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恆的嘴角勾了勾,眼睛也享受般的眯了起來。
“給我看看!”貝倫也不在忙着喫菜了,對顧少恆催促道。
“急什麼?”顧少恆被貝倫打斷自己的享受,頓時露出不滿的神色,但還是將手裏的酒壺推到貝倫面前。
貝倫急不可耐的給自己倒了一小杯,姚可可還是頭次見女兒紅,怔了怔,這個酒還真是紅色的。
紅色的液體帶着濃郁的香氣瀰漫,貝倫看着杯中的酒水,眼睛都瞪大了,竟一時不敢下口。
“可可,你來一杯?”從貝倫給自己倒完一杯後,顧少恆就已經把酒壺搶了回來,對姚可可詢問道。
“我不喝。”姚可可搖了搖頭,直接拒絕道,接着看向貝倫,“這一杯喝完就可以了,你下午還有工作。”
貝倫忙不迭的點點頭,然後將杯中的酒一口吞下,眼睛頓時瞪的老大。
大腦直接被一股沖天的熱流撞暈過去,肚子像火一般的燃燒起來,血色顯而易見的從脖子染到整張面龐。
歐洲人本特有的白色皮膚,在一瞬間變得通紅起來。
“哈……”貝倫一張口,一股濃郁的酒氣便噴了出來,整個人像是懵掉了一般,傻愣愣的注視着前方,一動不動。
“傻了吧,這酒也敢一口全喝!”顧少恆幸災樂禍的賊笑起來,然後給自己也斟了一杯,然後將酒壺遞給陸照川。
陸照川先是擡頭看了眼姚可可,然後纔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接着手將杯子微一旋轉,遞到嘴旁。
薄薄的嘴脣捱到杯邊,抿了一小口,旋即放下酒杯,眼皮微微垂下,像是在品味酒水的回味。
姚可可不想喝酒,淺淡的視線落在一動不動的貝倫身上,聲音中隱隱帶着擔憂:“他沒事吧?”
“沒事。”顧少恆哂笑一聲,“只是不會喝酒被撞暈了而已,估計他這會大腦都是麻木的,等下喝杯雪碧就可以了,那東西比什麼解酒藥都好用。”
“但是下午……”姚可可皺了皺眉。
“這沒事,釀酒的時候他們就往裏面摻過其他東西,度數不算太高,緩一會兒就好了。”
顧少恆自己也抿了一口,慢悠悠的說道,忽然莞爾一笑,“話說回來,酒這種東西要是什麼都不添加放上百年,那一口下去還不死人啊?”
姚可可聽到顧少恆這麼說,才放下心來。
…………
“好酒啊,我以前從來沒喝過這樣的酒。”回到車上,貝倫臉上的紅暈依舊沒有徹底消散,不過看的出來,因爲酒精的刺激,神經顯得特別興奮。
“以後有的是機會喝酒,我那還有幾瓶二鍋頭,你要不要,要就送你。”
顧少恆在後座陪貝倫聊着天。
姚可可眼神偷偷瞄了眼陸照川,心裏有些詫異,這些天陸照川的動作都很反常。
雖然時不時依舊會在自己視野裏晃盪一圈,卻沒了以前那種糾纏不休的感覺。
姚可可心裏有些奇怪。
如果陸照川知道姚可可對他的評價一直是糾纏不休,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感覺……
不過此刻,他只是靜靜的開着車,目光一直注視着遠方的路,深眸中帶着淡淡的水色。
 
; 回到盛世集團後,姚可可帶着興奮異常的貝倫去了自己辦公室,陸照川和顧少恆也來到了70層。
“很正常。”陸照川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隨手仍在沙發靠背,然後去櫥窗哪裏給自己捏了點茶葉。
“是很正常。”顧少恆無奈的攤攤手,然後一屁股坐在辦公室內的沙發上,一手搭着靠背,一邊用眼角瞥着正在泡茶的陸照川。
“畢竟王欣玲那女人是她說過要照顧的,可可上來就把人家開除了,想和平都沒可能,只是未免也太快了,而且你是怎麼想的?準備幫哪邊?”
陸照川倒水的手停頓了一下,他是一個很對生活很嚴謹的人,就算是普通的喝茶,也會一步一步按照工序來。
待給壺中加滿水之後,他才微微直起身子,然後將水壺邊低擦拭一遍,然後放在電磁爐上,如墨的眸子落在了顧少恆辦公桌的一角。
“把那些拿過來給我看一下。”聲音很低沉,也很平淡,聽不出他是什麼想法。
“你不是都已經看過了嗎?”顧少恆愣了下,但還是乖乖的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將那些文件拿到陸照川旁邊,眼中帶着一些疑惑和不解。
陸照川批覆文件的態度一向很認真,從來沒有出現過反覆多次的情況,今天是怎麼了?
陸照川慢吞吞的從顧少恆手裏接過文件,然後不斷的向後翻閱起來,約莫還剩下三分之一的時候,他的手停住了。
緩緩將那張文件取出來,顧少恆心裏好奇,不動聲色的蹭到陸照川旁邊,眼睛不自覺的瞪大些,嘴巴也因爲神態的變化,翹了起來。
陸照川淡淡的看了眼身旁的顧少恆,然後將這張文件單另取出,“去打份新的。”
“我看看。”顧少恆接過文件,然後上下審視起來,“古林集團的投資?”
陸照川點點頭,然後將手裏的其他文件放在桌上,轉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旁,微微仰着頭。
柔和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照射進來,正好落在他喉下的鎖骨處,映出了那誘人的弧度,或許是因爲溫暖的緣故吧,陸照川冷冽的面龐也稍稍變得柔和起來。
顧少恆疑惑不解的看看手裏的文件,又看看陸照川,心裏微微一動,表情頓時變得驚詫起來,像是不敢相信般的揉了揉眼睛。
“你準備更改投資力度?”
陸照川偏了偏頭,長長的睫毛被陽光染上了些金色,點點頭。
“加大還是減少?”顧少恆雖然是這樣問的,但其實心裏已經有答案。
陸照川緊抿的嘴脣勾了勾,眨了下眼,深眸中有道微光閃過,視線重新落向窗外,“翻三倍。”
“哥,那可是600萬!”顧少恆的手猛地抖了下,“是不是太拼了?就算是因爲可可的事,也不至於這樣吧?”
這句話剛說完,辦公室內的氣壓猛地變成沉重起來,陸照川似有似無的轉頭瞥了顧少恆一眼。
顧少恆猛地打了個寒顫,表情頓時變得訕訕起來,“嘿,嘿嘿,哥,你別激動!我和你鬧着玩呢,才600萬而已,可可一根手指頭都不止這個價!我現在就去重新做一份!”
辦公室內低沉的氣壓這才一消而散。
顧少恆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無語的看了眼陸照川,然後佝僂着身子往門外走去,表情說不出的悲憤。
爲什麼每次倒黴的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