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悅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慕容舒,此女子身段看上去婀娜多姿,因她的前面站着的是春梅,更是將她襯托的身姿較好,宛若大家閨秀,身上半點貧民的味道沒有。在還未見到慕容舒的容貌之時,錢悅已經十分警覺。忽然又轉頭看向趙初,見趙初神色如常,才暗暗鬆了口氣。

    大太太挺意外的,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本以爲是個普通的女子,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畢竟這身段和氣質都十分出衆,比坐在她身邊的悅兒還要高出幾分。

    “是。”慕容舒簡單的回道。錢悅態度倨傲,這等質問口氣,好似媳婦捉姦棒打小三,不免讓她心中冷笑。她向來不是個受欺負的主,別人欺她一尺,她還人一丈。

    趙初雖然在喝茶,但是對於錢悅的態度有些不滿,正想出口訓斥,就聽錢悅又開了口:“大太太,您看看她一個丫鬟,見到您都不行禮。當真是眼中無人。”轉頭對慕容舒提高了聲音喝道:“還不跪下!”

    大太太果然皺起了眉,不過她向來心善,一向沒有那麼多的彎彎道道的,便沒有多在意,“剛剛進府,怎麼會懂得那麼多的規矩?況且咱們府裏又不是皇宮內院,犯不着見面就跪。”

    慕容舒挑了挑眉梢,想不到趙初的母親如此隨和。作爲晚輩她理應行禮,便福了福身,“給大太太請安。”

    錢悅心生氣憤,這個奴婢光是給大太太請安,就是不給她請安,是不是故意的?不過是一個奴婢,竟敢不將她放在眼中!

    “無需多禮,上前回話吧。”大太太柔聲道。暗中又看了眼她小兒子的反應,她剛纔可沒有漏掉在悅兒指責這個丫頭時,他面上的一絲不悅之色。

    “是。”慕容舒上前走了兩步。不過,她一直是低垂着頭。

    “聽初兒說你是他在半路收留的?當時你是被惡霸欺負是嗎?如此看來,你也是個可憐人。日後在咱們府上只要你盡心伺候好初兒便可。”大太太目光柔和,看着眼前的女子越看越滿意,如若能讓初兒收了房也是可以的。

    慕容舒點頭回道:“如大太太所說,奴婢謹記五少爺的相救之恩。”

    聞言,趙初擡起頭目光雖是平靜但也有幾分波瀾的看了她一眼。

    瞧見趙初的舉動,錢悅擰眉不悅,越是瞅着慕容舒越是不順眼,便刻薄的說道:“她不過就是貧民出身,結果剛入府裏就成了五表哥身邊的大丫鬟,難免讓府裏的下人們不平。雖說大太太和五表哥憐憫,但下人們的議論在私底下可是厲害着呢。”

    “悅兒表妹是否太過多管閒事了?”趙初放下茶盞,聲音略顯冰冷的說道。絕美華麗的容顏冷色對向錢悅。

    錢悅心下一顫,因趙初爲一個下人說話而心憤不平。結果擡起頭對上趙初魅惑的容顏,頓時失了魂,看癡了眼。

    而此時,慕容舒已經擡起頭看向錢悅和大太太。

    錢悅長的也挺美的,不過有些淪爲庸俗,言談舉止透着山寨。就連此刻看着趙初時那癡迷的眼神也是山寨,明明癡迷,卻愣是加了兩分的羞澀。再看大太太,不愧是趙初的琴聲母親。她樣貌出色,保養得宜,看上去也只有三十歲而已,因良好的教養,氣度雍容,堪比宮中的娘娘。

    趙初皺着兩眉,別過錢悅的眼神。

    錢悅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不過自她來到趙府後,對趙初就是癡迷。如今更是癡迷,縱觀天下男子,沒有一人比趙初更出色,她一直想要嫁給趙初,所以便儘量讓自己看的更美一些,得知他喜歡白色,她便穿白色,他喜歡喫牛肉,她便喫,雖然她覺得牛肉沒有燕窩來到好喫,而且有股子羶味,但仍舊去喫。就連大太太都有意讓她嫁給他。

    只是有些想不到,今兒個趙初對她的態度竟會如此的冷淡!簡直是刺傷了她的心。回頭再看慕容舒,本想指責兩句,結果便是看到了慕容舒的臉!

    清麗脫俗,峨眉杏眼,肌膚白皙,竟是如此之美!當下錢悅的臉便是白了三分。

    而大太太也被震撼到了,畢竟她也是美人,慕容舒自然比不了她年輕之時,可有此美貌和氣質的女子,還是讓人難免驚訝。同時也有些質疑,難道初兒是被她美色所惑?

    “悅兒只是顧及到了府中下人的想法,並未多想。可能是悅兒言辭有些不當之處,望表哥莫要責怪。”錢悅緩緩低下頭來,咬着牙輕聲說道。

    至始至終慕容舒只是旁觀,見到錢悅如此,心中好笑。明知道趙初對她無感,仍舊想要湊上前,不知該說她無知好還是可憐好。

    其實慕容舒並不知道,她越是風輕雲淡,不緊不慢,就越是氣人。這也是原本修行甚高的沈側妃和沈貴妃有時沒了理智抓狂的原因。而眼前的錢悅道行頗淺,與她們不在一個水平線上,自然是隻有生氣惱怒的份了。

    “悅兒其實說的有幾分道理,初到府上就做了大丫鬟還在書房伺候,難免惹人閒話。不過……”大太太從慕容舒身上收回目光,語氣平和的說道。

    錢悅接過大太太的話,忙說道:“其實五表哥讓她在書房伺候,定是有她長處,肯定識得字呢。”一個貧民出身的人,怎麼可能識得字!她一定要尋個機會讓這個女人離開書房,不讓她在五表哥的面前晃悠。省的用她那張狐媚的臉勾引表哥!

    她這邊打着如意算盤,這邊春梅隱隱擔心。她擔憂的看着慕容舒。畢竟貧民家的女子哪有機會識字?

    趙初剛要拿起茶几上的茶盞,結果聽到錢悅透着愉悅的話語,他的手就是一頓。餘光掃嚮慕容舒,這個女子哪裏是隻識得字這麼簡單?

    “你識字嗎?”大太太問道。

    趙初本想不讓慕容舒應付眼下的局面,畢竟憑着她南陽王妃的身份,別說是他,就連母親也要行禮。而她不想讓他爲難,便是對母親行了禮。而悅兒這般,怕是要自打嘴巴。

    見她第一面時,他便知道她絕對不是個甘心喫虧的人。若是她能喫虧,也不會最後反擊的沈側妃毫無招架之力,連環計耍的沈側妃和沈貴妃暈頭轉向。往往她反擊過的人還要對她啞口無言的只能說謝謝!

    這個女人,應該這麼說吧。雖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但是心腸也挺狠的。他看着慕容舒平靜無波的臉時,這樣想着。

    果然,慕容舒此時故意有些侷促的回道:“回大太太的話,奴婢家境貧寒,只是勉勉強強的識得幾個字而已。”

    “那就讓我們看看你究竟識得幾個字吧。正好我隨身還攜帶着賬本呢。這賬本是我的一家鋪子兩個月的賬。無需你全部看完,就看這一日的盈利了多少的銀兩吧。”錢悅瞧着慕容舒這般模樣後,便從袖子中拿出了賬本,然後隨便的翻開了她還沒算出結果的一頁,讓身後的丫鬟拿到慕容舒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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