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仁綜合醫院就建在霍達山腳下,秦氏投資獨立運營,設施優良人才充沛。

    樓下六層對公衆開放,頂上兩層爲秦家人專用。

    經過一番緊急施救,豪華雅緻的病房內,安靜得只剩下呼吸機的輕微咕嚕。

    見藍茉平和地躺在牀上,讓疾速趕到的秦孺陌鬆下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應該愧疚,整個晚上被老爺子的各種奇葩伎倆打個措手不及,有些疏忽了她的感受,尤其在宴會上受了老爺子怒氣衝衝的一杖之後。

    沉重愧疚,讓心尖發顫。

    十幾年前那個抓着藤蔓吊在崖壁上,一遍遍哭喊“陌弟弟,救我”的女孩,又在耳邊嗚咽不止。

    秦孺陌忍不住捂了一下耳朵。

    守在牀邊看護的藍傾見他來,識相地走出病房。

    回頭卻見秦孺陌也跟了出來。

    兩人止步在走廊另一端。

    “怎麼回事?”秦孺陌問得很直接。

    “老爺子讓藍茉跟我們去楓晚山莊住,不允許她繼續住秦宅,說‘秦宅主人和一個不懂輩份的野女人住一樓,成何體統’,”藍傾嘆了口氣,雙臂抱胸眉頭擰緊,“還說一些重話,估計讓她有點受不住了。”

    “到底還說了些什麼?”秦孺陌冷下口氣。

    他煩躁地掏出一支菸叼脣邊,卻又因在醫院不敢點火,只得將菸嘴咬得屑末直掉,

    “你知道老爺子對姓藍的有成見,戒心又重。”藍傾卻不願直接答,嘆着氣撓頭皮,“說什麼都有可能性,別太在意這些。”

    對此,秦孺陌也很頭疼。

    “關鍵是你,孺陌,你要讓我妹妹成爲什麼?”藍傾笑得依舊溫和儒雅,手突然一伸緊揪住秦孺陌的領口。

    “小三?情婦?還是一株種在花房養到死的避光植物?!”

    一雙對於男人來說過於美豔的淺眸,噙着露骨的憤怒逼視着秦孺陌。

    幾乎鼻頂鼻地咬牙切齒。

    秦孺陌並沒有反抗,也沒有迴避,淡然地與之對視。

    他知道,藍傾現在不是以一個下屬的身份,而是憑一個哥哥的保護欲在發泄。

    “我會娶她。”

    忍下了這番指責,秦孺陌收斂起眸中的威懾力,堅定而坦然地回了四個字。

    他比藍傾高上一個頭,而且受過好多年的空手道訓練,要擺脫這點挾制幾乎易如反掌。

    但他也需要有人幫着發泄去心裏那股揮之不去的愧疚。

    藍傾有些驚訝地發現,原來秦孺陌對藍茉的愧疚,依舊沉重得一如當年,竟然給出了這麼個直接的答案?

    藍茉似乎應該慶賀一下勝利了呢……

    不動聲色的驚喜掠過眼眸,藍傾立即放開手,又拍了拍自家BOSS的寬肩,神色表現得很痛苦。

    “對不起,孺陌,我妹已經是三十的女人了,等不了多久。”

    “給我一年……或者可能就十個月後。”

    秦孺陌吐掉嘴裏的煙,擺了擺手,轉身重新走回病房。

    藍傾冷眼目送他消失在門後,終於詭祕地笑開。

    但一雙冰冷的妖嬈桃花眼裏,卻是丁點的笑意都不曾綻放過。

    回到病房,秦孺陌發現牀上的女人已睜眼,但身子沒有改變過姿勢,筆挺挺的躺在那裏,像具毫無生機的屍體。

    他默嘆,走過去輕撫她秀美的額頭。

    “要拿枕頭墊高點嗎?”

    藍茉緩慢地搖了搖頭,將呆滯的目光扭過來,筆直地投向俊美的男人。

    他似乎很疲憊,眼底有些青灰。

    “剛纔,你去哪兒了?”

    可相比自己所受的痛苦,藍茉覺得難以同情,她冷冽地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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