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無限之浮游天下 >第九十一章 半碗麪的承諾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很長時間,也許很短的時間。

    兩聲長笑從兩人的口中而出,那是拼盡全力之後的快感和喜悅,那種發自內心的激動和喜悅無以言表。

    “沈方旖,你服不服?”

    江彥翻着身子從土裏爬到沈方旖的身邊狠狠的抱住了他的一條胳膊,沈方旖連擡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嘴裏還是嚷嚷着:

    “老子不服!”

    江彥白了沈方旖一眼,掙扎着從地面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從破爛的盔甲裏抽出了東炎劍,猛然向天空一刺,大聲吼道:

    “黑石必勝!!!”

    黑石必勝!黑石必勝!在衆多黑石軍兵士期盼的眼神中,江彥最終站了起來,東炎劍指天,喜悅的情緒在黑石軍中蔓延,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江彥轉過身,看着騰虎關上的兵士出聲吼道:“你們的蠻王,很他孃的厲害,沒看老子都被揍成了豬頭,在不開關,你們的領袖就他孃的掛了。”

    這本是江彥的第二次機會,第二次殺掉沈方旖的機會,但他仍然沒有那麼做,他的誠意已經很明顯,不想傷及無辜,更不想讓更多的人犧牲。

    這關你是開還是不開,騰虎關上的兵士們此時都沒了主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沈方旖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說完老子不服,他就暈了過去,這是力竭,如果不早做控制,恐有生命危險。

    猶豫了一會,一個像是領頭的兵出聲道:

    “沈大哥昏迷,現在這裏老子最大,趕緊給我開關,把沈大哥接回來。”一衆士兵仍舊猶豫不已,其中一個反對派出聲道:

    “郝小鬼,你在這裏逞什麼能,你連百夫長都不是,你想命令誰?”

    這名被叫做郝小鬼的人猛然兩步上前,拔出長刀一刀就捅在了剛剛叫囂人的肚子裏,那人眼裏閃着不可置信的目光倒了下去。

    郝小鬼兇芒畢露,看着衆人說道:

    “趕緊開關,耽誤了沈大哥救治的時辰,你們都得死,誰敢不聽,他就是下場。”

    郝小鬼瞪着雙眼,刀刃之上還粘着冒熱氣的鮮血。

    所謂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郝小鬼的這種氣勢還真的將這羣沒了主心骨的士兵鎮住,騰虎關的關口緩緩打開。

    黑石軍的士兵擡着江彥和沈方旖進了關來,潘影騎着大馬,就這麼走進了騰虎關。

    兩人雖然都力竭昏迷,但是大多都是皮外傷,沒有被利刃傷到筋骨,過了兩天才醒轉過來,騰虎關內黑石軍和舊城軍士在潘影和郝小鬼的帶領下倒也相安無事。

    江彥悠悠轉醒,身上哪裏都疼的要命,他咬着牙哎吆哎吆的側過身去,一邊的牀上躺着沈方旖,此時他的臉被層層的麻布包裹着,如同一個木乃伊一樣,此時從那麻布的縫隙間他正盯着江彥瞅,眼神負責。

    江彥咬着牙坐起身來,盤着腿坐在牀上,靜靜的看了沈方旖三秒出聲說道:

    “你瞅啥?”

    “你爲什麼不殺了我,這樣,我也能落的箇舊城烈士的名聲,你非要把我往絕路上逼嗎?江城主?”

    沈方旖的聲音嘶啞,語氣裏有很多的無奈。

    “我沒有殺你的理由,如果你棄關逃跑,哪怕我追你十萬八千里,你也活不了,你敢一人守關,做一個一夫當關的好漢,我又怎會錯失你這個人才。”

    江彥看着沈方旖出聲說道。

    “我不是你說的他孃的什麼人才,我只是一介武夫,如今丟了主子,只想爲城盡忠而已。”

    江彥輕笑出聲,而後說道:“爲城盡忠,韋一笑爲保狗命,賣了韋重樓的行蹤,韋重樓爲了保命,棄城逃跑,你說你爲城盡忠,這是愚忠。”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如果你真的覺得我是個人才,給我一把刀,我是敗軍之將,已經沒有顏面再見我那羣兄弟們。”

    沈方旖不爲所動,竟是向江彥提出了這種要求。

    江彥冷冷的出聲說道:“想不到你神力超然,詩詞竟也還會一些,在你的心中你這這羣兄弟恐怕比韋重樓韋一笑之輩更加值得你的維護。”

    “你刀一抹脖子,去了閻王殿,你的這羣翹首以盼的兄弟怎麼辦?他們上有老下有小,你讓他們也陪你去死嗎?你要刀是吧,我給你。”

    江彥說完從旁邊拿起一把刀扔到了沈方旖的身上,出聲鄙視道:

    “我

    本以爲你沈方旖比韋重樓仁義,比韋一笑正直,現在看來你就是一個孬種,吃了敗仗就要死,你去死吧,我看錯了人。”

    江彥有些生氣,對於這種腦袋一根筋的人,他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來勸服,蘇寒月聰明,知道以物換物的道理,而沈方旖則是典型的耿直,還極好面子。

    沈方旖沉默了許久,早些年間跟隨韋重樓打仗的情景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他望着一處牆角,嘶啞的嗓音開始訴說:

    “那時候,我和他是鄰居,家裏都很窮,於是都互相幫襯着,鬧饑荒那幾年,我倆都是湊合在一起,喫些野菜,後來連野菜都沒的喫,我實在餓得慌,他就出去搶。”

    沈方旖說到這的時候,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了那段不堪的往事。

    “我親眼看到五個壯丁追他追到我家門口,他趴在地上,被那羣人拳打腳踢,眼角都被打破了,臉上嘴上都是血,但就是死死的抱着懷裏的東西不放,那羣壯丁打夠了,打舒服了,揚長而去,他才掙扎這爬起來,樂呵呵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壓扁的饅頭,上面還帶着他的血。”

    沈方旖說道這裏的時候,喉嚨有些哽咽了。

    “ 他跟我說,方旖,快喫吧,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能太餓着,我拿着那個帶血的饅頭咬一口噎一口,於是第二天夜裏拿了柴刀將那戶佃戶宰了,二十幾年,我一直記得那個情景,城我倆打下來他做城主,我沒怨言,可是那是我倆一起拼下的城池,就這麼敗在韋重樓的手裏,我不服,那頓帶血的饅頭是我喫過的最悲傷的一次,從此以後我再也沒有喫過饅頭,因爲噎人。”

    江彥看了看沈方旖說道:

    “你的恩,已經報了,他以後會過的比現在更加快活,我並沒有殺他。”

    沈方旖呼的一下忽然做起來,十分驚異的說道:“你說什麼?”

    “擊敗一個人有很多種方法,但不一定非要殺戮,舊城我不能還給他,但他也永遠不能再回舊城。”

    江彥說的很是決絕,這是他無法改變的東西,想要制衡,唯有如此。

    “我沒有經歷過你和韋重樓經歷的故事,也許我不能給你一個帶血的饅頭,但如果我江彥以後能喫一碗麪,這碗裏有你一半。”

    江彥站起身來,向外走去,走到門邊,停下身子出聲道:

    “我言盡於此,你好好想想清楚。”

    江彥打開門,騰虎關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他本有兩次殺掉沈方旖的機會,若是比虧欠,如今沈方旖欠江彥的更多,但江彥不想用此事來威脅他什麼,江彥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不會做唯利是圖的小人。

    潘影從遠處走過來,立在江彥的身邊出聲道:“你解決問題的方式一直都是這麼簡單粗暴嗎?我以前怎麼沒有看出來?”

    江彥眯着眼睛看着天空出聲道:“有病要治病,總要對症才能下藥,如果我每一次都是以這種方式,腰受不了。”

    江彥的這句話,讓潘影輕聲笑了起來,江彥也不在意,看着這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變了,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潘影輕聲說道。

    “可能因爲這是一個虛擬的世界吧,做什麼事情都不用束手束腳,想做就去做,沒有壓力,不問緣由,像我這種人,就總也面對不了現實。”

    江彥有感而發,過往種種讓他不禁感嘆。

    “那他有沒有答應你?”潘影說的是屋裏的沈方旖,江彥搖了搖頭而後若有所思的說道:

    “韋重樓對他的恩不是我們能理解的,也許有一天他想通了,也許我就又多了一個可以幫我的朋友。”

    第四日,耽擱了許多時間的江彥啓程回黑石城,攻打舊城他用了很多的方式,不是很光彩,但終究城破,三城聯盟的局勢已然瓦解,但巨人城和奔流城仍不可小覷。

    不僅如此,那隱藏在暗處的楊炎妖獸大軍和不斷對江彥進行打壓控制的神祕人也對他虎視眈眈,如今的江彥只是邁出了短短的一小步,後面的路途將會更加艱辛。

    有了上兩次的教訓,巨人城和奔流城都全城戒備,奔流城較遠,如今攻下舊城的江彥於巨人城只隔了居盜關和翠綠迴廊,形勢更加嚴峻。

    浩浩蕩蕩的隊伍從騰虎關出發,兩種不同顏色的盔甲混雜在隊伍之中,那是黑石城和舊城的部隊,沈方旖在猶豫不決中跟着江彥踏上了回城的路,當他有一天站在巨人城的城郭之上,才真正感受到江彥所說的那半碗麪的真正含義。

    妲雪和聞茜如今有些着急,江彥出兵許久,到了如今,仍然沒有傳回即將回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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