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隆重的儀式會給人以強烈的心理暗示,和不可抗拒的身份認同。

    大阮的心理學果然沒白學,這是他堅持要舉行婚禮的原因之一。

    秦孺陌自得地笑開,撅脣親她:“好,蜜月的時候,跟你一起回去。”

    雲朵朵點頭,又不好意思地想推開他:“別親了,他、他們在拍照。”

    “怕什麼,今天他們拍了很多我們親吻的照呢,網上肯定已經傳得滿天飛了。”

    秦孺陌滿不在乎地摟近老婆,大大方方地又親又啃,膩歪得不行。

    要不是顧忌周圍無所不在的鏡頭,雲朵朵真的很想當場學一下屠小刀的絕技,飛起一腳踹開這條又帥又賴的“鼻涕蟲”。

    她被啃得脖子癢,稍微扭過一下腦袋,突然狠狠地怔住。

    穿過秦孺陌的寬肩,她看到場外錦衣華服的賓客羣中,有一個飄着亮紫裙襬的背景翩然而過,在人羣縫隙中自如地穿梭。

    “喂喂,我好像看到……”

    “又怎麼了?”

    秦孺陌被推開,他不滿地啃了一下雲朵朵的脣。

    “快看!”雲朵朵扳着他的腦袋轉向人羣,“看見了沒?亮紫帶白繡花的裙子,那位會不會是……是你的……”

    秦孺陌順着她的指向,凝眸而視。

    “母親?”他輕輕的,念出了她的疑問。

    看着男人毫無驚疑的表情,雲朵朵驀然發覺有個長久以來的疑問,她應是得到了答案。

    秦孺陌顯然一直都知道秦宅鬧鬼這件事。

    “不去追?”

    她拉了拉他的手,再看看四周不斷注意着他倆的人,意識到這個問題有點蠢。

    此時此刻,作爲這場盛大歡宴的主角,被太多雙眼睛不停地注視着,任何一個突兀的舉動都會引來好奇的張望。

    秦孺陌果斷搖頭,拿出一個小巧的話機,對那頭輕聲吩咐:“安森,你從安保室調三個人過來,不要驚動在場的客人,幫我在場地中間找一位穿紫色絲裙繡白花的女士,儘快!”

    他騰出手幫雲朵朵抹去額邊的冷汗,淡然笑語:“沒事,也可能是看錯了。”

    這話,明顯自己也不信。

    黑眸跟着雲朵朵的張望,一次次地向人羣中不斷地逡巡,可惜鬼魅般的身影已消失無蹤。

    樂曲正好換場,爵士樂團休息,對面的流行樂隊奏起非常跳躍和歡快的舞曲。

    場外安置的綵帶機突然向空中拋出漫天的花瓣綵帶和閃亮的小氣球,很多年輕人踏着蹦蹦跳跳的舞步滑進場中對扭,氣氛霎間熱烈歡騰起來。

    “跟我來!”

    秦孺陌見大多數人擡頭看向空中飄飛的熒光氣球,就拉起雲朵朵的手匆匆朝場外擠去。

    兩人從樂隊的搭臺下鑽出,順着冷清的玫瑰花架朝秦宅主樓裏快速奔跑,一口氣飛奔上兩樓。

    雲朵朵明白秦孺陌要去驗證什麼,她緊張得快喘不過氣來,被提起的婚紗大裙襬老是絆住她跌跌沖沖的腳步。

    進了書房,秦孺陌開啓暗室的門,朝那大片衣架衝過去。

    他快速地拉起一件件華服努力翻找。

    猛然頓住腳步,目光停留在一隻突兀的空衣架上。

    這裏所有的衣架上都掛有服飾,不會平白無故出現一隻空的。

    似乎得到了某種證實,秦孺陌默然呆立,表情忽而惶惑忽而平靜忽而又似乎是一種恐懼,變幻之快讓雲朵朵有些害怕起來。

    她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將頭埋在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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