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車過來要拉屍體了,四叔跟王局說我們兩個要陪在屍體身邊,直到火化。王局聽後很高興,以爲我四叔是爲了給他兒子超度呢,他怎麼都想不到,四叔其實是爲了防止屍變。
我們跟着車回到了王局的家,那是郊外的一處別墅,靈堂擺好了,來弔唁的人很多,我和四叔被安排在靈堂旁邊的一處雜貨間內,雜貨間裏面被收拾得非常乾淨,還給我倆支了兩個鋼絲牀。
“咳咳.小兒,咱爺倆攤上大事兒了咳咳”
四叔一邊咳嗽一邊說,我忽閃着大眼睛看着他,沒吭聲。
“按理,按理講,那東西被銅錢壓着,震屍符鎮住,又被我的虎牙扎過死穴,現在還是白天,不應該有任何屍變的徵兆纔對鬧不懂,鬧不懂.”
他自言自語的說着,我剛纔注意看了,屍體的兩隻拳頭都攥住了,看來,距離起屍也不遠了。
“要不,咱倆跑吧?”
四叔猛地抓起我,我還沒說話的時候,他又搖搖頭:“哎呀不行,我李老四壽衣店的名號在石門養了二十多年,這要是跑了,損失就大了.”
他自己嘀咕了好半天,我指着外面說:“臭味,更濃了。還有糊味兒。”
四叔抓耳撓腮起來,按照我們昨晚的經驗,臭味濃厚到極點的時候,就是那屍體屍變的時候。
突然,我聽到了棺材裏面傳來了輕微的撞擊聲。
“叔,那傢伙動了。”
我的耳朵和鼻子比四叔好使很多,他聽我這麼一說,猛地就衝出了屋子。
“我和徒弟要擺天罡北斗法陣,不許靈堂入人,法陣可提升令公子功德,請務必配合。”
四叔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跟王局說,王局趕緊配合,把人都支了出去,把靈堂的大門關上。
大門剛關上,棺材裏面的撞擊聲就更響了,那是臨時儲存屍體的冰棺,插電製冷的,防止屍體變臭。從外面玻璃處能看到裏面的樣子。
那屍體兩隻手在推棺材,只聽嘎吱一聲,棺材有要壞掉的趨勢。
四叔動作很快,一下就按到棺材蓋的按鈕,蓋子打開了。
蓋子剛打開,那具屍體就跳了出來。
它兩條腿就像安了彈簧一樣,從棺材裏面一蹦就出來了,兩腳一着地,發出沉重的聲音。
他腦袋沒出來,還在棺材裏面,他一出來就衝着我撲了過來,速度特別快,而且那種撲法和人不一樣,確切的說,就像是一具木偶,落地後猛地就朝着我撲了過來,一把就抓住了我肩膀。
那傢伙動作太快,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死死的抓住,那傢伙的兩隻手跟鐵鉤子一樣,指甲一下子就插進我肩膀的肉裏,疼壞我了。
我沒哭沒鬧,掙扎了一下沒掙脫開,四叔已經來到了他身後,又拿出一張黃符貼在他後背,他頓時身體變軟,鬆開了我。
我順勢趕緊往後退,肩膀上的肉被他指甲扣下來了不少,我也不在意,在村子裏,我捱打最嚴重
屍體就軟了一下,猛地就堅挺起來,這下不攻擊我了,猛地回頭,雙手朝着四叔抓去。
四叔被屍體抓了一下小臂,劃出一道血印子,猛地往後退,屍體的北面衝着我,我一眼就看到他後背上的符燃燒了起來。
看來,只有那種黃符對他是管用的,但是也不是長期有效的,他能催動黃符燃燒,剛纔他之所以能動,是因爲他把昨晚我們貼在他後背的黃符給燒掉了。
“叔,符!”
我在屍體後面小聲喊着,四叔躲過了屍體兩次猛撲,已經跌倒在了角落裏,如果屍體再撲一下,他就無路可退了。
屍體沒有給他絲毫的喘息時間,猛地又超他撲了過去。
我心裏一急,想喊外面的人進來救我叔,只見一個紅色小荷包從屍體褲襠處扔了出來,直接進入到我懷裏。
而此時,屍體已經撲了上去。
我知道自己什麼也顧不上想了,猛地拉開荷包,自己往前一跳,把裏面的所有東西全部貼到屍體後背上。
裏面有一堆符,還有一些人民幣和兩張女人的照片,全部貼在屍體後背上後,那傢伙瞬間癱軟下去,壓在了四叔身上。
期間,四叔的咳嗽一直不斷,屍體變軟後身體就輕多了,他從屍體身下爬出來,我倆大眼瞪小眼,都長出一口氣。
可這口氣還沒出完,我就聞到了一股糊味兒。
屍體後背上所有的符,錢,以及女人的照片全部燒着了!
這下我是徹底傻眼了,本來以爲貼上符就能保命,現在可好,所有符都着了,那屍體還不得逆天了?
果然,隨着所有符都燒着的同時,那屍體猛地就站了起來。
四叔也有點慌了手腳的感覺,拽着我往後面跑,但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和昨晚一樣,我不能理解他爲什麼在這麼危險的時候還不叫救兵,門口就有好多人,如果叫他們進來,應該能鬥得過屍體吧?
不過我沒問,自己也沒吭聲,因爲我堅信,四叔既然這麼做,就一定有這麼做的道理。
屍體再次轉身衝着我們撲了過來,四叔猛地推開我,跟我小聲說:“找機會默默他的肚臍眼,看有沒有不對勁的東西。”
說完,他就快速跟屍體周旋着,也就得虧四叔是個不足一米六的小個子,又瘦,別看他是個瘸子,身子靈便的很,閃展騰挪,竟然跟屍體玩兒起了捉迷藏。
我想起四叔跟我說的話,一直跟在屍體後面,想找機會摸摸他的肚臍眼,可他速度太快,我根本沒機會。
屍體撲了四叔七八下後,有一次撲得力道太大了,撲倒在地上,四叔翻滾在他旁邊,我一眼就瞅準了這次是好機會,猛地就伸手往他肚臍眼處摸去。
手一探過去,我就覺得手被紮了一下,血呼的就流出來了。
我趕緊抽回手,血滴滴答答的掉到屍體身上。
血剛滴答到屍體上,瞬間就被吸收掉了,像是.滴答到海綿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