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裏正對着文昌學院的大門,很明顯就是和他們的“招生簡章”分庭抗禮。
只要是來觀看文昌學院“招生簡章”者,莫不是一擡頭先看到東方宇他們立的招牌,心中的驚竦可想而知。
人們議論紛紛,充滿了恐慌。
“這顯然是針對文昌學院啊,那可是大齊皇朝最頂尖的勢力,就是皇家也沒有這個實力吧?”
“不論他們是誰,太狂妄了。且不論他能不能包治百病,這世界上可有精通修仙六藝的宗門?”
“這位朋友說的不錯,修仙總六藝,一成天下行。哪一項不是皓首窮經,耗盡一生也未必能窺見玄機。竟然說樣樣全能,無知且狂妄。”
不到一個時辰,文府酒樓的招牌內容已傳遍整個朝都。皇宮、丹師協會、煉器師同盟、國醫館全部大譁,最爲震怒的當然是文昌學院。
文昌學院的校長,二品巔峯真仙紀德成破例出關,親自召集三位副校長,十二名長老進行會商。
巨大的橢圓桌周圍,十六名全皇朝最德高望重的傳功大師憤怒異常。
他們有資格憤怒,因爲在座的這十六人,任何一個的水平都遠超其它學院的校長。如果有任何一個準備跳槽,毫無疑問都能成爲大齊皇朝下屬任何一國的國師。
副校長蘇道義把桌子拍得山響,義正詞嚴地道:“絕對是大鹽皇朝在搞怪,只有他們的天龍學院纔有這個實力,這次我們一定要迎頭痛擊,讓他們滾回去。”
另一位副校長郝佔鰭比較儒雅,慢條斯理地道:“蘇兄,我倒覺得我們不方便立刻出面。”
紀德成眼中神光向外一放,帶着徵詢意味看向他。
郝佔鰭幽幽一笑,道:“紀校長,諸老,你們想過沒有?有這樣一種最大的可能,他們本就是一羣沽名釣譽的狂徒,巴不得我們堂堂的文昌學院出面同他們理論呢。本是無名之輩,卻藉着與我們的爭執上位,我們如果貿然出手,正中其下懷。”
長老們面面相覷,頗有同感,甚至有些後怕起來。
忽然,一位長老道:“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不太妙了。大家有沒有聽說最近突然出現的開天宗。他們如神龍見首不見尾,甫一出現,就做下無數驚天的奇案。其中,發生在大離皇朝的畫山論劍,簡直是匪夷所思,超出了我們想象力的極限。”
紀德成身軀向前一探,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極緩慢地吐出一口長氣,如同喃喃自語般地道:“那我們有什麼萬全之策,可以保證無論是上述那種情況都能萬無一失?”
說完,他再次看向一向以多智著稱的郝佔鰭。
郝佔鰭左眼習慣性的一眯,道:“說的好聽點叫驅虎吞狼,難聽些就是借刀殺人。”
蘇道義問道:“借哪把刀?”
郝佔鰭手指輕釦桌面,說道:“就煉器師同盟的平副盟主吧。他不是有求於我們,想把那個不成才的兒子送進文昌學院?”
“那誰去下說辭?”
“嘿嘿嘿,自然是誰收了他的請託,誰就去做這個好人了。”
一個長老尷尬地站起,撓頭而去。
……
文府酒樓已被東方宇整個包了下來,一樓大廳之內,桌凳盡去,只有數張高背大椅,配着豪華的硬木茶几,顯得極爲疏闊。
雖然外面不少人在指指點點,卻沒人真的進來請教問題。大家似乎都在等待,等待打破僵局之人。
“黑龍,你能不能像個高人一樣坐着別動,就你這德行,任誰一看就是騙子。”辟邪終於忍不住了,他和黑龍最不對眼,開口教訓。
鳳翅黑龍不甘地回來,邊走邊道:“不該啊,朝都之地,怎麼可能沒有人遇到修行難題呢?這不正常啊。”
東方宇淡淡地道:“你急什麼?這就像釣魚,漁夫和魚比的就是耐性。”
話音剛落,一個身材高大,面目赤紅,金魚眼卻配着不太和諧的山羊鬍的傢伙推門而入。
這人進入大廳,慢條斯理地走了四步,便倒背雙手,擡眼向天,一幅傲氣凌雲的樣子。
“你等是何方的來的狂徒,大言不慚,今天我代表煉器師同盟問你們三個問題。”
東方宇冷冷地看着他,向鳳翅黑龍示意,這傢伙立刻潛出大廳。
見沒有人理他,那人傲然地道:“本人是煉器師同盟的副盟主平頂城,已能煉製二品仙器。我來問你們。”
“第一,爲什麼一品仙器和頂級凡器之下不用滴血認主,而二品仙器之上就需要滴血認主呢?”
“第二,赤焰晶在堅硬度、柔韌度、延展性等各方面均優於赤焰石,爲什麼煉器師卻喜歡用後者,對前者避之唯恐不及?”
“第三,煉器對火焰要求極高,而異火的溫度又太高。如何解決鍛形時期和溫養器胚之時對火焰溫度的要求不同問題?”
他的口氣便如師者質問學徒,不僅傲慢,而且還頗有幾分施捨的意味。
隨着問題一個個地拋出,平頂城的頭越擡越高,表情越來越不屑。
然而。
根本沒有一個人理他。
一直昂着頭的平頂城終於耗不起了,不得不低下高貴的頭,看着東方宇等人。這一看,鼻子都氣歪了,這幾個人有喝酒的,有閉目養神的,唯獨沒有一個拿正眼瞧他的。
“你們狂妄無禮!”平頂城氣得胸腹起伏不定,“既然你們擺出招牌,老夫問你們爲何不答?”
小鴨不屑地將美人甌向桌子上一放,白了他一眼道:“原來你還看過我們的招牌啊?難道你沒看見最下面一排寫着什麼嗎?”
平頂城陡然一呆,問道:“寫着什麼?”
小鴨惡狠狠地道:“簡直是瞎!明明寫着每個問題十萬仙玉,一律先付!”
“什麼?”平頂城再也無法保持矜持,他很清醒,牌子上哪有這句?
可惜,再沒人理他,都拿他當個小丑一樣地晾了起來。
他可是向文昌學院打了保票的,說什麼也不能就這樣走了。氣咻咻衝出大門,擡眼一看,可不正有那一排字嗎?而且很明顯是新寫的,連墨跡都沒幹呢。
平頂城的肺都快氣炸了,臉上青筋突突直跳,正打算再衝回大廳找東方宇他們理論,忽然見一頂轎子停在了門前。
一個瘦削枯乾的老者一臉焦急走了下來,急匆匆就要進入酒店。
平頂城急忙迎上前去,拱手道:“程翁,您怎麼來了?”
那人一呆,兩手一靠道:“平盟主,小女這病實在是不能等了,來試一下運氣。”
“可這分明就是騙子啊。”
“不試試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