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槐回來的時候,于晴正獨自坐在客廳裏掉眼淚。

    吳槐本來就不是很好的心情,因爲看到客廳裏只有于晴一個人的場景,更加鬱結了。

    “秋意呢?走了?”吳槐是憋着怒氣問及於秋意去向的。至於這個怒氣究竟是衝誰而去,就只有他自己心裏最清楚了。

    “老公……”聽到吳槐的問話,于晴站起身,哭着撲倒在吳槐的懷中。

    吳槐沒有推開于晴,適時扶住于晴,輕嘆一口氣,勸道:“你這是哭什麼?孕婦本來就情緒大,你別胡思亂想,多顧着點咱們的孩子。”

    “秋意她說,我這個媽媽傷她的心了。”于晴一邊說,一邊就更加難過了,“老公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我今晚就不該讓秋意過來家裏是不是?”

    于晴一句“是不是做錯了”,直接就把吳槐問住了。

    如果可以重新倒轉來過,他也絕對不會在於秋意家的小區門口等那麼久。

    他應該當即開車回來,然後和于晴一起,陪着周昊安安生生喫上一頓可口的晚餐。

    而不是費那麼大的勁將於秋意請來家裏,破壞本該融洽的氛圍,毀掉他精心安排的見面。

    “對了老公,昊昊呢?怎麼好端端的,也走了?”哭了好一會兒後,于晴自顧自平復下來。擡起頭,看向吳槐,問道。

    “他……”吳槐張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隨意敷衍道,“昊昊臨時想起來還有作業沒做,先回家了。”

    于晴就這樣極爲單純的相信了吳槐的敷衍。所以,她沒有看到吳槐別開視線後,眼底的惱怒和深思。也沒有注意到,吳槐在背對她之後,沉下來的難看臉色。

    跟于晴和吳槐藏在無形間的危機不同,於秋意在離開吳槐家的大門後,立刻就輕鬆了。

    站在吳槐家附近的十字路口,於秋意一眼就看到了一腳踩在地上正等着她的覃盎然。

    剎那間的功夫,所有的新鮮空氣好像都洋溢在了於秋意的周遭。於秋意邁開雙腿,笑容滿面的奔向了覃盎然。

    覃盎然正低着頭打算給於秋意發條短信告知她,他就在十字路口這邊等她。然而,一陣清風吹過,他似有所感的擡起頭,立刻就看到了迎面跑向他的於秋意。

    手機放回口袋,覃盎然撇撇嘴,靜待於秋意跑到近前,沒好氣的訓道:“跑這麼快乾什麼?你的眼睛是雷達嗎?還是黑夜裏的照明燈?行不行一個跟頭摔下去,你直接就能毀容重造?”

    “因爲看到你了嘛!”所以,再黑暗的道路,她也不怕。只因爲,覃盎然就是最亮的指路燈,照亮她的前進之路。

    “我是太陽還是月亮,能自動散發光亮?”覃盎然嘴上不留情面的吐槽完,手下乾脆利落的調轉車頭,努努嘴,“上車。”

    “嗯嗯。”一屁股坐上覃盎然的自行車後座,不消覃盎然多說,於秋意的雙手就自發搭上了覃盎然的腰。

    “坐穩了?走了。”長腿一蹬,自行車順利向前滑行,覃盎然帶着於秋意行駛在了寂靜的夜色裏。

    於秋意微微閉上眼,輕輕靠在了覃盎然的後背上。

    她很想告訴覃盎然,覃盎然不光是照亮她世界的太陽和月亮,更是供養她存活的所有養分和空氣。沒有覃盎然,就沒有現如今還活生生坐在這裏的她。

    但是,她還沒跟覃盎然表白呢!突然這般說,覃盎然會不會被嚇住?

    算了,還是等期末考試結果出來,她拿到第一名跟覃盎然表完白,再逐一展露她對覃盎然所有的、最真實的心情好了。

    雖然時間已經不早,但覃盎然沒有喫飯是事實。感激趙晨帶她去喫過小喫,於秋意倒是不餓。

    回到家裏,於秋意很快就動手給覃盎然下了一碗麪條,順帶還賠上兩個賣相特別漂亮的荷包蛋。

    明明覃家宴會廳裏一大桌子的美味佳餚,覃盎然卻是碰都不想多碰一下。此刻面對於秋意一碗尋尋常常的麪條,他反而喫的格外津津有味。

    要誇獎於秋意的廚藝已經高超的無以倫比了嗎?倘若專業喫貨錢峯在這裏,肯定能給出更加公平公正的判斷和結果。

    “覃盎然,明天幫我家大門換個鎖吧!”沒有任何徵兆的,於秋意在覃盎然吃完麪條之後,突然說道。

    望着端起湯碗走向廚房的於秋意,覃盎然跟着站了起來:“怎麼,你跟你媽鬧不愉快了?”

    “算不上不愉快。只是經過今晚,我更加認清了某些事實。本來就沒有多大的期許,也就談不上失不失望了。”於秋意背對着覃盎然,一邊精細的洗碗,一邊故作輕鬆的回道。

    “騙人。”覃盎然倚靠在廚房的門上,一語戳破於秋意的自欺欺人,“你要真的不傷心,就不會突然提出換門鎖。”

    “我那是……”於秋意本能搖搖頭,下意識就想要反駁。

    “別告訴我說,你是臨時想起來的。你媽媽離開這個家不是一天兩天,自己拿鑰匙開門也是一回兩回,你之前怎麼就沒想過換門鎖?”徑自打斷於秋意的辯解,覃盎然沒有給於秋意縮進龜殼的自我逃避機會,“你明明是因爲今晚的事情,才決定徹底跟你媽媽劃清界限。就連這個家的門,也不想再讓你媽媽踏足。”

    覃盎然說的太直白,乃至於秋意就連想要另找其他藉口,都有些困難。

    因爲是覃盎然,所以,於秋意連欺騙的氣力都使不出來。最終,就以無言來默認了。

    “說

    吧,到底怎麼回事?你媽媽又做了什麼讓你難過的事情?我說你這個笨蛋就不能稍微讓人省點心?怎麼走到哪裏都能被人欺負?你就不知道欺負回去嗎?”覃盎然的嗓門陡然間就揚高了,一臉的怒其不爭。

    于晴再厲害,還能強的過他家那個後媽?他都能分毫無損的安全回來,順帶還爲於秋意搶一口礦井當禮物。結果,於秋意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再度被人給欺負了?

    果然,他還是沒辦法對於晴喜歡得起來。

    覃盎然甚至毫不懷疑,依照眼下的局勢發展下去,于晴很快就要攀比上張莉在他心目中的定位了。屆時,他最討厭的人選名單上面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只看于晴和張莉誰愛輪流坐了。

    “我有欺負回去啊!”於秋意關掉水龍頭,拿着乾淨的抹布擦拭着手裏的碗,“我這不是打算將這套房子佔爲己有,以後都不準除了你以外的第二人拿着鑰匙開門了麼!”

    “這就是你的欺負回去?”覃盎然實在被於秋意的白癡氣的無語。冷哼一聲,斜睨了過來,“你不是人嗎?除了我以外的第二人,敢問你以後打算怎麼回自己的家?每天都等着我這個唯一的第一人來給你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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