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案几恨不得掀起它砸向對面的人。

    “沒有下次了,沒有!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下次!”

    “別別別啊,怎麼可以這樣?!夫人饒命,沒有下次什麼的萬萬使不得!”

    這纔是秦孺陌的死穴。

    爲了性福着想,他連忙見好就收地把話題拉回來,一邊迅速按住激憤得搖搖晃晃的小身體。

    “不鬧了,再說說,她當時穿的是什麼?”

    雲朵朵惡狠狠地瞪翻臉比翻書還自如的貨,硬生生噎下一口被調戲的王八氣。

    “紅黑色的中式禮服,有點像旗袍,我不太懂那種衣服叫什麼……”

    她不情願地回,“很漂亮,裙子上繡着金色的大麗菊。”

    秦孺陌捏着眉心想了又想,然後站起身來,在這間擁有整面鏡子牆的花廳裏逛走了幾圈。

    擡眸四顧卻茫然,少年時的沉鬱記憶像被一種魔咒封住,在他腦海深處散發遙遠的奄奄一息的光芒

    “朵朵,我們下去吧,給你看一樣東西。”

    秦孺陌按住疼痛起來的腦門,指了指案面,“別忘了帶上這些紙。”

    “哦!”

    雖然不太明白他的用意,雲朵朵還是聽話地把紙片們小心地收攏整齊,又塞回衣兜裏。

    秦孺陌自然地牽過她的手,緊緊地捏住。

    他掏出對講機正要呼叫安森,那頭卻搶先響起來。

    “少爺,老太爺來了,同行的還有老爺和夫人。您趕快下來吧!”

    秦孺陌一愣,眉頭微擰。

    有阮君同的醜話在前,他倒不是太驚訝,只是直覺這次連個電話都沒打的造訪,顯然來者不善。

    “朵朵,你回去休息,別隨便跑出來。”

    “爲什麼?”

    從不關心秦宅人際的雲朵朵,這次卻奇怪地多問了一句。

    她擡眸,看他的眼神裏有點小小的關心和不安。

    “省得被無關人士拖出來當箭靶子。”

    秦孺陌不易察覺地冷笑,托起她的脣狠狠地嘬了一口,“沒事,我們走吧。”

    下樓的暗梯間就在探照燈後,玻璃長廊的南端。

    但云朵朵感覺不太對勁,這不是送她上來的神祕小雜物間,沒有披着白色遮塵布的醫學模特,也不見成架的植物標本,只有大大小小碼整齊的畫板和畫冊。

    她覺得有些困惑,但秦孺陌現在的臉色不怎麼輕鬆,這個疑問只能暫時按下心頭,待有空再弄明白。

    兩人拾階剛下三樓,卻見秦老爺子一羣人正好踏上兩樓。

    避之不及,秦孺陌的臉色更難看了。

    自從成年,他從來沒有被長輩闖過起居的樓層。

    這種無禮的舉動對他來說,不啻是一種翻臉的前兆。

    “不錯,小倆口很恩愛嘛!”

    秦逸海拐着紫檀杖,腿不抖氣不喘地踏上二樓走廊,衝正拾階而下的寶貝孫子和他小嬌妻笑眯眯。

    然後利眸一寒,突然掄起手裏兒臂粗的檀杖,就往雲朵朵身上抽了過來!

    這個舉動突兀到幾乎讓所有人都無法做出反應,除了早就心存戒備的秦孺陌。

    但距離太近,他要拉開雲朵朵已是來不及,所能做的就是將攬在她肩上的手臂疾速屈起,挺出胳膊肘硬生生地去格擋下秦老爺子這一杖。

    約五斤重的紫檀木杖以這麼近的距離掄出,殺傷力不小,敲碎手骨完全不成問題。

    而且秦逸海年輕時當過兵,臂力很強,這把年紀痛下殺手一樣能精準狠。

    發現孫子的搶擋意圖,他已經收回幾分力道,但一杖下去還是讓秦孺陌疼得扭曲了臉,肌體上迅速浮起一道青紫泛血絲的恐怖腫痕。

    “沒出息!”

    秦逸海一擊不中,氣得拿柺杖直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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