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鬼衣夜行 >第三百一十五章、陷害
    在我睡着的那短短的一段時間裏,我再次回到了那個我已經做過很多次的夢裏。

    巨大的房間,長長的垂地的幔帳,我從沒見過面但是喊我兒子的父母。還有那種熟悉的溫暖、幸福的感覺,不同的是,這次我看到我在夢裏的媽媽流淚了,她似乎非常的傷心,眼淚一直流個不停。

    我心裏十分的難過,看着她哭的樣子我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可是任憑我怎麼安慰她、問她,她都一句話不說,急得我都快要瘋了。

    我是被自己的眼淚弄醒的——因爲苦澀的眼淚流到了嘴裏,一股鹹鹹的滋味,當我睜開眼的時候,整個的監室還處在一片呼嚕聲中,所有人都還沒有醒。

    我下意識地看向馬三的牀鋪,眼前的景象讓我大喫一驚,馬三的牀鋪竟然是空着的!

    我又迅速向屋子的角落裏廁所蹲坑的方向看去,頓時被驚出一身的冷汗,只見馬桶上方屋頂的管道上竟然掛着一個人,不用看臉,看到那雙腳我就知道那人正是馬三。

    馬三上吊了!

    我都沒有來得及喊出聲來,“蹭”的一下就從牀上跳了起來,直衝到廁所那裏,抱住馬三的雙腿向上猛舉,一下就將他從那牀單上面摘了下來放到了地上。我沒有探他的鼻息,而是伸手一摸他的命門,遺憾的是他已經死了。

    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趕緊喊人,可是我剛要喊出聲來,一個念頭急轉,我又立刻閉上了嘴——要是我喊人了,我就有可能要無限期地繼續在這號子裏面呆下去了。

    只要我一喊人,就會驚動警察,警察一來,看到我們的監室裏死了一個人,不管是自殺還是謀殺,接下來就會針對這件事進行調查和審訊,這個監室裏這麼多的人,光是一個個審完就得好幾天,而且最後一準矛頭還會指向我的身上——監室裏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只有我和毛三在角落裏低聲細語地說了一晚上的話。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楚,最後就算是調查清楚這件事情跟我沒有關係的話,那也不知道到了什麼時候了,外面發生再大的事情也跟我沒有關係了。

    而我昨晚在聽完毛三的故事之後,我不知爲何有了一種預感,這縣城裏最近會發生大事,而且一切似乎就要快到了水落石出的時候了,這個時候我要是被繼續關在這號子裏,那麼最終的結局就會是我的敵人獲得勝利了。

    這是我絕對不能夠接受的,而且我也相信毛三絕對不是自殺的,一定是有人刻意這麼安排的,目的就是爲了將事態搞大,讓我繼續在這裏呆下去,幸好我剛纔沒有喊人,否則真的事態就不可挽回了。

    可是旋即我就有一個疑問,這個害死馬三的人會是誰呢?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我覺得那人的目的一定是爲了要針對我,可是那人究竟會是誰呢?要知道,我可是一個多禮拜之前剛剛從這裏越獄出去的逃犯,這就意味着我這次被抓進來,沒有一個警察認出我來,包括張子華,所以沒有意外的話我明天天一亮就可以出去了,那麼究竟是什麼人故意製造了這個意外來針對我呢?

    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張子華一定是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的,因爲他最近顯然在忙活別的更重要的事情,而且八九不離十一定和水庫大壩裏的神祕人和事有關係,所以他

    最近都沒有怎麼來過局裏——這是我聽那些看守我們的警察小聲聊天知道的。否則他要是在的話,沒準我和小鳳的身份早就被他看穿了。

    想了半天我也想不出那個針對我的人究竟會是誰,而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索性我就不想了。但是我可以得出一個推論,首先這件事情毫無疑問的就是針對我的,但是這件事一定和張子華沒有關係,我肯定不能夠等到天亮了,應該說是一點時間都不能夠耽誤了,萬一一會兒哪個傢伙起夜上廁所的話,就全都暴露了,我就真的要中了那算計我的人的奸計了。tqR1

    於是我當機立斷,做了兩個決定,首先就是趁着還沒有人發現,趕緊將毛三的屍體放回到牀上去,僞裝成爲睡着的樣子,然後我就要抓緊時間想辦法逃出去!

    我最後看了一眼毛三的屍體,他是用牀單搓成了繩子,然後掛在屋頂的管道上再將自己掛上去的,但此時我已經沒有時間再深究他的死因是不是真的是因爲上吊了。於是我將那牀單解開將他包好,然後抱起他的屍體,將他放回到了自己的牀上,再拉過被子將他蓋好,看起來就像是睡着了一樣。

    我對着他的屍體,心裏暗暗說道:“對不住了哥們,雖然你不是因我而死,但是也跟我有着脫不了的關係,現如今我實在是顧不上你了,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害死你的人的,等將來我將這裏的事情都了完了,我會去看你的!”

    安頓好毛三之後,我靜靜地在屋子當中站了一會兒,仔細地聽着這屋子裏的一切動靜,讓我感到欣慰的是,其他人仍然都在熟睡,沒有一個被驚醒的。

    我在心裏又對出現在我夢裏的那個“母親”說了聲謝謝,要不是她的話,我一定不會醒過來的,要是等到天亮響過起牀鈴之後,我再醒過來的話,那真的就是正中那個針對我的人的下懷了。我估計那人千算萬算,一定是沒有算到我竟然會在半夜裏醒過來吧,這也算是祖師爺爺對我的眷顧吧!

    我慢慢地溜到門邊,那門是那種鐵柵欄門,只不過鐵棍與鐵棍之間的間距都很窄,也就剛剛能夠容我將手臂伸出去而已。

    但是這已經足夠了,靈光一閃,我已經想好了如何逃出去的辦法了。

    我估摸了一下時間,距離響起牀鈴應該還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剛剛換完班,時機剛好,我站在門邊已經聽到走廊頭上傳來了新接班的看守的腳步聲。

    我估算着那人的距離,當他距離我還有三五米遠的時候,我往地上一趴,右手拿着一塊鐵皮往左手的手腕上狠命一剌,鮮血頓時就飆了出來,然後我的手臂一伸就伸出了那柵欄門外,手掌拍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那鐵皮是我在去解毛三上吊的牀單的時候,從上面的管道上掉下來的,當時我因爲擔心那鐵皮掉到地上發出聲音將監室市裏的人吵醒,於是就順手接住揣進來了褲兜裏,也可以說正是因爲這塊鐵皮才讓我想起了這麼一個逃出去的辦法。

    還是苦肉計。

    那警察一定是受到了響聲的影響,腳步聲頓時變得急促起來,直接就衝我跑過來了。

    很快的,那警察就出現在我的門口,我沒有擡頭,就那麼一動不動地趴着,任由手腕上的鮮血肆意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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