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特工學生 >216 大難不死
    年初六,爆炸案件已經發生了三天,專家已經檢測出黎東採用的確實是強力C4炸彈,現場黎東已經徹底炸爛,筒子樓一側受損,休整工作正在進行,除了張元和秦小柔,其他傷者都是輕微傷,主要是筒子樓裏的住戶。

    副市長辦公室,範達生的怒火顯然還沒有消退,正拿着電話訓斥着,“你們警察局全都是幹什麼喫的,天羅地網,以後你不要再跟我提這個詞!黎東這麼大個人回來都不知道!上午已經有警情還不重視!張元醒不過來我撤你的職!”

    範達生說完,覺得自己有點公私不分,捏捏腦門又道:“再過半個月,中央首長就要來視察,你說要是到那時再出個婁子,我都保不住你。”

    給警察局老趙的電話打完,範達生出了口氣,又拿起電話,按了個分機號,“小王,中海醫院那些庸醫行不行?我知道影響,不用你提醒!張元現在都不醒,他們不是庸醫是什麼!你去看看,他們如果沒本事趁早說,讓他們介紹幾個國外知名的醫院。”

    浦東,某處大樓內。

    卓志豪正拿着電話,面上喜形於色,“計劃提前了?張元這小子出事的時間正好,好到了極點,趁他們手忙腳亂,在中央首長到來前把事情搞出來,看範達生怎麼交代,哈哈。”

    中海市醫院,外科,重症監護室外。

    秦小柔正靜靜的站着,眼睛看着最裏邊的一張牀,雪白的牀上,張元正帶着淺藍色的氧氣罩,雙目依舊緊閉,晶瑩透亮的營養液無聲的不斷滴落,牀邊一臺脈搏測試儀有節奏的跳動。

    她並沒有受什麼傷,只是被氣浪震暈了,第二天就醒了,雖然她還沒有出院,其實她已經基本康復了。

    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張元,這個她誤會過,卻又兩次救她性命的男生,如果不是張元及時發現,她一定也會和黎東一起炸成粉碎,可張元卻一直都沒有醒來。

    “他這樣你就開心了!”範玲玲不知何時出現在秦小柔的身邊,態度很不好的說道。

    範玲玲本來對這個女警察就沒什麼好感,而這次張元本來應該不會出事,也是因爲救她而昏迷不醒,所以範玲玲絲毫不掩飾對她惡感。

    秦小柔又看了看裏邊的張元,沒有說話,她可以理解範玲玲的想法,所以她低頭走了。

    趕走了秦小柔,範玲玲拉了拉身邊的柳靜,兩個女孩又都站在窗口,眺望裏邊的張元,可憐柳靜剛享受張元帶給她的快活沒兩天,就出這樣的事,她心裏突然在想,是不是就因爲大年初一和張元發生了關係,纔給他帶來的厄運,如果自己當時死活不肯就好了。

    同樣自責的還有夏麗欣,她是非常自責,她一直都認爲自己是一個不祥的女人,嫁給路遙的爸爸沒多久,他就出車禍死了。夏麗欣這麼多年不嫁男人,也有這方面因素,她不想害了別人,她是剋夫的命,她小時算命先生就這樣說,這也是她埋在心裏最深的祕密。

    正因爲如此,夏麗欣死活都不讓張元佔她的大便宜,她不想害了他,這是最主要原因。她本來認爲只要自己不和張元發生那種事情,張元就不會倒黴,可現在看來不是。

    夏麗欣很容易就把張元的禍事聯繫到自己身上,所以她只是每天來到醫院,遠遠的看看張元,不靠近,她怕自己身上的黴運再一次影響張元。

    時間又過去了兩天。

    這五天裏,張元動了好幾次手術,接腿,清洗傷口,背後植皮,他的後背皮膚被炸的受損很嚴重,那炸彈的高溫把他背後,腿後,全部的皮膚都燒沒了。

    他不能喫,不能喝,不能長時間仰着睡,就靠着每天不斷滴進身體的脂肪乳營養液維持生命。

    這天是初八了,醫院,機關,政府已經都上班了,不過因爲這事,外科的醫生護士過年假期基本泡湯了,不過沒有人敢有怨言,這是個重要人物,院長一天都要問八次,醒沒醒。

    。。。

    當張元真正醒來第一個感覺是渴,他幾天沒睜眼,眼皮子被膠粘住了一樣,怎麼睜都睜不開,嘴脣感覺彷彿乾裂開了一樣,嗓子眼好象要冒出煙來。

    他意識已經清醒了,耳邊滴滴的儀器聲讓他知道自己已經到了醫院,不過思維有些遲鈍,腦袋裏空空的。他想動一動,就是一點力氣都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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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渴。”張元輕聲說了一句。

    “醒了醒了。”一個很好聽的聲音,說實話,在鬼門關裏轉了一圈,又聽見了人的聲音,當然好聽,更何況是年輕漂亮的護士妹妹呢。

    “喝。”張元又呻吟了一句,估計現在拿一瓶1.5升的大瓶可樂來,他也可以喝個底朝天。

    “來了來了。”好聽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很快,一個沾着水的潮溼棉球抹在了張元乾枯的嘴脣上。

    張元真是鬱悶到了極點,不過他根本沒有力氣大聲說話,還是繼續呻吟一樣的說:“我要喝水,喝水。”

    “不行,你還不能喝,你現在剛剛醒來,很多機能還沒有回覆,那樣會出危險的,你知道麼。”這個聲音確實好聽,如此的溫柔,雖然有點象哄孩子一樣的口氣,可對於剛剛承受了很多痛苦的病人來說,這樣的聲音,有如天籟般動人。

    “你口渴,我就用棉籤給你沾點水,潤潤脣,等天亮,醫生來了,你就可以喝水了,堅持一下,好麼。”

    “嗯。”張元答應了一聲又睡着了。

    兩小時後他又醒了一次,還是那個小護士幫他潤了潤嘴脣。

    等張元真正清醒時,已經到了第二天醫生查房,張元的眼睛也睜開了,只見老專家都很開心他能清醒。

    隨後張元就跟死豬一般的被擡到了一張病牀上,然後拖出了監護室,他就看見了他那一家子,老倆口自然是抱着兒子一陣痛哭。

    病房是一間位於角落的單間,環境非常好,一般人有錢也住不進來,如果張元精神再好一些的話,他一定會覺得這個房間怎麼那麼熟悉呢。

    聽說張元醒了,頓時中海醫院的外科住院部就忙碌了,中海各個部委辦局的領導紛紛前來看望,送紅包,拉關係,跟走馬燈似的。

    張元這次真的受傷嚴重,昏迷好幾天,身體也極度虛弱,背後到處都是針刺一樣的疼,根本沒精神應付那些不認識的領導,躺那,愛送就送吧,反正沒發票給你報銷,整個房間裏堆的跟個花店似的,病牀兩側排列的腦白金之類夠張元全家喫到十八年以後。

    到了後來,張元乾脆煩了,趴在牀上,屁股對着那些傢伙,看都不看他們,這才讓病房裏安生下來。

    又是一個早晨,學校開學,單位上班,張元獨自趴在病牀上,有了這段經歷,他都已經習慣了趴着睡覺。

    “21牀打針了。”一個口罩捂臉的小護士推着一個放滿鹽水瓶的車子,走進病房。

    張元趕緊扭回頭,因爲這個聲音是那麼熟悉,正是他醒來給他喂水的護士,張元一直想找個機會說句謝謝,可一直沒聽到她的聲音。

    “哦。”張元應了一聲,眼睛盯着做着準備工作的護士,發現她臉捂的嚴嚴實實,頭上是護士帽,腦門用額頭的秀髮擋着,好象故意不讓自己認識似的。

    “趴着還是翻過來?”護士提着鹽水瓶走過來。

    “今天幾瓶?”張元問。

    護士看來挺有數,看都沒看道:“8瓶。”

    “啊?昨天才6瓶,8瓶要吊多久?你不如讓我死了。”張元基本還是配合醫生治療的,不過這牢騷也要發的。

    “呵呵,逗你玩的,還是6瓶。”

    挺有意思的小護士,張元說道:“那就把我翻過來吧。”張元現在是標準的不能自理,一條腿斷了,打着石膏,別說走路,翻身都得人幫忙。

    “我那天剛醒,是你餵我水的嘛?”完成鹹魚翻身的偉大動作以後,張元問道。

    “沒事的,這是我們每天的工作。”小護士雖然說話什麼的都挺正常,可是還是讓人感覺到,她的眼睛一直躲避張元的眼睛。

    隨後扎針,一針見血,小護士把張元的袖子拉下,又把張元的手放進被子,然後把被角掖了掖,看看輸液速度正常,對着張元笑了笑,“水沒了就按鈴。”

    這是兩人視線第一次對在了一起,張元一呆,小護士知道他認出了自己,趕忙推車往外走。

    背後傳來張元的聲音,“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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