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絡?”慕容舒輕輕的念道。腦海中倒是浮現了一張清秀可人的小臉。此時麗花園所有人都在,唯獨她缺席,這麼看來,還真有幾分可疑。

    這麼想時耳邊傳來了紅綾的低語:“不知王妃是否還記得這個雨絡。長相清秀可人,性子也討喜,深得太太喜愛,所以才進府三年的時間就被太太提了二等丫鬟放在屋子裏伺候。不過,今兒個麗花園的下人們都在,怎麼偏生就缺了她?難道陷害太太的事情真的與她有關?”如若與雨絡有關,那麼定要傷太太的心了。

    慕容舒不語,有時候看事情不能看表面,往往越是可疑的人卻是不可疑,不過,每一個可疑的地方她絕對不會放過。

    “奴婢有話要說,只是不知當說不當說。”剛纔那出來回話的丫鬟又向前走出一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聽言,慕容舒點頭。

    那丫鬟立即道來:“雨絡雖是在太太房裏伺候的,可是麗花園的丫頭婆子們都知道雨絡的心根本不在太太這,這幾個月一直想方設法的到大少爺的房裏呢。”

    這話說的雖是輕蔑,但是仍舊掩蓋不了她的嫉妒。慕容舒輕皺了下眉頭,犀利的目光從那丫鬟身上收回後,點了點頭。

    那丫鬟欣喜的退了回去。

    “你們想知道本王妃叫你們放下手裏的活聚集在這裏爲什麼嗎?”慕容舒語氣輕緩的問道。

    衆人搖頭。

    紅綾上前,手有些顫抖的拿着個一個酒罈子來到衆人的眼前。

    見此,衆人更是不解。

    慕容舒勾起脣角:“本來這些事兒本不該本王妃來管,畢竟麗花園是母親的院子。可偏生這些醃臢事兒被本王妃遇見了,這就由不得本王妃袖手旁觀了。母親這些日子日漸消瘦,身體大不如以前,可本王妃聽說母親日日進補藥,怎麼還會一日不如一日?!你們都是母親院子的人,如若母親有事你們又怎麼能夠推脫的掉?!既然如此辦事不利,還留着有什麼用?!如今母親病在牀上,那麼就由本王妃做主。除了院子裏的粗使丫鬟,其餘母親跟前伺候的全部交給人牙子賣了!”

    話音一落,粗使丫頭們都鬆了一口氣,如若被賣出去,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樣的主子,如今自是安穩的。

    可那幾個二等丫鬟和大丫鬟怎麼會心甘情願,個個驚訝擡頭,圓瞪雙目的望着慕容舒,一個個的搶着說道:“請王妃明鑑,奴婢是盡心盡力的伺候太太的!”

    “太太每日進補的湯藥,奴婢都是按照方子上來煎熬的,絕對不會有錯的。”

    “奴婢們真的是盡心盡力的伺候的。”

    在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搶着表明心跡之時,慕容舒便將她們每個人的神色收入眼中。在她說出將她們賣給人牙子後,其中有一個丫鬟面色蒼白神色慌張,雖然極力隱忍但是仍舊沒有逃得過慕容舒凌厲的雙眼。

    “負責按照大夫開的方子去抓藥的是誰?”慕容舒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後,冷聲問道。

    剛纔那十分慌張的二等丫鬟立即跪地,頭上冒着一層冷汗,聲音顫抖不成句的回道:“回王妃的話……是……奴婢。”

    聞言,慕容舒微微一笑,“無需如此緊張,本王妃不過就是問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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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奴婢不敢有所欺瞞,太太的藥一向都是奴婢出府採買的,絕對不會有誤。太太一直以來身體都不康健,這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太太……”那丫鬟的頭上冷汗順着臉頰在下巴滴落,可她卻不敢伸手去擦,只覺得慕容舒看過來的視線似乎什麼都看穿了。

    慕容舒揚了揚眉,眼中寒芒一閃,聲音一下冰冷至極:“去喚人牙子來,本王妃要將這個膽大欺主的下人賣到勾欄院!”

    那丫鬟一聽身形踉蹌,一下癱倒坐地,反應過來後,立即跪地磕頭朝着慕容舒哭求道:“王妃,奴婢真的沒有做錯什麼!一切都是按照規矩來的。太太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就算是死也是要護主的!”

    “剛纔本王妃讓人察看了母親喫剩的藥渣,發現其中少了一味藥……”慕容舒雙眸一凜,寒聲道。李氏身形消瘦,可被人在被子裏放入水蛭也只是兩三日的時間,卻不可能幾日之間變化如此大,所以只有一個可能!有人在母親日日都要喫的湯藥裏動了手腳,幸而華大夫離開之時做了提醒,否則慕容舒只是認爲此時就是水蛭如此簡單。

    那丫鬟砰的一下癱倒在地,顧不得磕頭,整個都嚇呆了,“奴婢,奴婢,奴婢……”

    “你好大的膽子!連害主子的事情都能夠做的出來!說,是誰主使你的!”紅綾擰眉寒聲道。

    那丫鬟驚慌失措,顯然是沒了主意,不過,幾個眼神轉換間,她便像是有了主意般,挺直了腰板,回道:“奴婢根本就不知道王妃在說什麼,奴婢只是做了分內之事,也許是抓少了一味藥,可這也不代表是奴婢想要害太太,也許是這次爲奴婢抓藥的小二沒有抓全。”

    幾句話就爲自己脫了身,並如此冷靜,當真是讓慕容舒另眼相看,慕容舒揚了揚眉,眼中未見怒火,只是點頭輕笑道:“這麼說來,你還真是一點錯都沒有了……”那丫鬟聽言眼中浮現驚喜,可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的神經瞬間崩潰,“可是,抓了藥卻沒有查看就讓人煎藥,不知道這個錯誤出了幾回。一回,兩回,甚至是一百回,兩百回?如此糊塗的丫頭,母親的身邊卻是要不得,紅綾,無需與她廢話,直接打發賣了吧!然後去查查她是否還有親人在府中當差,一併賣了!”

    “是,王妃。”紅綾應道。

    “不!不可以!王妃不可遣散奴婢的家人。奴婢的父母可都是在王府裏當差二三十年了啊。奴婢說……奴婢說……”那丫鬟一聽到慕容舒提到親人後,冷靜便土崩瓦解,磕着頭求着。

    見到她額頭上的鮮紅時,慕容舒皺了皺眉,似有些不耐煩道:“只給你一次機會,說吧。”

    “奴婢一直以來對太太忠心耿耿,卻沒想到奴婢也有背叛太太的一天。奴婢有罪啊。不過,奴婢也是迫於無奈,實在是迫不得已啊。奴婢做的這些事兒都是……”那丫鬟還未說完,便被人截了去。

    “呦!這是怎麼了?王妃是對將軍府的下人不滿意嗎?怎麼太太不在?聽下人說,老爺一會子就來麗花園,王妃若是有什麼事可要儘快解決啊。不過,王妃畢竟是嫁出去了,這府裏的事王妃可是不方便管的,那就讓太太或者老爺來管吧。”

    慕容舒雙眉緊蹙,利眼掃向朝着這邊走來的二姨娘。視線越過她落在了一張熟悉的清秀的小臉上。

    雨絡?

    看來放水蛭害李氏的人,的確是二姨娘!

    她還真夠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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