
的確是有些好人不得好報的意味,那冥冥之中究竟有沒有因果呢?連東方宇都有些迷茫了。
“呸!”
“呸!”
“呸!”
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忽遠忽近,像是無邊的海浪從四方滾滾而來。
東方宇極度驚奇,非常明顯的是隻有他們五人聽到了聲音,蟲唱兒正在轉身尋找。三位大巫已嚇得面無人色。而在同時,犼和辟邪卻無知無識。小鴉甚至還在村民中沒心沒肺的賣着萌。
這絕對是大高手。
能夠瞞了辟邪這個準妖聖的,會是什麼?可想而知。
根據此前的瞭解,在蠻荒之地,有這種能力的似乎只有一位大能,就是那個無所不聞的瘋巫——諦聽獸大人。
這時,那道憤怒的聲音繼續傳來:“一知半解,道聽途說,吹牛吹的讓人臉紅。”
巫寂、巫燈和巫三味嚇得篩起糠來,全都哆嗦着跪在地上,不住地叩首,口中喃喃着:“請祖巫大人原諒。”
“哼!以後,關於地府的傳說,再不許你們對外多說。否則,我親自掐了你們的腦袋。”
這句話說完,聲音在一瞬間消失,就彷彿本來就沒有來過。
東方宇本來還想說什麼的,但見這位祖巫大人如此生氣,猶豫着沒敢說。
看着三個巫師恐怖的樣子,東方宇有些不忍,道:“不好意思,連累你們了,我這就告辭。”
一邊說着,東方宇手持一條短枝,在地上寫道:“是那位大聖嗎?是向那個方向找嗎?”在文字之後,東方宇還特意畫了一個箭頭。
三個巫者像看鬼一樣地看着東方宇,都在心中暗暗叫苦,這個瘋子,怎麼到現在還敢談論祖巫大人?
三人漲紅了臉,拗不過東方宇那執着的眼神,終於艱澀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