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後,秦孺陌發現這個決定是很冒險。
現在正是換季的多雨期,覆蓋了一層厚厚塵泥的山坡泥濘得站不住腳,常常會突然滑行數米。
四周全是雜亂的樹藤枝蔓,一個不留神,堅硬的枝丫可以把衣裝單薄的身體戳個對穿,極其危險。
但他仰頭看了看還在半空慢慢往下吊的救援人員,覺得自己的速度快了幾倍,至少能讓小王八蛋少受點罪,她現在嚇得估計連爹媽都快不認識了。
他勉強地笑了笑,努力琢磨着救回去後如何讓她“命恩肉償”,心裏的憋悶好歹痛快了許多。
安森緊張瘋了,每過一分鐘都要用大喇叭呼叫一次,直到對話機那頭氣喘吁吁地回了一句。
“到達,別再鬼叫了!”
秦孺陌小心翼翼地趟進冰冷的渠溝,一步步朝着那團白白的“雲朵”走去。
先前跟安森說的“她沒事”,全然只是他讓自己鼓起勇氣支撐到現在的最後希翼。
“朵朵……”
呼喚艱澀地在潮溼的空氣裏震響。
秦孺陌心跳如雷,緊張地快要躍出胸膛。
“朵朵?”
越來越接近,叫得也越來越急促。
那團隨波而動的“雲”始終沒有反應,只是輕飄飄地隨着水面一起一伏地盪漾。
秦孺陌終於裝不下任何的鎮定,瘋狂地撲過去把冰冷的身體抱在懷裏,拼命地搖晃。
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雲朵朵,你敢死我就敢J屍,你欠我一個孩子就別想甩開我走人,上天堂下地獄我都會把你C出我的種爲止!”
“咳!”
手底下蒼白的小臉跟包子皮似的皺起。
雲朵朵痛苦地睜開眼,有氣無力地推拒着緊壓住自己的男人。
她終於將被吮疼的脣解放出來,沒好氣地嚅開。
“秦王八,你真是越來越,咳,變態!”
“我就嚇得趴一會兒,你在鬼叫個什麼流氓話……”
話未盡,脣又被一股炙熱的氣息環繞。
男人霸道得不想聽任何廢話,只是拼命用嘴脣感受她的存在。
雲朵朵這會兒頭昏腦脹沒力氣反抗,只能耐心等他黏黏乎乎親個夠。
脣齒相戰,停歇片刻。
被吻得熱成糊粥的腦子才清醒過來,其他的感官也隨即發揮功能。
一股新鮮的血腥味縈繞在鼻端,裹在清新的山野水汽裏,特別嗆人。
這味是從託着後腦勺的大手上傳來的,她驚慌地轉頭要去抓來看。
“你受傷了?”
秦孺陌也似乎這才覺察,他放開她的脣,擡起疼痛得厲害的手掌襯着頭頂上的探照燈光,仔細地研究了一下。
“沒事,繃線了而已……”
眉峯微挑,口氣輕漫。比起親自下來確認她的安危,秦孺陌並不怎麼在意這點小事。
先前在藍茉病房裏所受的扎傷,因抓繩索躍下的力氣用得過重,包紮好的傷口全面裂開,血肉模糊得慘不忍睹。
幾隻探照燈朝他們倆直直打來,上方傳來安森大聲的呼叫。
“少爺,你們都沒事吧?”
雲朵朵這才覺得當前的狀況有點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