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杆,還是沒有進洞,明明就那麼點的距離。
看的出,他已經到極限了……
姚可可沒有再說話,因爲忽然想起了某個人的緣故,讓她剛剛還微微有些想譏諷趙鴻的心,徹底平了下去。
現在,她只想趕緊結束掉這無聊的比賽。
她走到球旁邊,目光落在球上,淺色的脣線,禁不住的勾起一道如風的弧度。
她微微擡起頭,看向已經漸漸變的昏黃的天空,一陣涼風吹過,她握住杆子的手忽然收緊了些。
剛剛風吹過的一瞬間,她彷彿感覺到手似乎傳來一種異樣的溫暖的,很粗糙,卻很令人心安。
就像很多年以前一般,她閉上了眼,淺淺的吸了口氣,再睜開的時候,目光已經只剩下了球洞。
球杆順着主人心中早已規劃好的弧度,不輕也不重的擊打在球的一面。
所有人看着飛起的白球,都不禁凝住了呼吸,這一球只要進了。
等於宣告了趙執行的失敗。
趙鴻滿臉蒼白,嘴裏一陣發澀,目光死死的鎖着飛行的白球,動也不敢動一下。
貝倫怔了下,他以前就見過姚可可和笛卡爾教授打球,所以一開始就知道趙鴻輸定了,但是……
他發現,姚可可揮完這一杆子後,竟然直接轉身走向了休息席,看也沒有看一眼。
不會吧,不是要兩杆子才能進嗎?
貝倫愣愣的轉回頭,就看到白球直直的落在距離球洞不足一米的地方,然後咕嚕嚕的向球洞滾去。
沒有絲毫遲疑,也沒有半點生澀,直接沿着筆直的線路,順勢劃入球洞,沒發出半點聲音。
若大的球場徹底安靜了下來。
40米的距離,一桿進洞,所有人都不禁向姚可可望去。
後者已經走到她一開始坐着的地方,背對着他們,將外套拿起,披在身上,彷彿一開始就知道,這球已經進了般。
顧少恆球技也不差,畢竟和朋友或家人已經打了這麼多年,不過他捫心自問,這個距離也不一定能一杆打進。
更別說在球還沒落地的時候,就已經轉過身的這份氣度和自信。
“厲,厲害……”顧少恆重重的嚥了口唾沫,然後看着姚可可的背影,喃喃說道。
陸照川深深的看了眼姚可可,然後徑直走了過去,顧少恆這纔回過神來,連忙跟了上去。
趙鴻面如死灰,回想起姚可可打第一球時那漫不經心的模樣,彷彿真的第一次觸球般。
再想想剛剛氣度自信的姚可可,一股油然的恥辱感涌上心頭,眼底深處猛地迸發出道道冷光。
“混賬……”趙鴻的聲音像是從嗓子裏憋出來的一樣,咬牙切齒的注視着姚可可離去的背影。
“別走!!”老董事忽然從人羣裏鑽了出來,急匆匆的跑過來,“姚主管,來和我打一盤!”
老董事很多年沒碰到過旗鼓相當的對手,此時看姚可可打球,心裏一癢,哪裏肯就這樣讓她走了。
“改日吧。”顧少恆見姚可可臉色很平淡,似乎有些不開心,心裏雖然疑惑,卻還是主動開口解
天然溫泉,也是這處莊園的一大特色。中南市因爲位置原因,整座市區包括郊區僅僅只有一處天然溫泉,就在這裏。
此話一出,那邊頓時傳來一陣歡呼。
盛世集團的高管們雖然對溫泉不大感冒,但是他們的助理和祕書卻是興致濃濃。
畢竟平日基本都不會踏出這座城市,泡溫泉的機會又有幾次呢?
老董事還是有些不甘心,而且也看出了姚可可興致不濃。
他不明白,明明水平這麼高,爲什麼看上去對打球這麼沒興趣呢?
但是他在商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思維縝密,說話辦事都是滴水不露,直接略過這一點,還是要跟姚可可找個機會打球。
今天不行,明天……也可以!
姚可可想也不想的搖頭,淺色的脣線微微一扯,“不好意思,我不想打了。”
因爲高爾夫球,總是會勾起她對過去的回憶,有甜蜜,也有惶恐……
但是老董事的話,還是讓她產生了動搖:“小姚啊,我看的出來,其實你心裏還是很喜歡打的是不是?”
喜歡嗎?
肯定是喜歡的。
姚可可看了看手掌,對老董事友善的一笑,然後直接沿着小路向山莊內走去。
“唉……”老董事見勸不動姚可可,只能一臉惆悵的跺跺腳。
“可可,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高爾夫打的這麼好?”剛剛甩開老董事,顧少恆又陰魂不散的纏了上來。
“尤其最後一球,看都不看直接轉身,帥呆了!我也想學!能不能教我!”
“需要教嗎?你自己揮一杆子,然後轉身就可以了。”姚可可被顧少恆纏的頭暈腦脹,無奈的停下腳步,瞪了他一眼。
“這不一樣!”顧少恆搖搖頭,一臉鬱悶的說道:“你轉身,球進了,好帥!我轉身,球不進,這不就是個笑話嗎?”
“那你就自己練習!”姚可可沒好氣的說道。
顧少恆還是不願意就這樣放姚可可走,剛露出討好的表情,準備再糾纏一會,肩膀卻猛地一沉。
他下意識的轉頭看去,映入眼簾的就是陸照川那張沉寂的面龐。
陸照川淡淡的看着他,雖然一言不發,但深眸中的警告卻沒有半分遮掩。
顧少恆一臉灰白的垂下頭,“行行行!不教就不教,擺什麼臉色……我還不惜的學呢……”
姚可可知道後半句是對陸照川說的,視線忍不住望向陸照川。
不曾想,後者也正好看過來。
她愣了愣,然後猛的一咬下脣,加快了步伐向山莊走去。
陸照川的眼眸猛的一頓,深深的看着姚可可的背影,然後收回落在顧少恆肩上的手,跟了上去。
顧少恆也無奈的聳聳肩,然後向上走去。他的後面,是聚集在一起還在嘰嘰喳喳討論姚可可剛剛最後一球的小祕書和助理們。
趙鴻走在最後,滿是羞惱的看着姚可可漸行漸遠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收起。
就趁現在好好得意吧!
他冷冷的“哼”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