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可可一直注視着趙鴻的雙眼，看不出任何情緒在裏面，只是淡淡的問道。
聽到這句話的陸照川，深邃的雙眸不禁瞪大了些，沉寂的臉上也泛起了些許微不可見的笑意。
不禁想起了時隔5年，再次見到對方時，姚可可說的那句話。
你想包養我？
他的脣角勾了勾，她還是這麼的直接，令人難以應對。
趙鴻也是沒想到，姚可可竟然會直接將這句話問出來，而且連一點修飾詞都沒有，表情頓時僵住了。
陸照川看了眼趙鴻，深眸裏染了幾分理解的笑意，他當初何嘗不是被姚可可一句話說的啞口無言。
“姚主管理解錯了。”趙鴻終究是沒有姚可可那種在所有人面前將問題核心點出來的勇氣。
他掩飾似的擺擺手，接着用似有所指的語調說道：“我只是覺得，姚主管要求既然這麼高，爲什麼不能對所有人一視同仁呢？在拒絕他人的時候，自己去內定人選，這樣子的話，招聘又有什麼意義呢？”
姚可可緊抿的脣線鬆了鬆，清淡的雙眸中飛快的閃過一道譏諷：“趙執行的意思是，對我內定的那個人抱有懷疑？”
“我看過那個人的資料和簡歷，他年紀似乎纔剛剛過20吧？小小年紀就能在盛世集團拿着高昂的薪水，呵呵呵，這份運氣也是羨煞衆人！”
趙鴻先是看了眼陸照川，見他依舊沉寂着一張臉，沒有任何表示，才強打了幾分底氣呵呵笑道。
姚可可聽出了趙鴻話裏的意思，畢竟她找的那個孩子年紀的確太小，在這種大集團中，能力並不是評價一個人的全部標準。
很多時候，資歷更加重要，不得不說，這是每個大集團都要面對的問題，卻也是難以解決的問題。
雖然心裏明白對方來者不善，但是對方提的問題也無法反駁，姚可可心裏微微嘆了口氣，然後帶着玩味的笑容反問道：
“那麼，趙執行終究還是覺得我是藉着自己的權利，把認識的人帶進來混薪水？”
這個時候姚可可自然不會立刻反駁他的話，畢竟那個孩子沒有資歷是事實，直接反駁的話，在其他人眼中只會被認爲是自己心虛的表現。
這樣可就坐實了對方的所指，自己和即將要組建的團隊也將成爲整個盛世集團的笑柄。
“我對姚主管的眼光自然不敢懷疑，畢竟姚主管自己的能力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
趙鴻對於姚可可的應對稍稍有些驚訝。畢竟在他看來，姚可可也不過就是新入職場的菜鳥而已，被人懷疑之後竟然沒有立刻力爭，使得他心裏的算計落了空。
陸照川淡淡的瞥了眼趙鴻，眼中有幾分莫名的流光閃過，卻是依舊不發表任何看法。
“不過……”趙鴻話鋒一轉“我們雖然不懷疑但不代表別人這樣想，不是嗎？我們的投資人對於評估團隊的的懷疑也就是對於整個盛世集團的懷疑，這期間的問題不處理好，會很難辦的！”
姚可可淺色脣線勾了勾，眼中多了幾分好笑。
她的部門只是一個盛世集團內部的評估部門而已，又不是某些專業的國際知名測評機構，幾乎沒有任何曝光度，說的好像全世界都知道她搭建的團隊一般，演技何其糟糕。
姚可可好笑的看着趙鴻一個人在那裏自顧自的表演着，彷彿在看動物園裏面的猩猩一般。
“是啊！”
另一個聲音從另一邊傳來，坐在陸照川身旁的面試官點點頭附和道，他倒不是有意針對姚可可，只是也這樣認爲而已，畢竟姚可可的做法免不得會引起閒話。
“選拔如此嚴格，姚主管卻內定了一個位置，的確有些不合規矩，而且其他人說起來也不好聽！”
“你們兩個，可別太過分了，可可的能力你們都看到了，她挑選的人怎麼會有錯！”面試廳另一側的門不知何時已經被打開了，顧少恆不滿的看着兩人，一邊走了過來，身後跟着小祕書。
“兩個大男人在這裏欺負一個小姑娘，你們倆不覺得害臊嗎？”
“顧執行！”兩個人看到顧少恆立刻站了起來，無論從職位還是資歷而言，顧少恆無疑都在他們之上。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可是顧執行，姚主管我們自然是信服的，但是不按照規章流程，直接在人事部備案已經傳到了不少人耳中，所以我們也只是好言提醒而已。”
趙鴻聽到顧少恆的話，心裏一陣不安，卻依舊硬着頭皮說道，言語中還不忘把另一名好心出言的面試官拉到一條船上。
顧少恆愣了下，他還真沒想到事情傳的這麼快，趙鴻剛纔也是隱晦的提醒他，姚可可早就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這個主管的位置可是他和陸照川親自決定的。
“雖然姚主管的能力和成績都值得肯定，可是她在前不久纔剛剛開除了一名助理，本來就已經引起很多話題了。加上這次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會把所有人的眼球吸引過去。這種時候，來的人又是一個年級只有20歲出頭的少年，肯定會讓很多人產生不好的聯想！”
“這樣一來，其他經過正規途徑應聘進來的人會怎麼想？相信姚主管自己也不希望團隊內部產生分裂和排斥感吧？”
趙鴻說的頭頭是道，的確無法辯駁。
姚可可眼皮垂了垂，心裏微微嘆了口氣，不可否認，趙鴻的話的確有道理，而且也是擺在明面上的事實。
“我明白趙執行的擔憂，總之，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帶來的那個人，必須得表現出讓別人信服的實力纔行對嗎？”
“是這樣的！”
“方法呢？”
“根據市場調研部的報告，現在衣物市場比起樣式的需求，對材料的舒適度和柔韌度要求更高，我們在材料方面的投資必須加大，但是現在實驗室的進度卻……”
“不是吧？！”顧少恆見陸照川不吭聲，便有些好笑的打斷了趙鴻的話。
“我們給姚主管組建的團隊是配合調查和評估還有預算的，又不是科研人員，你的這個要求是不是有點過了！”
“顧執行！你要知道，姚主管的評估部門主要就是針對科研這方面的，其他都只是附帶的，換句話說我們需要的也是這方面的人才。”
“如果來的人，對這方面一竅不通，又怎麼可能更好的評估投資的風險和大致的預算，難道那些人說需要多少投資，我們就給多少投資嗎？”
“安排一場評估測試不是更好嗎？”
“很遺憾，我們現在需要的是信服力，而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考試。比起紙面能力，我們更需要更有說服力的東西，不是嗎？”
顧少恆心裏苦笑了下，集團做大就是這點不好，什麼事都要按照規章制度來，所以他才煩回到顧家去接手那邊的事情。
“我知道了，就按照你說的做吧。”顧少恆還想要說什麼，但姚可可已經先一步開口說道，看着趙鴻的雙眼，她勾了勾脣線。
“只要達到要求就行了對吧？不過這需要一點時間，你應該也明白。”
“一個月夠嗎？”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