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小天派車把他們從機場接到海邊別墅。
他不知道歷嘉梁這麼急着見他爲什麼,但一定有大事,否則就在電話裏說了。
談小天和譚明嫣站在別墅門口等待歷嘉梁,他身後還站着搖搖欲墜的阮思。
談小天嚇了一跳,“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阮思捂着額頭,勉強睜眼,“昨晚上自己喝了點酒,頭疼得厲害。”
“那你趕緊回去睡覺吧!今天沒什麼事,不用你跟着。”
阮思搖頭,誰知道歷嘉梁爲什麼來的,萬一和她有關怎麼辦?
再難受也要堅持。
說話間,商務車緩緩停在門前,車門一開,歷酥第一個跳下車來。
“談大哥!”
她向前跑了幾步,本想給談小天一個擁抱,可是猛然看到挽着談小天手臂的譚明嫣,她猛然停住了腳步。
“阿酥!”
談小天卻沒覺得什麼,牽着譚明嫣上前幾步,伸出手揉了揉歷酥的頭,轉過頭,“明嫣,這就是歷家的小公主,怎麼樣?
漂亮吧?”
譚明嫣看着歷酥那張混血寶寶的精緻小臉,由衷讚道:“真好看,像白雪公主一樣。”
說着話,她牽起了歷酥的小手,“小妹妹,你今年多大了?”
歷酥心裏有些發酸,低低迴了一句,“19。”
歷嘉梁此時走下車,談小天大步上前,老遠就伸出雙手,“歷生,歡迎歡迎。”
兩人走近,談小天低聲問了一句,“什麼事這麼急還讓歷生跑到這裏來?”
“去找個沒人的地方談。”
歷嘉梁在車裏就見到談小天和譚明嫣站在一起,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他掃了眼阮思和歷酥,對她們的表現很滿意。
來之前他千叮嚀萬囑咐歷酥,見到阮思一定要裝作不認識,歷酥雖然疑惑但也答應了。
只是現在歷酥不是裝,而是正爲譚明嫣的出現傷心呢,根本就沒顧得上看阮思。
談小天把歷嘉梁讓進書房,譚明嫣則拉着歷酥的小手進了客廳,把事先準備好的水果零食擺了出來。
她越是把歷酥小孩子哄,歷酥心裏越是難過。
阮思捂着頭站在一邊,“明嫣,冰箱裏有冰激凌,我頭痛,你那兩個出來,萬一歷小姐喜歡喫呢!”
譚明嫣最沒架子,笑道:“你頭痛還不回去休息,真是工作狂。”
她去廚房了。
歷酥看看客廳裏沒有旁人了,低聲道:“思思姐,我爸爲什麼讓咱倆假裝不認識。”
阮思臉上變色,“不能跟我說話,就當做咱兩從沒見過。”
“哦!”
歷酥氣鼓鼓坐在那裏,還是忍不住,“那個女人好討厭,就像她是談大哥的女朋友似的。”
雖然頭疼難忍,阮思還是被她這句孩子話逗樂了,“人家本來就是老闆的女朋友。”
******書房內,談小天遞給歷嘉梁一瓶冰水,笑着招呼他坐下。
“大熱的天還讓歷生跑來,真是過意不去,究竟出了什麼事?”
歷嘉梁表情有些嚴肅,“小天,我聽我四哥說,去年你去歐洲旅行,很喜歡那裏的葡萄酒莊。”
“是啊!法國、意大利這些國家的田園風光真是讓人嚮往,我見了就喜歡的不得了,等過幾年事情沒有那麼多了,我準備買個小酒莊,退休了就住在那裏。
對了,上次去歐洲承蒙歷四先生照顧,還沒當面致謝呢!”
“小天,你是該謝謝我四哥,他爲了你的事跑了一個多星期,才把事情辦好。”
歷嘉梁從攜帶的公文包裏掏出一份文件,放在桌面上。
談小天疑惑拿起,這是一份轉讓協議,分別用了三種語言,法語,英語和中文。
談小天看完,立時目瞪口呆。
“歷生,這是什麼意思?”
歷嘉梁沉聲道:“小天,你不是喜歡酒莊嗎?
只要你簽下你的名字,拉圖爾酒莊就是你的了。”
“不行!”
談小天霍然站起,“這份禮物太貴重了,我絕不能接受。”
歷嘉梁似乎早料到談小天會有這種反應,“這是奶奶的意思,她說如果你不接受,就去港島見她一面,她會當面和你說清楚。”
談小天盯着歷嘉梁,確認他沒有開玩笑,又拿起文件,認真的讀了一遍。
法語看不懂,中文和英文的他比照了一下,都是相同的意思,確實是拉圖爾酒莊的轉讓協議。
歷家到底要幹什麼?
若是感謝我救了歷酥,那棟深水灣的豪宅和名馬也算報答了。
協議上雖然沒寫拉圖爾酒莊的轉讓金額,但這種國寶級別的酒莊不會低於8億美元。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歷家到底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談小天重新落座,“好,我跟你回港島,拜會一下老祖宗。”
7月初,談小天帶着阮思和保鏢,跟着歷嘉梁父女去了港島。
因爲沒有譚明嫣的關係,歷酥顯得很高興,在飛機上主動坐到談小天身邊,小嘴叭叭叭的說個不停,內容嘛,自然是她自認爲有趣的一些校園瑣事。
談小天貌似耐心的聽着,但心裏卻一直在琢磨這件詭異至極的事。
中午時分,飛機降落在國際機場,老焦帶了幾輛車等在外面,談小天一出來,立即被接上車,沒做片刻停留,直接駛向佛堂。
到達佛堂後,老焦表情異常嚴肅,對歷嘉梁一躬身,“七少爺,二奶奶有話,已經到了飯點了,請你陪着內地來的客人先去外面用飯,談先生若是不餓,就請一個人進去,她有話說。”
歷嘉梁也猜不出老祖宗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她既然發話了,自己只能照辦。
他陪着阮思和張水嶽美娣吃了頓不鹹不淡的素齋。
喫飯期間,他的眼睛一直望着緊閉的佛堂大門。
這都快半個小時了,談小天還沒出來,老祖宗到底找他說了什麼?
老太太該不會是一時糊塗,把整個歷家都送給他了吧?
吱扭!大門開了,臉色異常慘白的談小天慢慢走出來,衝歷嘉梁勉強笑了笑,說了聲,“先走了。”
張水和嶽美娣立即扔了筷子站起來,滿腹疑惑的阮思緊緊跟上。
四人上車走了。
一坐進車裏,談小天大顆大顆的汗珠不受控制的從每個毛孔流出,轉眼間,他身上那件一千美元的李蓮娜定製襯衫便溼透了。
“老闆,你沒事吧?
要不要看醫生?”
阮思有些不放心。
談小天擺擺手,他只覺得冷,穿上西服外套後纔好一點,頭往後靠,閉上了眼睛。
方纔那一幕在腦海中如天雷閃電,一遍遍撕裂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