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人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若有所思的看着顧少恆。
另外一部分則是低着頭看資料,裝沒聽見,就連趙鴻的臉色都變了變。
畢竟,很多時候,顧少恆的話,都代表着陸照川的意思。
這是不是說,董事長對這次合作有其他意思?
所有人都忍不住猜測起來。
陸照川的目光動了下,深眸中劃過一道微不可見的讚賞,身體也放鬆的靠在背後的椅子上。
顧少恆將滿場的反應盡收眼底,嘴角帥氣的勾起一道弧線。
相比盛世集團的衆多老油條,李翼洋和任雪曼無疑是個雛新,絲毫沒有聽出顧少恆話裏的深意,也沒發覺場中氣氛的變化。
“我們兩家過去就有着良好的合作經歷,這次自然也不例外,顧執行多慮了。”
李翼洋不動聲色的瞥了眼對面一直沉默不語的姚可可,然後站了起來,用富有魅力的聲音淡淡說道。
說完,他低頭看向任雪曼,低聲說道:“雪曼。”
任雪曼從進來開始,一對美眸就沒有從姚可可身上離開片刻。此刻聽到李翼洋的話,才挑釁的剜了她一眼,從身後的揹包中將一疊文件全部取出,交到李翼洋的手上。
陸照川注意到了任雪曼的眼神,深邃的目光沉了沉,移向姚可可。
姚可可清秀的面上沒有半點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手底下的稿件,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李翼洋拿起文件,稍微翻閱了一下,然後將目光投向陸照川身旁的小祕書。
小祕書立刻站了起來,來到李翼洋身旁,一臉職業化的微笑,從他手裏拿過文件,開始給衆人派發起來。
衆人拿到文件,都開始翻閱起來,一時間,偌大的會議室只有“嘩嘩”的紙張翻閱聲此起彼伏。
姚可可看着小祕書交給自己的文件,大略的掃了一眼,微微嘆了口氣。
平心而論,展鵬投資顧問公司給出的條件的確非常優厚,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能從中看到那巨大的商機,讓人難以拒絕。
裴遠之手裏拿着文件,表情也有些不好看,以他對陸照川的瞭解,完全不可能拒絕這樣的條件。
“姚主管……”裴遠之看了眼沉默不語的姚可可,忍不住壓低了聲音說道。
姚可可眼皮垂了垂,目光淡淡瞥向裴遠之,輕輕搖了搖頭,淺色的脣線盪出一抹無奈的苦笑。
如果她是陸照川,絕對不可能拒絕這樣的提議,因爲,對方條件優厚到,幾乎讓人連拒絕的勇氣都沒有。
裴遠之看到姚可可的表情,嘴脣緊抿了起來,略顯滄桑的眼中劃過一道意料之中,又無可奈何的光芒。
完全是下意識的,姚可可的視線落到了陸照川身上,眼神有些複雜。
他,是怎麼想的呢?
陸照川俊美如昔的面孔很是平淡,一手翻着文件,靠在椅子上,沒有半點表情。
她立刻便收回目光,心裏微微有些自嘲,她腦袋裏在想什麼呢?
心裏暗罵了聲自己的不爭氣,她努力打起精神,重新將注意力放在文件上,想要從中找到可以反駁的破綻。
她不相信,對方會這麼輕易的將大蛋糕全部送給盛世集團,但是卻找不到。
整個計劃項目,幾乎完全是出自盛世集團的角度來做的,用四個字來形容,就是——無懈可擊。
會議室裏的其他人看着這份項目計劃,臉上都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開始和周圍的人低聲商談着。
李翼洋和任雪曼看着他們的表情,臉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就在姚可可幾乎要放棄了的時候,她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
姚可可想都沒想就摁掉了,然後拿出來一看,怔了怔,是陳夢雲的。
還沒等她思考陳夢雲爲什麼突然給她打電話,一條短信又來了。
她低頭看了眼,思考片刻,便放下手裏的文件,起身向大門外走去。
姚可可的動靜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衆人不知想到了什麼,好幾處都隱隱響起了笑聲。
趙鴻聽着這些雖然不大,卻非常刺耳的笑聲,臉色越來越難看,恨恨的哼了聲,低下頭裝沒看到。
“我就知道那個女人是故意的,什麼腳扭了!”任雪曼冷冰冰的看着姚可可離去的背影,嬌柔角色的臉上寒意籠罩。
她幻想了那麼久的見面,卻因爲對方一個莫須有的藉口而全部破滅,心裏怎麼可能不恨。
想了想,她也從座位上站起,對周圍的人笑了笑,然後走向大門。
姚可可走到走廊的窗戶邊,然後將手機重新拿出,清淡的眼中閃過一道踟躕。
陳夢雲發來的短信內容很簡單,只有短短几個字——接電話。
想了片刻,她還是給陳夢雲撥了回去。
…………
陳夢雲手搭在車窗處支着腦袋,看着前面擠得熙熙攘攘的人羣,又轉頭看了眼身後因爲堵車而排成的長龍,冷淡的眉眼閃過一道淡淡的無聊。
最終,視線重新定格在前面發生車禍的地方。
那裏,一名中年婦女正無助的癱坐在一輛紅色跑車邊上,而她的面前,則有一對長相非常相似的母女正對她指指點點什麼。
看着那對母女,陳夢雲冰冷的臉上閃過一道淡淡的嘲笑,銳利的眉眼上充斥着譏諷。
“鈴鈴鈴……”電話鈴聲將她的注意力收回來,她低頭一看,是姚可可的,這才彎了彎脣角,接了起來。
“什麼時候連我的電話都敢按了?”即便是很平靜的語氣,從她的口中說出,都自然而然的帶着淡淡寒意。
“有什麼事你就說,我這裏還在開會。”姚可可早就習慣了陳夢雲的態度,掃了一眼緊閉的大門,淡淡說道。
“我這裏碰到車禍了。”陳夢雲冷冰冰的脣線揚了揚,有些譏誚的說道。
“要我幫你解決嗎?”聽到陳夢雲的話,有一瞬間,姚可可險些笑了出來,不過她接下來的話,她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裴遠之你認識吧,是她老婆。”陳夢雲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