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舒清楚的感覺到小軒兒劇烈顫抖的身形。彎下身子,輕輕的拍了拍小軒兒的頭,摸了摸他圓嘟嘟的小臉蛋,笑道:“軒兒,聽孃親的話,叫外祖父外祖母。”

    孃親?!

    二老一聽這兩字,簡直不可置信的看向慕容舒,柳大人最先反應過來,喚道:“王妃,這……”

    這小兒被王妃認作義子了?王妃怎麼可能?難道她知道玉兒如今是頭上有了通姦的罪名嗎?

    小軒兒對慕容舒用力點頭,圓滾滾小身子就朝着二老俯身行了大禮,“軒兒給外祖父外祖母請安。”

    二老也不是硬心腸的人,對柳玉兒母子不救助是因爲柳玉兒通姦一事實在是讓家族丟臉,就算他二人想要收留玉兒也絕對不可能,家族是絕對不容的!如今看大小軒兒如此可愛的樣子,一聲外祖父外祖母將他們二人的心叫的甜甜的。可這面子怎麼也拉不下來,但是看樣子小軒兒已經是南陽王妃的義子,如此一來,這一聲外祖父和外祖母,他們也只能有些尷尬的應了下來。

    “乖。”二老一同應下。

    小軒兒咧嘴粲然一笑,皮膚白嫩,眼神明澈,軒眉水脣,極美極可愛,一時二老又是一愣,沒想到這奶娃竟有如此的風華。如今才三歲尚且如此,若是成人之時,又會是一番無法想象的絕代極致的美!

    慕容舒牽着小軒兒的手便落座,然後將小軒兒抱在懷中。然後擡頭看向柳大人柳太太,“今日來叨擾柳大人柳太太,是爲了柳府的名聲一事。”

    二老聞言,心咯噔一下,是跟玉兒有關?柳大人揮了揮手讓屋中的伺候的丫鬟退下。

    “軒兒,去坐到外祖母身邊去,跟外祖母講講軒兒的母親在王府時,王君山和他的寵妾對你的母親做過什麼,對你做過什麼。”慕容舒對着軒兒柔聲說道。

    而軒兒一聽到王君山和那寵妾的名字後,立即緊緊抓着慕容舒,怎麼也不放開。聲音有些哽咽道:“孃親,那兩人都是壞人,他們總是欺負孃親,害的孃親食不下咽。父親總是罵孃親,那壞女人也欺負孃親。母親夜夜無法入眠,不知道爲什麼,父親就將軒兒和母親攆出來了。母親病了好久。軒兒打那個壞女人,父親就用鞭子抽軒兒。孃親,軒兒,疼疼。”

    說着說着,慕容舒輕柔的拍着他的後背,撫慰道:“軒兒,別怕,咱不說了啊。”讓軒兒親口敘述他與柳玉兒在府中的一切是讓柳大人和柳太太感覺到愧疚和心痛。但是她沒料到會讓軒兒如此難過,心跟着軒兒爲之一痛。

    白嫩嫩的小臉上掛着淚珠,讓人格外心疼。軒兒撲進慕容舒的懷中,揚起小胳膊,“軒兒,這兒疼。”

    慕容舒黑眸一閃,掀開軒兒的袖子,上面赫然密密麻麻的鞭痕!雖已褪痂,但疤痕仍在!眼底冷光四射,王君山,他是個混賬!

    柳太太首先拿着帕子擦拭了下眼角。柳大人也是暗中握緊了拳頭。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玉兒在王家的情形!一直以爲是玉兒通姦被攆出府,卻沒有想到玉兒在王家是這等情形!前些日子她回府,他們未免家族怪罪便沒有出門迎接,因爲他們知道玉兒有豐厚的嫁妝可以傍身。

    可軒兒是王君山親生子,他竟如此狠的對待!

    將二老的神色收入眼底後,慕容舒接着說道:“本王妃與玉兒是好姐妹。自聽聞她被攆出王家後便一直擔憂。後來她來見本王妃,本王妃才得知她在王家的情形。二老都是聰明人,小孩子都能夠看的如此清楚,就更不用懷疑玉兒曾經在王家過的是何等委屈的日子。王君山寵妾滅妻,害的玉兒短短三年之間便有白髮,不過十九歲便已像三十歲的婦人。玉兒是二老養大的,她的爲人相信二老都清楚,如若玉兒有旁的歪門邪道的心思又怎會被王君山淨身出戶?其中的彎彎道道就算本王妃不說二老也應該能夠猜的出來。”

    “什麼?王妃是說那王君山侵佔了我玉兒的嫁妝?!就算被休,也應該歸還嫁妝豈可吞併?!”柳太太聞言,面色變白,眼睛瞪大不可置信,說完之後,眼中頓現恨意。她好好的女兒,柳家的嫡女嫁到了王家竟然過的比下人還差!一個低賤的妾都能對她兒任意侮辱!

    柳大人面色也是變了變,望着慕容舒懷中的軒兒,這個孩子與王君山有六成像,而王君山竟然說軒兒是孽種!如此看來,玉兒是被冤枉的!

    既然知道是被冤枉的,二老豈能坐視不管!玉兒是他們柳家的嫡女!被冠上了通姦的罪名已經被家族的人笑話,不能回柳家。身無分文流落在外,豈不是受盡天下人嘲諷?!

    “我可憐的玉兒啊!”柳太太撫額哀叫。她的心肝肉啊!她看向柳大人,哭道:“老爺,恐誤會玉兒了!咱們應該相信玉兒啊!早知如此,那日,咱們就應該去見了玉兒啊!應該聽聽她的解釋啊。”

    柳大人眼眶微紅,越是望着軒兒,越是想到玉兒的處境。三歲的孩童怎能說假話?!更何況還有王妃在此。

    慕容舒心中嘆息:這就是身爲古代女子的悲哀,被夫家冤枉通姦隨後淨身出戶,而孃家卻無人相信,人人避之。

    “玉兒是個大度的,賢良淑德。入門三年,過了每兩個月就讓王君山納了三房小妾。這兩年來,玉兒還將身邊的四個陪嫁丫頭的三個給提了姨娘。王君山還在外面又納了幾房的小妾。不過王君山是個風流人物,聽說在青樓窯子等處的紅顏知己就是一雙手加起來的兩倍。”慕容舒嘴角扯出幾分冷笑,淡淡的可卻讓人無法忽視的說道。

    柳太太本身這段時間就一直擔心柳玉兒,聽到這裏,哪裏還忍得住,焦急的問道:“玉兒現在何處?!”

    柳大人背過身子,身形有些顫抖。

    慕容舒嘆了口氣,看了眼軒兒,正想要紅綾帶走軒兒時,就聽見軒兒說:“母親睡覺了。”

    “紅綾,帶着小少爺去院子裏玩。”慕容舒將軒兒交給紅綾。

    紅綾抱着軒兒走出了房間後。慕容舒看着柳老爺和柳太太說道:“柳玉兒於昨晚去世了。死前被兩名有着青州口音的男子擄走。軒兒有幸逃脫,被人救了,隨後來了南陽王府求救於本王妃。奈何家中護衛在東北小巷中尋到了玉兒。”

    慕容舒停頓了下,又看了眼柳大人和柳太太,見二人焦急的模樣不似作假,才接着說道:“當時玉兒已經身無寸縷的被十個乞丐所侮辱!”

    “什麼!我的兒啊!”柳太太一聽,承受不住身體倒了下去。柳大人連忙抱住了柳太太。

    柳大人剛纔一直沒怎麼說話,聽到這裏終究忍耐不住,“那王家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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