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玉是在欺騙周昊嗎?當然不是。不管周昊是怎樣想, 沈佳玉確實不再喜歡周昊了。那段曾經一度讓沈佳玉朝思暮想的苦澀暗戀, 最終還是走向了終點, 畫上了句號。

    極爲明顯,周昊是不願接受這個結果的。乃至他一反常態的沒有擺出高姿態, 執着的站在原地, 等着沈佳玉的改口。

    在周昊看來, 沈佳玉應該是還在生氣。爲着他之前的拒絕,也爲着他一直以來對她的無視和冷漠。

    然而, 不管周昊怎麼等, 沈佳玉都沒有反悔和妥協。周昊最終還是, 被迫不得不離開青州一中了。

    周昊也不是沒有想過, 稍微屈服一次,委屈委屈自己,暫時先跟沈佳玉確定男女朋友關係。待到退學事件結束,他再火速跟沈佳玉分手,互不相干。

    只可惜, 沈佳玉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在周昊面前,沈佳玉終於還是擡頭挺胸, 高傲了一回。

    任憑周昊如何算計周旋, 沈佳玉都始終如一,堅定的迴應了周昊一個字:不。

    周昊感覺極爲難堪,也莫名很是憤怒。直到無意間發現於秋意就站在不遠處,周昊的臉色就更加不能看了。

    咬咬牙,周昊很想衝着沈佳玉冷哼一聲, 假裝不屑一顧的轉身離開。卻見沈佳玉先他一步,張嘴跟於秋意打起了招呼。

    眼睜睜看着於秋意迴應了沈佳玉,周昊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記得在高一的時候,於秋意和沈佳玉還在女廁所發生了打架事件。現下的狀況是什麼意思?和好了?冰釋前嫌?

    周昊是知道沈佳玉當時爲什麼找於秋意麻煩的根本原因的。

    不就是爲了他麼!

    周昊很清楚沈佳玉對他的喜歡,也知道沈佳玉對於秋意的嫉妒。他本來還以爲這兩個女生是最不可能友好相處的,卻沒想到,這兩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達成了共識,開始和平打招呼了?

    周昊覺得不可能,沈佳玉和於秋意卻是完全沒有把他當一回事。彼此互相打完招呼,就面不改色的離開了。

    留下週昊僵滯着臉,獨自站在原地,頗有一種可憐兮兮的感覺。

    周昊的退學,並沒給青州一中帶來太大的波瀾。尤其是在知曉照片事件的真兇居然是周昊,不少曾經很是追捧周昊的學生都暗惱不已,直說自己看錯了人。

    一衆一度那般愛慕周昊的女生,也早就轉變了畫風,轉而對周昊變得極爲不屑,話裏話外沒少貶低踩壓周昊。

    周昊應該慶幸,他已經離開青州一中,再也聽不到這些諷刺和指責。否則,他勢必會更覺難堪,不堪重負的吧!

    當然,哪怕沒有親耳聽到,周昊也能想象得到,他離開後大家會是怎樣想他,又將如何拿最惡毒的話來批判他。

    聽說學校爲了此事還要召開□□大會?真是不巧,他這個罪魁禍首已經離開,就算青州一中全校師生都坐在大會堂裏點名批評指責他,又能怎樣?

    反正他又聽不到,聽到也只當是笑話,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這樣的自我安慰,周昊幾乎是時時刻刻都在跟他自己說。但是事實上,自欺欺人的話頂多也就只能騙騙外人。他是不是真的難受,假裝無所謂根本就是無濟於事。好和壞,唯有他自己最是清楚。

    周昊自然是難受的,而且是難受的幾乎快要抓狂。他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般模樣。

    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他最先的計劃,被趕出學校的人是覃盎然,不是他。

    可是到底哪裏出了錯?怎麼就突然變成他被退學了?

    一定是覃盎然家裏的勢力太大。對了,還有於秋意突然冒出來的那位後媽,也不是個好惹的對象。

    種種情緒齊齊涌上來,交織在一塊,最終還是擊垮了周昊的自信,使得他再也沒辦法打起精神,連新學校該去哪裏也不聞不問,毫無興趣了。

    周昊是轉學,還是就此放棄學業,於秋意沒有過多的關注。反正在她而言,沒有了周昊在一旁礙眼,便是最好的消息。

    而周昊事件留下的最大影響,還是于晴的態度。

    週末被于晴叫回家的時候,於秋意已經猜到了即將面臨的狀況。而真等於晴開口,於秋意默默點點頭,並未辯解任何話語。

    于晴早就知道,於秋意已經跟楊銘山相認,也跟楊家人都見過面。但是於秋意在學校發生事情,居然要楊銘山現在的妻子趕來青州市解決。單說這一點,于晴委實不能接受。

    嚴格意義上來講,于晴跟歐陽清的會面,較之於晴跟周小娟的第一次見面,要更爲壓抑。

    彼時周小娟打電話約于晴出去見面,明明於晴纔是吳槐法律上的妻子,可她還是忍不住的感覺自己矮了周小娟一頭。只因,周小娟不但是吳槐的前妻,還爲吳槐生下了周昊這麼個兒子。

    而今跟歐陽清見面,明明於晴也爲楊銘山生下於秋意這麼個女兒,可她名不正言不順,坐在歐陽清面前,還是自覺臉紅,分外的不自在。

    比起周小娟,歐陽清顯然更加有修養。沒有任何的難聽話語,也沒有半句指責和謾罵,歐陽清只是認認真真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歐陽清說,她很喜歡於秋意,並不介意於秋意回到楊家。楊家的家產,理應有於秋意的一份。歐陽清並不小氣,也不貪心,並不打算否認本該屬於於秋意的東西。

    此外,歐陽清也表示,於秋意在學校的一切事情,她都會關心和過問。不是監視,也不是想要越俎代庖,只是發自內心的關心於秋意,代楊銘山盡職盡責的照顧好於秋意。

    歐陽清的語氣並不強硬,卻帶着篤定的語氣,刺得於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于晴很想說,於秋意是她的女兒,她自己會關心、會照顧,不需要歐陽清乃至楊家人來過問。

    于晴還想說,她當初就沒有去找楊銘山,現在也沒想讓於秋意去楊家分財產。不管楊家再多錢,她們母女都不稀罕,也不在乎。

    可面對歐陽清一本正經的平靜講述,于晴本能就心虛了。

    原本,楊銘山是歐陽清的丈夫,歐陽清合該有一段美好的婚姻、一個幸福的家庭。是於秋意的出現,破壞了歐陽清和楊銘山的幸福,打斷了既定的和諧氛圍和局面。

    于晴固然不是故意生下於秋意,想着來破壞楊銘山和歐陽清的家庭。可當時生下於秋意,確實是她自己一意孤行的決定。她執着的生下於秋意,楊銘山卻是不知情,也徹底無辜。

    而今時隔十八年,楊銘山突然知曉於秋意的存在。出於負責任的心態,不得不認回於秋意這個女兒。連帶對歐陽清,就不怎麼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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