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游五城的點點滴滴,從與江彥的偶遇到結婚,諸多的片段從她的腦海中一一出現。
如果不是江彥將她帶進了玉淨瓶中,她也不會自動重啓,如果不是江彥因爲擔心她的安危將她再次帶到獄境之中,也許那痕跡就是痕跡,根本沒有復甦的可能。
當她從那斑駁的記憶中甦醒,她的腦袋有些疼痛,她睜開眼睛彷彿這個世界都不一樣了,她的面前是一雙關切而悲傷的眼睛,他的面容略顯滄桑,他比之前老了很多,看起來成熟了,但這種成熟在她看來是如此的心疼。
“江郎……”
江彥的身體爲之一陣,他太期盼這聲江郎,他一人飲酒醉,內疚,不堪,最後打開天頂,爲的就是有一天能夠在見到自己的妻子在見到聞茜。
淚水順着他的雙頰流了下來,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動情處。
江彥的聲音有些沙啞和哽咽,他出聲道:
“你剛纔叫我什麼?”
她的身體如今還有些虛弱,頭還是疼痛不已,她伸出一隻手摸着江彥的頭說道:
“傻子,我叫你江郎啊!我是你的茜兒啊!”
江彥如今喜不自禁,其他人自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在後面伸頭,一副看戲的樣子。
“都走開,誰敢偷看,我軍法處置。”
暴殺軍的衆人頓時起鬨,有的吹着口哨,有的嗚嗚的喊着,但最終他們還是離開了這裏,給江彥和她流出了一處空間。
“我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害怕傷心難過,喝很多的酒,現在我這饞酒的毛病戒不掉了。”
江彥語無倫次,許多話想說但不知從何說起。
她將江彥拉過來,坐在長桌之上出聲道:“我也以爲此生再也見不到江郎了,那時候我好怕,我的心裏殘存的一絲思念被保留了下來,老天很眷顧我,終於讓我們再次相見了。”
江彥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聞茜說了那時候,江彥想起了在蕭閃住處幾人被吸進電腦時的情景,他下意識的問道:
“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聞茜神色顯的有些痛苦,出聲道:“那時候我被電腦吸入之後,感覺身體變得虛無,彷彿靈魂從身體之中被抽離出來,我漫無目的的飄蕩,眼看着你驚慌失措的表情,離我越來越遠,我彷彿到了蒼穹,看到了漫天的星辰,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變成了爹的女兒,我完全忘記了之前的事情,只知道我叫黑玫瑰是黑老鬼的女兒,我們在真靈界被那些自認爲是正道的人士追殺,最終被他們抓住,驅逐到了這個獄境當中。” 聞茜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眉頭皺起,彷彿每說出一句話都要耗費很大的力氣。
江彥上前將聞茜擁入懷中柔聲道:“你剛剛恢復記憶,不要那麼用力的去想,我們以後有的是機會說,現在我只想抱着你,我太想你了。”
聞茜也緊緊的摟住江彥,兩行淚水從臉頰上滴落下來。
她恢復的不僅僅是對江彥這段真誠故事的回憶,在認識江彥之前的記憶也隨着這一次的遊戲中自行重啓而覺醒。
那個曾經讓她恨到骨子裏的楊炎就是她永遠的噩夢,那個人毀了她,也創造了她,她不敢告訴江彥這件事情,因爲江彥根本沒有辦法和他鬥,這裏是楊炎的領地,所有的一切楊炎都有支配的權力,包括浮游五城,包括真靈界和這個獄境都是他創造出來的,他的真實身份是FW的總設計師,那個喪心病狂的變態和殺人狂魔。
江郎,原諒我沒有告訴你,如果你知道了這一切都是謊言,知道了連我也是他創造出來的一個謊言,你會不會不愛我了,會不會認爲我在欺騙你,我不能沒有你,真的再也不能了。
兩人久久的擁抱着,他們的這個擁抱等的太久,憔悴了江彥,悲傷了聞茜。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彥率先出聲道:“在遇到你之前,我見到了一個和雪兒很像的人,我一直以爲她不是雪兒,我這次被驅逐到這獄境裏也是拜她所賜,她的名字叫做雪舞。”
聞茜擡起頭,眼神裏露出詢問的神色。
江彥繼續說道:“當時我還以爲是巧合,但是遇到你之後我才明白,其實也許她和你一樣是有什麼事情想不起來了,我們要儘快出去,搞清楚這件事情的始末。”
玉淨瓶中,白瑞早已經奄奄一息,紅牙兒將她囚禁在玉淨瓶的一處空間之中,看到江彥來臨,白瑞的身子本能的縮了縮,這是她的本能,她生性極爲狡猾,在江彥這裏吃了虧,如今只爲苟活。
江彥面色不善,從腰間掏出那個神棍圖騰看着白瑞說道:“告訴我這個黑棍圖騰到底有什麼用?”
白瑞看了看江彥本相口吐人言道:“這神棍圖騰代表着暴沙地的最高權威,擁有了它就等於擁有了暴沙地的實質控制權,所以黑老鬼才會發了瘋的尋找它,不僅如此,它還是開啓燃海海底祭壇的鑰匙。”
白瑞看了看江彥繼續說道:“黑老鬼佔據着獄境中的水資源點,其他各處的勢力都對他敢怒不敢言,隨着他不斷的將這些水資源高價賣出,勢力也越來越大,無人敢惹,就連從真靈界輸送進來的水資源也被他帶領黑紗掠奪過來,他的這種行爲已經持續了有一段時間了。”
江彥思索了一下繼續說道:“所以其他各個勢力早已經對黑老鬼心存不滿,他心裏也知道早晚有一天會有人對他動手,所以將自己的女兒下嫁給燃海海主王宣武,用一個女兒換來暴沙地局勢的一家獨大,這樣即使其他勢力想動手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對嗎?”
“傳聞在燃海海底的祭壇之中有一份地圖,這份地圖記載了怎麼從獄境中回到真靈界的路,黑老鬼的野心不止於此,他一直對真靈界那些把他驅逐進獄境的人懷恨在心,想着有一天能從獄境中殺出去,回到真靈界報仇,但是王宣武雖然娶了黑玫瑰,但卻對於打開祭壇這件事毫不讓步,雙方一直暗地裏爭鬥,只到你出現在這裏,將局勢搞亂了。”
江彥看了看手中的這個黑棍,棍身之上的圖騰一閃一閃,江彥手一抖,那黑棍瞬間變長,如同如意金箍棒一般。
江彥將黑棍小心的收起來,看着白瑞說道:“燃海海底祭壇的路,你可認得?”
白瑞小心的看了看江彥出聲道:“兩年前曾經跟隨黑老鬼暗中過去一次,但走到一半就被王宣武的人發現了,於是就退了回來,具體的位置只有燃海的海主王宣武知曉。”
白瑞心想如今在這裏安然無恙,必然是戰勝了黑老鬼,但她說的是事實,真正的地點真的只有王宣武知曉,但她不知道的是,王宣武如今就在江彥的手中。
江彥看着白瑞,她的這種心思被江彥一眼看穿,這種踢皮球是的方式帶着深深的心機,下意識裏如果江彥想要找到祭壇就要得罪王宣武。
“你最好別給我耍什麼心機,我做事從來都不打無準備之仗,我能殺了黑老鬼就同樣能擒了王宣武,現在獄境兩大巨頭都在我手裏,現在再留在你已經沒有絲毫的用處,你早就該死,我已經留了你這麼長的時間,你應該感到慶幸了。”
江彥說完,拿起了手中的東炎劍,劍刃之上閃着絲絲寒光,就要將白瑞斬殺在原地。
白瑞的眼中露出濃濃的恐懼,他感覺到了江彥眼中的殺意,她本就是極爲聰明的狐狸,此時急中生智,在東炎劍遞來之時,猛然出聲道:
“不要殺我,我可以駕御這獄境之中的任何一個生物,有了它們你就又多了一些稱霸獄境的籌碼,我知道你的能力,總有一天你會衝出獄境,到那時,這些獄境中的嗜血生物必然會讓真靈界那些名門正派膽顫心驚,你現在需要提高戰鬥力,我可以幫你。”
白瑞之所以能夠活到現在就是因爲她能夠在最關鍵的時刻將自己的價值體現給別人,她殺過人,無惡不作,可現在在這獄境之中又有誰沒有殺過人。
而從真正的意義上來講,這只是一個遊戲,白瑞在五城所殺的那些人無非都是NPC而已,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五城崩塌,活着的人回到華夏,這是江彥所期盼的事情。
但他不知道如今他還是被矇在鼓裏,那些化作數據消失的人們如今又重新被佈置到了真靈界之中,有的換了一個名字,有的換了身份,甚至有的連臉都變成了陌生的,他所做的一切又變得毫無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