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鬼衣夜行 >第四十七章 六個陌生人
    事已至此,我已無退路,只有硬着頭皮往前走了。其實當時我也想過調頭回去,但是我一想到四叔、王桂花和宋老鬼他們,似乎都在窮其一生共同守護什麼祕密,又想到那個想致四叔於死地的神祕人,既然老人說我能解開這些祕密,我就決定要試一試,哪怕僅僅是爲了四叔,他既然對我有恩,哪怕再難我也得報答他。

    想到這些,我邁開步子,一步步走入了那白霧之中。

    我原本已經做好了這霧氣有毒傷人的準備,但是很意外的,走入那霧氣之中我居然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相反的,走在這霧氣裏,還讓我有一種熟悉的感受,那是因爲我的家鄉石門的空氣質量差在全國都是有名的,一到冬天幾乎天天霧霾,想不到在這巴蜀深山之中也能找到家鄉的感覺,我就呵呵了。

    我心裏暗笑了一聲,都什麼時候了還調侃自己的家鄉。笑歸笑,我可沒敢放鬆神經,一直保持着警惕,用意識力不斷地探尋着。但是,四下裏死一樣的寂靜,無邊無際,難道我走進虛無空間了?

    人在特別詭異的情況下有時候會做出一些超出自己平時習慣的事情,在這死寂的白霧裏,我突然想唱歌。

    “我們走在大路上,意氣風發鬥志昂揚.”我天生就五音不全,加上從小生活在農村裏,條件差,不像城裏孩子幾乎人人都有Walkman、隨身聽什麼的聽聽流行歌曲之類的。我一共不會幾首歌,還都是國歌軍歌之類的主旋律、正能量歌曲,就這些也經常唱跑調,有時自己唱着唱着就拐到別的歌上了,要是放到現在,唱那種串燒啥的沒準我還真行。

    “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此走向繁榮富強.”簡直是無縫切換,才唱了四五句,已經不知道串了幾首歌了。

    停頓了一下,想了想詞兒,剛要串下一首,突然我聽到一聲極爲輕微的笑聲,“嘻嘻”。

    如果不是我剛纔停頓那一下的話,我一定聽不到這笑聲,我立刻止住了我那不在調上的歌聲,低聲喝道:“是誰?”

    一下子我的渾身神經都高度緊張起來,每一寸皮膚都在感受來自周邊的輕微異動。突然我的腿上一麻,隨即聽到一聲輕微的悶響,緊接着就是從腿上傳出了劇痛,我下意識地低頭查看,正好看到我的鮮血從腿上的一個洞裏飈出來。

    劇痛傳來,我腿一軟就要倒下,突然之間感到腋下多了一雙手扶住了我,一條毛巾被另一雙手迅速地按在了我腿上的傷口之上,一滴血都沒有落下。我的驚訝還沒到張開嘴的程度,突然之間又憑空多出一雙手,如蝴蝶穿花一般翻飛舞動。等我的嘴巴張到最大的時候,我竟然發現我已經被一條登山繩樣式的繩子以現在看來非常專業的手法捆了個結結實實。

    爲什麼說專業呢,因爲在我開始不上學以後有段時間我們鎮上流行錄像廳放錄像,年少的我沒少跟着大孩子們光顧,有時候錄像廳人少生意不好的時候老闆就會放一些現在被稱

    爲島國動作片的VCD,全然不顧對我們這些祖國花朵的戕害。看過這些片子的同志們應該都見識過那些專業的捆綁手段,什麼,你說沒看過?又說啥,誰會捆男人,你暴露了吧,你沒看過咋知道淨是捆女人的?呵呵啊呵呵。

    我急忙運力掙扎,想靠我的丹田之氣將繩子崩斷,這時就聽到一陣拍手的聲音,然後我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個人,頭上戴着一個像是防毒面具似的東西,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沒有一點接縫和線頭,還有着特殊的光澤,從頭到腳緊緊地包裹在身上,沒有露出一點皮膚。但是我通過體態線條判斷,“她”應該是一個女人。

    “她”拍着手,衝着我說道:“歲數不大,想不到警惕性還蠻高的嘛,害我白白準備了陷阱。你不用白費力氣了,這繩子雖然不起眼,可憑你現在的能力想崩斷它也是不可能的。”聲音清脆悅耳,竟然真的是個女人。

    她又拍了兩下手,衝着遠處喊了一聲:“收了吧!”隨即我就感到白霧逐漸地變淡了,我向前面看去,距離我不到兩米的地方,赫然竟是一個陷阱,如果我剛纔沒有聽到那一聲笑聲停了一下的話,我徑直往前走一定會掉到那個陷阱裏去。

    那女人又開口道:“都過來吧,已經得手了,沒必要再躲着了。”於是我就看到從將散的薄霧中又出現了幾個裝束打扮跟那女人一樣的幾個人影,我數了一數,一共是六個人。我暗自盤算了一下,在背後扶住我的一個人,用毛巾按住我腿上傷口的又一個人,捆我的一個人,加上這個女人是四個人,另外兩個應該就是她方纔喊的兩個人。

    我沒開口,冷冷地看着他們。

    那女的當我不存在一樣,自顧自說道:“多虧了大哥手快,及時扶住了這小子,二哥也不賴,要不然讓他的血灑在這鬼地方還不一定出什麼事呢。三哥的手段又進步了不少吧,這次捆得太快了,我都沒看清呢。”她轉了轉頭,衝着另外一人說道:“四哥你也真是的,你這毛毛躁噪的脾氣啥時候能改啊,你要不笑那一聲,我還用得着開槍嗎?雖然我這槍帶着消音器,可是誰也不敢保證是不是保險,萬一把這地兒那些個不乾淨的東西招出來,咱們幾個可都得交待到這兒了。”聲音裏透着老大的不滿意。

    我聽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越發迷糊了,他們是誰,怎麼能到這幽冥森林裏來的?怎麼還有槍,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見那個被喊四哥的那人撲通就跪倒在地,膝行到那女人跟前,雙手在胸前飛快地比劃,嘴裏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

    “哎呦,我差點忘了,你出門之前剛剛被主人割了半條舌頭,可那能怨誰啊,還不是你平時太愛多嘴,淨說些沒用的廢話。”那女人蹲下衝着那個四哥說道:“這次我也沒辦法幫你了,出門之前主人交代了,誰破壞了任務誰就得死,你不笑那一聲他直接掉到陷阱裏咱們任務就完成了,這下可好,還得讓他受傷,回去怎麼跟主人交代啊?你不用求五妹了,我不動手,你還是自行了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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