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秋意確實是說給周小娟聽得,但何其不是說給於晴聽?

    然而,周小娟確實是聽懂了。雖然不怎麼相信,但還是認認真真的看了一眼於秋意。

    聽聞吳槐再婚,周小娟也不是沒有費事去打聽過。

    於秋意有一句話說的沒錯。這個小丫頭確實沒有跟着于晴搬去吳槐家裏,而是獨自一人住在原先的破舊小區。

    聽說于晴將家裏的存摺留給了於秋意,房子也過戶到了於秋意的名下?

    聽上去很像是處理於秋意這個拖油瓶的方式,也挑不出什麼毛病和端倪來。

    於秋意說不在意于晴跟不跟其他人結婚,不在意她自己會不會變成沒爸沒媽的孤兒,周小娟不做評論,也不予點評。反正於秋意又不是她的女兒,跟她無關。

    只是,於秋意到底有沒有在學校裏胡說八道。又或者說,是不是成心造謠生事,就有待考證了。

    畢竟,那個叫覃盎然的男生知道她和吳槐離婚的事情,是事實。而那個男生爲何會知道,周小娟第一個懷疑的對象,依舊是於秋意。

    “秋意!”于晴已經被於秋意的一番話氣的面色鐵青,渾身發抖,揚起手就想要給於秋意一巴掌。

    於秋意沒有躲閃,站在那裏動也不動,靜待于晴這一巴掌下來。

    “白癡!”覃盎然是故意晚了一會兒纔來的。一進來就看到于晴要打於秋意,而於秋意卻躲也不躲,登時就怒了。幾步走過來,將於秋意拽了開來,“捱打也不躲,生怕不疼?”

    “覃盎然?你怎麼來……”見到覃盎然,於秋意心裏本來沒有任何感觸的,卻頃刻間感覺委屈了。

    就好像小孩子見到足以信任的親人,於秋意的眼圈剎那間就紅了。

    “我怎麼來了?不來任由你乖乖捱打嗎?你今年都多大了?還這般記喫不記打?又不是第一次受委屈受欺負了,就不知道躲着點?避着點?”一看於秋意的眼圈紅了,覃盎然更加生氣。不留情面的訓斥完於秋意,直接就看向了于晴,“阿姨,秋意人笨,您有什麼事情直接用說的。大庭廣衆之下動手打人,而且還是打臉,不怎麼好看吧!”

    “不好看那也是因爲秋意自己不懂事。”吳槐終於肯現身,語氣卻並不是很好。

    原本對覃盎然,吳槐是沒有反感的。更甚至,他還打算爲覃盎然和於秋意打掩護,儘可能保證覃盎然和於秋意不會被外力因素拆散。

    而今吳槐依舊不打算拆散覃盎然和於秋意。但是面對覃盎然的時候,他的心情明顯就不一樣了。

    尤其是在見過覃豪之後,吳槐實在對覃盎然再也喜歡不起來。

    “懂不懂事,也不是你們大人隨便說說就算的。我承認,於秋意並不是很聰明,但要說不懂事……”覃盎然的臉色很是冰冷,即便對上吳槐,也沒有絲毫的退怯,“還是那句話,於秋意又不跟你們過日子,你們幹嘛不管什麼事都要找她?她一個小丫頭除了學習還要理會你們亂七八糟的混亂婚姻關係,你們這些大人就夠懂事?”

    覃盎然此話一出,不光吳槐,就連於晴和周小娟也不禁變了臉。

    眼下不是在自個家裏,而是在外面的餐廳。多少雙眼睛都看着,結果居然這樣被覃盎然一個半大的孩子此般打臉!

    周小娟本就跟覃盎然有過節,聽聞覃盎然如此囂張,頓時就不滿了:“這裏有你什麼事?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裏唧唧歪歪?”

    “到底是誰唧唧歪歪,大家心知肚明。不是誰聲音大,誰就佔理的。當然,我其實也沒那麼多的耐心站在這裏跟你們廢話。如果可以,動手肯定更快、也更有用。不如,你們試試?”覃盎然向來脾氣暴躁,然而自打跟着賀一剛學棋後,他的沉穩不知不覺就漸漸沉澱了下來。如此刻,便是如此。

    被覃盎然護在身後,於秋意一聲不吭,始終沉默。一顆纔剛變冷的心,再度又騰昇起了溫度。

    果然,不管任何時候,只有覃盎然纔是她的救贖。也只有覃盎然,纔會真心實意的保護她。

    “你這孩子怎麼可以這樣跟長輩說話?”周小娟和吳槐都是見過覃盎然本性的,知道這個看似兇狠的男生並不好惹,也不敢輕易招惹。但是,于晴不一樣。

    在於晴的眼中,覃盎然還是很溫善的。上次在菜市場,覃盎然還主動幫她提菜,一看就是個好孩子。

    但是今天,覃盎然的出現不在她的預期,覃盎然的言語更是讓于晴大喫一驚。

    她沒有想到覃盎然居然是如此秉性。倘若知道覃盎然是個經常在外面打架的小混混,她是肯定不會准許於秋意跟覃盎然繼續接觸的。

    “阿姨,長輩就要有長輩的樣子。上次見到您的時候,您是長輩,我也願意尊敬您。但是今天阿姨您的表現,實在太讓我失望了。”覃盎然不是擅長隱藏情緒的人,也不會遮掩怒氣和不滿。他既然不爽,那就一定要說出口。

    尤其,今天被欺負的人是於秋意,覃盎然更加不會容忍。哪怕,欺負於秋意的人是于晴,也不行。

    “你……你!”于晴實打實的第一次見識到覃盎然的難惹,委實有些接受不能,也大受打擊,“秋意!這就是你在新學校交的好朋友

    ?你怎麼可以跟這種……這種……”

    “媽,我有告訴過你,覃盎然是我在新學校第一位同桌,也是第一位朋友吧!你這麼不尊重我的朋友,又憑什麼要求我和我的朋友等同尊重你?”於秋意可以容忍于晴斥責她,卻不會准許于晴說覃盎然半句不好。

    是以,聽到于晴這樣說,於秋意也不高興了。從於晴身後站出來,打斷了于晴的話。

    “於秋意!”于晴不想跟於秋意起爭執的。除了吳槐和肚子裏的孩子,她就只有秋意這麼一個家人了。

    但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秋意變得越來越不聽話。之前她和秋意的誤會纔剛解除,她才接受秋意的新朋友們。可是就在現在、此時此刻,于晴再度意識到,她似乎疏漏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秋意不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乖巧懂事。連帶秋意的新朋友們,也根本不是那天初次見面時表現出來的那般良善。

    再一次認定於秋意肯定是交了一些不好的朋友纔會跟着學壞,于晴冷下臉,看向覃盎然的眼神滿是不贊同。

    還是那句話,於秋意可以接受于晴此般對她,卻不願意看到于晴這般對待覃盎然。當着于晴的面,於秋意直接拉起覃盎然的胳膊,拽着覃盎然離開了。

    至於身後于晴是如何叫喊,又將如何面對吳槐和周小娟,於秋意都不想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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