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不求仙 >第三百五十章 太監的共同夢想(一)
    郭大路心裏想的可不僅僅與妖魔鬼怪較量,還有修行者,修行者,纔是天下百姓真正的敵人!修行者不除,天下難安!

    浩哥兒以前曾經隱隱聽郭大路提起過熱兵器,說拿根空心的鐵棍兒,放入子藥,臨陣施放,聲如霹靂,射出的鐵丸可開山裂石。

    他是見過黑火藥開礦之威的,因此對熱兵器極是神往,此物一出,自己珍如性命的用風箏線、偏心輪做的寶弓,真是連草芥都不如了。

    可萬萬沒想到,這用來治心絞痛的甘油,居然是熱兵器必不可少之物,郭大哥真是神了!世人哪裏想得到,這治病的藥,卻也能用來殺人的!

    浩哥兒將手裏的名帖一扔,笑道:“讓那些大人老爺們乾等着去吧,我煉製出來的甘油就是一滴也不給他們!”

    郭大路笑道:“這又何必如此?硝酸甘油做成藥物又能耗費多少?而且這藥畢竟用來救命的。這樣吧,你告訴那些來求藥的,這甘油用金銀珠寶來買我卻是不賣的,我只要土地、礦山、林地,就算貧瘠一點也可以。”

    浩哥兒稍一想就明白了,拍着手道:“我知道了,郭大哥在義學課堂上講過,金銀財寶只不過是貨幣,土地礦山林地卻是生產資料,貨幣對我如浮雲,重要的是掌握生產資料。那些貧瘠之地,只是原主人愚昧,不知如何開發利用,可我科學門卻有郭大哥傳授的種種知識,可以變廢爲寶。如那煤一物,千萬年以來,有誰知道此黑石是可以燒來取暖的?郭大哥發明了煤餅、煤爐,不僅便利天下人,更是大發其財,就連那沒卵子的呂公公,也因此富可敵國呢。只不過,他是絕了後的人,賺了這樣多錢又帶不到棺材裏,可不知今後便宜了誰。”

    郭大路笑道:“呂嶽定公公雖然是個太監,人品性卻不壞,浩哥兒你這嘴也太損了點,這次甘油試藥,他可爲此出了不少力呢,如果是我們自己找心絞痛的病人,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這樣多的試藥的病人。人家殘缺的只是身體,並不是心性,更何況,誰說做了太監就不能有後人,哼哼,我有的是辦法讓太監生出親生子息呢,甚至可以要男得男,要女得女。”

    就在這時,撲通一聲,門外一個半陰不陽的聲音急促地道:“後龍先生法術通天,無所不能,在下呂嶽定還請後龍先生大慈大悲,賜在下這無根之人一個兒子!”話音剛落,就傳來咚咚之聲,緊接着,傳來郭蘭英慌急的聲音:“唉呀,呂公公,你不要磕頭啊,啊,不好,這血都磕出來了!”

    卻原來,呂嶽定被幾個有交情的朝中大人子弟門下懇求不過,親自上門找郭大路請賜甘油,在門口聽到了他口出狂言能讓太監有子息,這太監絕後是後宮衆公公們最深的隱痛,就算他們得了聖上的寵信,在士大夫們面前不可一世,可一說到沒有後人祭祀,頓時心如死灰--今世再顯赫的富貴,在絕了後的下場面前,又算得了什麼?

    因此故,呂嶽定聽到郭大路居然能讓太監有後,不管不顧,直接就在門口跪了下來,大磕其頭,而在此前,他見證了郭大路傳出的神豆、煉製的甘油,活人無數,救人絕境,也只不過贊聲好而已。

    郭大路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居然被呂嶽定給聽門縫聽見了,只不過,他的家裏整日價有人來來往往,也根本不存在門禁一說,王德恩這個名義上的僕人到處亂跑,家務事幹得還沒郭進多,所以連門口一個管門的都沒有,這才讓呂嶽定直入臥房門口。

    郭大路無奈地嘆了口氣,對浩哥兒道:“你先去辦事吧,告訴那些求藥的,半旬之後就有仙藥出世,只不過只能以土地山林湖泊來換,數量有限,先到先得。”

    浩哥兒自去了,出門時,那呂嶽定還在咚咚磕頭,旁邊的郭蘭英怎麼勸也勸不住,她一個姑娘家總不好去動手扯一個太監,急得雙手雙腳都沒地方放。

    浩哥兒也不多看一眼,擦身而過,既然剛纔郭大哥說,他能讓太監有子息,那就一定能!郭大哥就算是說他能讓太監重新把那根陽貨重新長出來,浩哥兒也是深信不疑的。這世上有郭大哥辦不到的事兒嗎?如今郭大路就算告訴浩哥兒,他能十月懷胎生個孩子出來,浩哥兒也信!

    郭大路揚聲道:“蘭英,把呂公公請進來吧,絞把毛巾,給公公擦把臉。”

    郭蘭英給呂嶽

    定淨了臉,在額頭上擦了酒精,包上紗布,這才讓他見了屋。

    郭大路看着頭上包得跟印度阿三一樣的呂嶽定,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但立刻因爲抽動了臉上的皮膚,痛得直抽倒氣。

    呂嶽定忙又跪了下來:“在下一時心急,勞後龍先生費心了,耽誤了先生靜養,罪過罪過。”說着,又要跪下磕頭。

    郭大路忙道:“得、得、得,呂公公,快起來吧,你再磕頭,我可就一撒手,什麼都不管了。”

    呂嶽定眼睛一亮,忙道:“我不磕頭,我不磕頭,後龍先生,您、您真的能讓我有子息?”

    郭大路一咧嘴:“合着你根本就沒有確認我有沒有這本事,就磕頭啊,你就不擔心我只是瞎吹牛?”

    呂嶽定嘆了口氣:“我等刑餘之人一生無後,是最大的缺憾,就是死了,也不能見祖宗於九泉,所以只要聽到一點點的希望,都願意拼了一身富貴去求。”

    郭大路搖了搖頭:“我說你們什麼好呢?你們這些太監啊,原本都是正常人,可爲了榮華富貴,而淨身入宮,等到得了權勢發了大財,又想着能夠重新當個健全的人,這不是來回折騰嗎?我聽師弟李華說過,當今聖上是仁心愛民的,曾經下過多道詔書,命民間不得自殘入宮,可是依然有人走這終南捷徑,擋也擋不住。以至在京城皇宮旁邊,有許多淨了身又沒有選入宮的,在那兒搭了窩棚度日,只等哪一天宮裏缺人,挑上自己。”

    呂嶽定漲紅着臉:“是,的確有些人淨身,是爲了富貴,但是還是有很多小太監,是被自己的父母送到淨事房一刀割了的,他自己年紀還小,如何知道淨身的苦處?我小時候也是山野裏亂跑的孩子,想撒尿了拉下褲子衝着溪水就是一泡尿。只是那一年鬧饑荒,地主又來逼債,如果還不上錢,不但要奪了我家祖輩傳下來的坡地,還要拿我娘和我妹妹賣給人牙子,我爹不得已,纔將我淨身送入了宮裏,換了銀子,這纔沒有家破人亡。”

    郭大路倒不知道,呂嶽定居然也有如此悲慘的往事,他忍不住問道:“你家欠了多少銀子,以至於要被奪地擄人?”

    呂嶽定顫抖着伸出了三根手指頭:“我爹過冬時借了地主三兩銀子,扣了利錢,實得二兩三百文,利滾利的羊羔息,到了次年秋收,就成了一百一十兩!咱家起早貪黑種的田收的糧,都不夠還利錢的!”

    郭大路默默無語,良久長嘆一聲:“你也是窮苦人出身啊。”

    呂嶽定老淚長流,抹了抹淚:“其實宮裏的,大多是我這樣窮苦人家出身的,實在是走投無路,誰願意將自己的孩子像牲口一樣被割上一刀?我自進了宮後,雖然爲了向上爬,使了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禍害過他人,但是,卻絕對沒幹過對不起老百姓的事。”

    郭大路點點頭:“我倒是聽黃學恆說過你的事,你身爲當今聖上最寵信的太監總管,名聲卻是不錯,就是那幾座礦山也是你掏了銀子買下來的,不像有些官宦人家,一文錢都不掏,直接把礦山搶了的,喫相那個難看啊。”

    呂嶽定眼巴巴地注視着郭大路,聽他語氣緩和,忙道:“還請後龍先生看小人爲人本份的分上,施展神術,讓小人斷根重生,留一縷血脈在世間。”

    郭大路撓了撓身上發癢的皮膚,沉吟道:“斷根重生?這個我倒是不會--”

    他一語未了,呂后定忙道:“不能重生,那將原來的接好也行的,我爹將我的那話兒藏在老家的一個罈子裏,用石灰蓋着,並沒有爛掉。”

    郭大路腦海裏閃過一個用石灰醃了數十年,如同老鹹肉一樣的玩意兒,一咧嘴,連連搖頭:“你那話兒就算留下來,也無法重新接上去的,我知道一些斷肢重植的法門,但必須是離人體時間不長,在數枝香內重新施以手術,那才能成功。這斷肢離人體時間一長,肌肉、神經、毛細血管都已經腐爛,是無論如何接不上的。”--郭大路對斷肢重植只知道理論上可行,他根本沒那個手術的能力。

    其實就算是斷肢重植,這下體的話兒,卻也是失去了機能了,用來撒尿倒是可以,想行房事卻是萬萬不能。21世紀也有類似的手術,但沒有一例能在術後恢復****功能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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