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夢的心微微顫着，聽到他的聲音，似乎很委屈地想哭，這一瞬間好希望他在眼前，哪怕把肩膀借給自己靠一會兒也好。
“你過得好嗎？”李默的嗓音有些沙啞。
“還好，你好久沒有電話了。”她能說什麼，委屈的眼淚就這樣無聲地滑落下來。
“我生病了……”李默聽到電話那邊自己心愛的女人的哽咽了。
“嗯？病了這麼久嗎？沒什麼事吧？”
“沒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李默笑了笑問道：“你最近怎麼樣，有沒有想過我？昊宸好嗎？爸爸媽媽們都好嗎？弟弟弟妹們也好嗎？”
“都很好，就是昊宸偶而會想起你，便問我你幾時再來看他。”
“你沒有想我嗎？”
“我……”
“沒有打電話是因爲生病了，這不，身體剛剛好轉。”李默笑了笑又道：“你在商場嗎？聽起來很吵。”
“恩是的。你現在在哪裏呢？”
“我在香港，和媽媽在一起。”
“哦，媽媽的身體好嗎？替我問候她。”
“我能當做這是兒媳婦的問候嗎？”李默打着哈哈道。
“……不要胡說。”她嘴上說着，心卻因爲他的話而劇烈地跳動着。
“呵呵，我跟媽提到你了。”
“嗯？”
“媽也很想見到你呢。”
“你怎麼說我的？”水夢愣了一下，忽然這麼想知道，李默的母親對自己的印象。
“媽說你一定是個很好的孩子，我把你的照片給她看了……”
“媽媽怎麼說？”水夢迫不及待地問道。
“着急嗎？”李默笑了笑又道：“嘿嘿，媽媽說你真漂亮，就象天上的仙女。想見見我媽媽嗎？如果想，我安排她到大陸旅遊。”
“呃……如果媽媽來了大陸，方便的話我會過去拜見的。”水夢冷了冷心神，忽然想到自己和李默是不可能的，忙藏起自己的愛戀，將那些炙熱的語言收了回去。
“我已經和我媽講過賓水的美了，她也想過去看看。香港的天氣越來越悶熱了，我想讓她到北方轉轉，當避暑了。”
“可是……”水夢想了想道：“我現在不在賓水。”
“你在哪？”李默愣了一下道：“你回北京了嗎？你和他……？”
“我剛回來，不要亂猜。”自己雖然不能和李默在一起，卻也不想讓他誤會，他一定以爲自己和林子凡複合了，想到此忙解釋道：“一部小說要被拍成電影，我就過來了。同學們都不讓我走，非讓我在這邊發展……。”
“這樣啊。這麼說你現在在北京了？”李默忽然又道：“看來我得抓緊了，不然你會被別人搶走的。”
“你說什麼呢。怎麼病了一場後開始胡說八道了？”
“我說你是我的！”李默在電話裏很嚴肅地說。
“……”
“是不是要換一張北京的電話卡呢？”
“是的，否則這樣很浪費。”
“現在就去換，第一個通知我。”李默很霸道地又道：“夢兒，不要掛電話，你先去買卡，我就這樣等着。”
“我的卡上已經沒有幾個錢了，估計還沒等到買新的卡，這張卡上的錢就沒了。”水夢笑了笑，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竟爲他的霸道而幸福着。
“你等一下。我讓別人買了送給你。”
“哦，上帝。”水夢拍拍額頭道：“不用的，我就在街上一會兒自己買就是了。”
“夢兒。”李默忽然沉下語調，很認真地說：“我愛你。”
“……”水夢一愣，粉嫩的雙頰泛起紅潤，那個春節，他也對自己說過“我愛你”，卻是用以爲自己聽不懂的法語所說的。而現在，那三個字，是如此清晰地迴盪在耳際，聽起來是如此地幸福。她很羞澀地轉動了一下柔情的水目，看到兒子正在亂幫可兒的忙，心裏一顫，自己有個兒子，和他是如此地不相趁。他的父親不會允許的……
“夢兒，你聽到我說話了嗎？”李默追問着。
“哦……我在超市，這邊聲音有些吵。”
“……”李默沉默了一下，明白水夢是在婉轉地拒絕。但自己心裏也明白，他愛着的女人，也是愛着他的，卻不知在何處阻止了她追索愛的腳步。
“夢兒，我近期就到北京看你。”
“方便的時候就過來。呵呵。”水夢沒有拒絕，也未曾表示歡迎。
“不高興讓我去嗎？”李默忽然緊張地說：“是不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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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是的。”水夢忽然想起麗莎，記得當初，和李默常常談起這個勾去丈夫的女人。那時候二人將這個女人想向成了一位高貴而美貌不可方物的女人。此時揭開這個真相，實是有些讓人怡笑大方。她輕聲說：“我已經知道她是誰了。”
“你……你怎麼知道？”水夢一愣。
“呵呵，這件事情我早就懷疑了。”李默笑了笑，並未告訴他，自己已經派人去查過了。
“……你沒跟我講過。”
“只是懷疑，在沒有肯定的情況下，不能對此做出評價。”
“你很理智啊。卻沒想過可以給我提醒嗎？”
“還是那句話，沒有肯定的情況下，不能對此做出評論。”李默想了想又道：“很傷心是嗎？”
“有一點。”
“很多事情都是出人意料的。就象我回到香港便生了病，也是我沒有料到的。”李默想到水夢知道了那個女人就是自己多年以來最信賴的發小時，必然會心如刀絞，他不禁狠狠地捶向桌面。劇烈的運作，牽扯了他胸口的槍傷，使他痛得皺緊了眉頭。
“到底病得怎麼樣？已經四五個月了，還沒有好轉嗎？”水夢似乎聽到他的聲音有些異樣，急燥地問道。似乎在這世界上，只有那麼幾個人，能夠牽動她如水的心湖。
“已經快好了。”
“什麼病啊？怎麼不說呢？”
“我可以當做這是你對我的關心嗎？我可以把你的焦燥，看成是因爲你愛我嗎？”李默笑着說，他可不能告訴她，自己是受了槍傷，那她乞不要驚嚇窒息了？
“……你這個時候還有心思胡扯嗎？究竟是什麼病啊？”
“別擔心了，已經好了。”聽到心愛的女人爲自己而牽掛着，李默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福。但轉瞬又想到那個父親欽點的女人，那帶着笑意的臉上彷彿瞬間結了一層寒冰一般。
“如果好了，怎麼聽上去還有氣無力的。”
“哪有……”李默又道：“夢兒，對於你發小的事情，別放在心上。也許正是因爲她的出現，纔有了我們的相識，相知，到相戀，是嗎？”
“……我已經不再傷心了，誠如你說的，因爲這件事，使我獲得了全新的生活。自由有的時候也是一種寶貴的財富。我渴望自由帶給我的愉悅。”水夢想說，自己不會再放開這幸福，卻又不想傷了李默的心。傷了他的心，其實就等於在傷自己的心，她做不到。
“昊宸跟着你去北京了嗎？”
“恩，他也來了。就在我身邊呢。”水夢看看昊宸，他正晃着藍色的大眼睛注視自己。
“過一段時間，我安排我媽媽到北京看你。你還會留在北京嗎？”
“應該會吧。讓媽媽來北京看我，是不是有些不合適？”想着即使是見面，也應該是自己去香港，而不是讓老人過來看她。
“沒什麼，就當旅遊了吧。”李默想了想又道：“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你是不是不敢見我媽啊。”
“胡說什麼呢。”水夢不自覺地嬌嗔着。
“嘿嘿，我先掛斷電話，十分鐘後我打給你，十分鐘，你能買卡嗎？”
“不能吧。一個小時後吧。”
“怎麼那麼久？”
“我要買完喫的，用的。然後還要結帳啊。”
“那也用不上一個小時啊。半個小時，就半個小時。”李默霸道地說。
“好……”水夢無法默視他的霸道點點頭道：“那就半個小時吧。”
“那我先掛了。”
“好的。”掛斷電話，水夢皺緊了眉頭，倆個人明明是不可能的，真的要繼續糾纏下去嗎？雖然、也許彼此愛戀着，但是卻不被他人認可不是嗎？
“你愛他嗎？”蘭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愛。”水夢再一次堅定地告訴自己，是的，自己愛他！非常地愛他！！可是，自己能擁有他嗎？他的父親，他的家族允許嗎？如果不能實現，那又何必讓彼此傷得更深？
“姐姐，差不多了。”可兒走過來說。
“買好了是嗎？”水夢笑了笑道：“那走吧。該到了喫午餐的時間了。”
“是去喫肯德基嗎？”昊宸問道。
“是啊。”水夢笑了笑說：“剛剛大大打過電話了，還問你有沒有想他呢。”
“你有沒有說我想他？”
“有的，有的。說了很多次呢。”
“嗯，以後大大打電話的時候，要讓我跟大大說話。”昊宸看着媽媽，似乎有些埋怨她剛剛沒讓自己接電話。
“好的……”水夢看看他，以前自己怎麼沒發現，這孩子這麼難對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