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這麼多年積累的星辰石都被諦聽獸和檮杌黑了,要說不心疼是假的,東方宇暗暗禱告:“這石蚌可絕不能落空啊,三生石也要用一用。”
耐心等檮杌鋪完了星辰石,聖人道:“來,我帶你們參觀一下魔族開闢的通道。”
這有些出乎意料,不過也沒有反抗的餘地。聖人沒等他們反應便裹攜着他們飛了起來。從高空可以清晰地看到三川匯流之地,這是一個圓形的深坑。
三川之水從此地一泄而下,水聲澎湃,數道彩虹架在地淵之上,美輪美奐,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聖人以一種恆定的速度下降,光明漸漸消失。蟲唱兒取出幾十顆夜明珠,分別交給檮杌、小鴉和辟邪,把周遭照得雪亮。
十幾分鍾後,聖人開始加速,如一道閃電垂直降落。即便是以這樣的速度,仍然要一個多時辰才漸漸接近了深淵的底部。雖然還不能看到盡頭,但一種徹骨的陰寒讓人皮膚髮緊。同時瀰漫着一種異域的詭異氣息,讓人想起雞皮疙瘩。
夜明珠的照射下,巖壁上開始有一叢叢像黑木耳一樣的東西在生長,但他們之間彼此相連,而且密佈着黑色絨毛,就好像是一種邪惡而神祕的藤類植物。
突然,東方宇心中一動,和他有血契的小葫蘆甦醒了,迫切地想要出來。
東方宇皺着眉毛在思考,分析利弊。
正在這時,蟲唱兒突然指着一個方向大喊:“夫君,你看,那就是石蚌。”
東方宇一轉頭,看到那些黑藤之上附着着一個蚌,有手掌大小,顯然它是以這種黑藤爲食。
東方宇興奮地向聖人示意。
聖人平聲道:“我知道你是爲這東西來的,下面更多。”
他這樣一說,東方宇不言語了,繼續下行。
十分鐘左右,在右側出現一個兩人多高的裂縫,可以看到那些邪惡的黑藤沿着地縫生長了進去。而在這裏,石蚌更多了,幾乎可以說是俯拾皆是。
東方宇暗想,可能這條縫就通向三途川的第三支流,忘川河。
小葫蘆更激動了,在移動洞府裏瘋狂的搖曳。
繼續下行,終於到了底部,是不規則的岩石,已全部被黑色魔藤覆蓋,厚的像絨毛地毯。上面密密麻麻的爬滿了石蚌。
聖人指着這些魔藤道:“這是異族持續攻擊我們的力量,多少年來從未間斷過。好在有三件聖兵的壓制,這些鬼玩意兒無法生長出去。而且,你想要的石蚌似乎是它們的天敵,幫着我們吃了不少。所以,你只能少拿,要留下種子。”
東方宇開心地道:“聖人,我只要幾顆就夠了。我父親雙腿筋脈俱碎,聽說要用兩個石蚌。還有一個朋友傷了子孫根,一枚或許就夠了。”
聖人一愣,沒想到有人會傷到那,笑道:“這總有數萬,你取數百也沒問題。只是不能全拿了。”
東方宇搞清楚了什麼是“害蟲”?什麼是“益蟲”?才道:“聖人,我有一條藤,似乎是這東西的天敵,自從我們見到它起,就開始折騰着要出來。您看……”
聖人一聽,很感興趣,道:“那敢情好,這東西也消耗星辰石的。”
話音一落,一條綠色的長藤像晶瑩的碧蛇一樣竄了出來,歡快地撲向那些黑藤,以恐怖的速度吞吃了起來。
吞喫螞蟻一樣。
聖人喫驚地看着小葫蘆,道:“五行葫蘆!還是五行圓滿的五行葫蘆。”
聽了聖人的驚呼,東方宇這才發現,那個嬰兒拳頭大小的小葫蘆紐子已從翠綠色變成了混沌的灰色,它竟然完成了第一次突變。
東方宇大喜,這次突變成功,小葫蘆一定更加強大,只是不知道它的新能力是什麼?
聖人呵呵笑了起來,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不僅戰力比同階高到出奇,而且是一個大氣運之人。犼、辟邪、五行葫蘆,這樣難尋的至尊血脈竟讓你得了三個,除了氣運沒法解釋啊。你一定要繼承我的遺志。”
遺志?
這詞太不吉利。
東方宇正在嘀咕着,小鴉不願意了,撒嬌一樣地道:“聖人啊,我有鯤鵬血脈。”
“哈哈哈!”聖人笑着道:“對,對,險些忘了你,你不僅僅有鯤鵬血脈,而且還是個酒中君子,比他們更加難得。”
酒中君子啊,小鴉洋洋得意起來。
見義父高興,檮杌也湊趣道:“父親,我明白了,您是因爲辟邪和犼纔看上東方宇的。”
“不對,”聖人笑地更開心了,道:“我看到犼就知道他是大氣運之人了,這種聖獸太稀有了,大海里撈針一樣。我看到辟邪就知道他有錢了,那根本就是一個尋寶鼠。偏偏我們的任務不僅僅需要強大,更需要有錢,你說東方宇是不是最合適的人。”
“等等,老爺子。”東方宇一着急,自己也改了稱呼,“我覺得我已經破產了。我不過是想取些石蚌,光極品星辰石我花了多少了?您老還想讓我幹什麼?”
“嘿嘿嘿,”聖人這回笑得有些猥瑣,道:“你不知道我耳朵好使?你還想要三生石。我可以送給你。”
什麼?
東方宇張口結舌地道:“聖人,您不是需要它繼續鎮壓封印嗎?”
“你沒看到它已經斷了?”聖人露出戲謔地笑容。
啊!
東方宇驚呼起來,整個後槽牙都露了出來,不會有這麼大的驚喜吧?斷了也是超九階的仙器好不好?
“先談談條件吧。”聖人面色一板,顯得莫測高深。
東方宇猛點頭啊。
可以談,完全可以談。
檮杌取出兩塊傳送玉簡,道:“這是古寶,只要你在魂武大陸,永遠能接到我的傳音。如果這裏出現問題,我就向你傳音,你負責召集大能前來。另外,每隔一百年,你要送來大量的星辰石。”
送如此多的星辰石,這天下除了南宮宙,恐怕只有東方宇認爲簡單。至於召集大能嗎,他自然會盡力,大陸生死存亡之際,當然要拼一把。
想到這,他看向聖人,問道:“聖人,您呢?”
聖人苦笑道:“我再不飛昇,就真要隕落了,這是沒辦法的事。”
原來是這樣,這對父子實在可敬。
東方宇毅然點頭,鄭重地道:“我東方宇在此至誠發下天道誓言,有生之日當心念地淵。一旦接到求救信號,雖海角天涯,一定敦請有識之士前來共守。”
“好!”聖人本沒有要求他發天道之誓,這時當然高興,讚道:“好樣的,我真沒看錯人。東方宇,這是你的了。”
聖人說着,手指一彈,一截食指長短,如同一枚印章一樣的白石飛進東方宇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