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小天回到自己的宿舍，熊韻已經幫他把熱水打好。
“老闆，這裏條件不好，不能洗澡，你湊合着洗洗臉泡泡腳吧！”
談小天對這些倒無所謂，前世在部隊喫過的苦多了，不能洗澡算什麼，就是去年去戶外爬山時，幾天不洗澡也是常事。
他刷了牙，洗了臉，又用洗臉水簡單洗了洗腳。
這讓他想起了十多年前，那時候家裏條件不好，冬天母親就會用大水壺做一壺熱水，一家三口就用這壺水洗漱。
水開的時候，那氤氳的水蒸氣裊裊上升，雖然時隔多年，但那幅場景成爲談小天最溫暖的回憶。
談小天洗好後，熊韻低頭去端盆，準備去外面倒水。
談小天過意不去，“小熊，我來倒，這些活怎麼能讓你一個姑娘家幹呢！”
熊韻擡頭一笑，“我是你的祕書啊！這就是我的分內工作。”
熊韻把水倒了重新回來，又給談小天的保溫杯裏續上熱水，調好空調的溫度。
在這點上，熊韻有點像方錦，在生活方面把談小天照顧的很好。
“小熊，你做我的祕書幾年了”
平時忙忙活活，也沒時間和熊韻聊天，田及卡的夜晚很安靜，談話的興趣。
“我是05年做您祕書的，快滿四年了。”
“都這麼久了嗎”
談小天有點瞠目結舌，不知不覺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了。
他一共有四個祕書，孫麗、劉靜、阮思還有熊韻，這一算起來還就數熊韻乾的時間最長。
談小天不禁有些慚愧，他想起那年招聘，一共有三個人進入公司，熊韻當了他的祕書，孟潔茵現在是天遊滬市公司的總經理，展佳田現在是雲上大數據的經理，反而是最優秀的熊韻因爲工作出色，還一直默默做着祕書工作。
“那個，小熊，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你在我身邊呆的時間夠長了，和你同期進來的都升上去了，你要是看好哪個公司，我可以想辦法把你……”談完，熊韻就連連搖頭，“老闆，我哪兒也不想去，就想留在你身邊。”
這句話說完，屋裏一下子就靜了，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熊韻小臉漲的通紅，兩隻手慌亂的擺着，“老闆，我知道自己的定位，做企業的一把手肯定不行，沒有那個魄力，我的優點是心比較細，屬於服務型的人才，還是祕書工作比較適合我，不過，老闆……”熊韻看了談小天一眼，鼓起勇氣，“我能提個建議嗎”
“哦，你說。”
談什麼。
“老闆，你現在名下的公司越來越多，爲什麼不考慮成立集團集中管理，這樣能規範很多。”
談小天緩緩搖頭，“我知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我有別的原因，所以這個暫時不考慮。”
“這樣啊！”
熊韻停頓了一下，重新開口，“老闆，能不能再招一個祕書”
談小天楞了一下，“爲什麼”
“現在事情太多，我一個人有點忙不過來了，要是老闆你不出門還好，我還勉強能應付過來，這要是一出門，積壓下來的工作……”熊韻越說聲音越小。
是啊！最早熊韻做自己祕書時，他旗下只有天遊、廣告聯盟和天譚投資幾家公司，後面陸陸續續多了影視公司，旅遊公司，雲上大數據和生鮮超市農貿公司，這麼多的公司負責人全靠熊韻一個人聯繫，確實挺難爲她的。
“你怎麼不早說，一回燕京咱們就招人。”
梆梆梆，門口響起敲門聲。
劉靜的聲音傳了進來，“老闆，我能進來嗎”
“不能！”
談小天喊完這句話，門外的劉靜愣了，隨後，屋裏響起談小天的笑聲。
熊韻急忙開了門，“劉總，老闆跟你開玩笑呢！”
劉靜邁步進屋，氣鼓鼓的看了談小天一眼，冷冷道“都三十來歲的人了，怎麼還長不大”
談小天光着兩隻腳，往書桌上一搭，指了指牀。
宿舍裏地方小，劉靜和熊韻也只能坐在牀上。
劉靜是來找談小天彙報工作的，田及卡油田這個項目歸新京能源管，她這個新上任的掌門人極爲重視，執意跟了過來，通過這兩天的觀察，她心裏有了一個計劃。
劉靜是最理性的人，深得談完自己的想法，談小天當即拍板。
“就照你說的執行，從新京能源裏選派一名能喫苦的男性石油專家常駐田及卡，另外再派兩名財務人員過來，只要他們在這裏堅持三年，回去後都會重用，這是我的承諾。”
劉靜和熊韻住在一個宿舍，說完事情兩人就回去了。
談小天重新穿上襪子套上鞋，跑到外面的公用廁所放水。
此時天已經黑透了，氣溫極低，草原的天空很低，漫天的星辰似乎觸手可及，談小天披着羽絨服，點了顆煙，站在外面發了半天呆。
好久沒看過這麼清晰的星空了。
他情不自禁哼唱起了那首《烏蘭巴托的夜》。
烏蘭巴托的夜那麼靜那麼靜連風都聽不到聽不到……不知從哪兒飛出一個酒瓶子，砸在談小天不遠處，玻璃四濺，一個人吼道，大半夜鬼哭狼嚎什麼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談小天掩面而逃。
好羞愧！第二天，實在堅持不下去的歷嘉梁、鄭燕同帶着隨行人員乘直升飛機返回努爾，從那裏飛回港島，在談小天的授意下，劉靜和熊韻也跟着他們走了。
他則和張水王大力繼續留在這裏。
直升飛機走後，談小天坐上了容子民的車，一個由兩輛越野，三輛皮卡組成的車隊浩浩蕩蕩出發，趕往那個叫貢嘎的廢棄村落。
一輛警車跟在車隊後面，幾輛車飛快行駛在荒原上，二月的寒風捲起漫天的風沙，砂礫打在車窗玻璃上，竟然發出噼啪的聲音，這裏的環境，竟然惡劣至此。
在這人跡罕至的荒原上，車可以撒了歡的開，十公里的路程轉眼即至。
一個恍若文物古蹟的廢棄村落出現在視野中。
“容總，談總，前面那個村子就是貢嘎村，這個村子已經荒廢二十多年了，沒人居住。”
華油勘探隊的李隊長話音未落，從村子裏走出幾個人，打頭的那個就是昨天酒吧裏出現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