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知道不好,如果可以直接問,他早問了,這纔想到旁敲側擊的辦法,可沒想到張嫣君壞事了,不過從藍若的表情看出,東西就在小丫頭手上。
“你們怎麼知道?”小丫頭身子一縮,躲開張嫣君的手,緊張的問,看得出,她此刻對張元和張嫣君都很有敵意,大概懷疑這兩人合夥欺騙她。
張嫣君沒有想到隨便問的一句話,小丫頭反應這麼大,莫名其妙的看向張元,“是張元叔叔告訴我的呀。”
藍若雖然是小女孩,可是也不傻,很容易就想到張元送她項鍊的目的。
“啪!”L字頭的項鍊被摔在張元面前,小姑娘扔下項鍊,眼睛裏充滿怒意的看着張元,“你們都是壞人,想要騙到那個大叔留給我的東西,沒門!”
藍若說完,撒開小腿,跑向大門。
“不是,你聽我說,藍若……”張元可不能讓她逃跑,趕緊一個箭步追上去,使勁從背後抱着小姑娘,“我不問了,藍若,我沒有惡意也不想要你的東西,我以後都不問了還不行?”
認定被欺騙的藍若死命的想推開張元,眼眶裏噙着淚光,想要逃離這個魔窟,嘴裏還不住的喊着,“你們都是騙子!壞人!讓我回家!”
可是小姑娘的力氣哪有張元大,任她使多大勁,腰上鐵箍一樣的胳膊一點也不會放鬆。
“呀!壞人!放開我!……”藍若掙扎着大聲的哭喊,雙手揪着張元的大拇指想要掰開他的手。
“馬上就送你回家了,我們都是好人,我們不要你的東西,藍若,聽話,聽話。”張元雙臂用力,把小姑娘的身子提了起來,然後走到沙發邊坐下,任她哭鬧。
果然,藍若鬧騰了好一會,沒勁了,默默流着淚,也不掙扎了,坐在張元腿上,不住的抹着眼淚水。
張嫣君看愣了,不知道發生了怎麼回事,看得出那個羅盤項鍊很有點名堂,不過她想不通小丫頭爲什麼這麼激動。
坐在張元身邊,用紙巾幫小姑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抹乾淨,張嫣君輕聲解釋道,“小藍若,其實姐姐和叔叔都是好人,住這的幾天你也應該看得出,我們可不會圖你什麼東西,我們是真心的喜歡你,真心的對你好,馬上還要送你回家,以後你好好學習,放假了有空了就來找姐姐玩,如果不願意就不來,都沒有關係,好嗎?”
藍若哭了一陣,終於安靜了下來,低頭抽着鼻子,這才小聲說:“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可是求你們不要抓那個大叔好嗎……他也不是故意的……”
張元放鬆抱着小姑娘的手臂,看着眼前單薄的小肩膀在顫動,現在兩人的姿勢與那天在出租車上又何其的相似。
張元心生感慨,想不到這個小丫頭還挺有情意,對那樣一個欺負她的壞人居然一點恨意都沒有,還要想着保護他。
把手輕輕的撫着藍若軟軟的小後背,也放緩聲調說道:“我答應你,不抓那個壞人了,好嗎,只要小藍若開開心心的就行,能相信我嘛?”
“恩。”藍若點點頭。
挺懂事的女孩,張元又抱了抱她,在她頭髮上親了親。
往銀灣去的路上,藍若剛纔哭鬧累了,上車沒一會就蜷縮在後座睡着了。
張嫣君終於有機會問出了心裏的想法,“你是不是有什麼祕密任務?”張嫣君沒有明說,眼睛瞄了瞄後座的藍若。
張元明白她的意思,她一定是以爲自己接近幫助小藍若,是因爲有什麼特殊任務。
張元沒有說話,點點頭,這樣也好,省得張嫣君這丫頭誤會自己,再搞出什麼事情來。
“怎麼不早說。”張嫣君知道自己壞了張元的事,不但沒有覺悟的表示歉意,反先倒打一筢。
“要我幫什麼忙?”張嫣君又問。
張元苦笑,“別介,少給我添亂就行。”
下午的小雨依舊毛毛拉拉的漫天飄灑,整個銀灣小鎮籠罩在一片朦朧中,這是一個典型的江南小鎮,也是這裏旅遊的主要賣點。
張元可沒有心思欣賞煙雨江南的淡雅,他的心裏有點煩,上一世又爲什麼來銀灣呢,這纔在回來時遇上藍若一家子,現在把藍若驚嚇住了,想要再打聽那項鍊的事也困難了。
小藍若的家在銀灣鎮上的一處舊樓房,樓層不高,煙雨中更顯得灰濛濛。
到了家門口,藍若反滯住了腳步,眼神裏充滿了擔心和恐懼,又不確定地看看張嫣君
,這才沿着陳舊的樓梯拾階而上。
藍若的家在三樓,誰知剛到2樓,上邊就走下一個中年女人,張元認識,正是藍若的媽媽,也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
“老大,你這些天到底去哪了,我都擔心死了。”中年女人迎上來,言辭表情很是關切。
奇怪的是藍若對她媽不冷不熱,也根本沒有母女見面的親近,冷冷問道:“我爸在家麼?”
“在,天天在家,你的事在他們單位都傳開了,他受不了那些閒言碎語,乾脆請假回家了。”中年女人對藍若的態度好象習以爲常,然後又好象剛發現後邊的倆人一樣,“這就是送我們家老大回來的好心人吧,真是感謝你們照顧她,哦,我認識你們,你們可都是名人呀。”
“哦,沒關係,舉手之勞。”張元客氣的回答着。
“兩位都是貴人,來我們這小地方,本來應該請你們上去坐,可是……”中年女人面有難色,“藍若爸還生着氣,口口聲聲要打斷她的腿呢……”
“這是什麼話?”張嫣君忍不住開口了,“這事怎麼能怪小藍若呢,她是受害者,她已經受到了傷害,做父母的不關心她,給她溫暖,怎麼能繼續傷害她呢?”
“話是這樣說。”中年女人擺出個二皮臉,貌似有些無奈又有些欠揍的表情,“可是事情不發生在別人身上,說當然好說嘍,這左鄰右舍的,現在都傳開了,你讓我們怎麼活?傷害她?難道我們沒有受傷害嘛?”
“她畢竟還是孩子,而且也不是她願意的。”張嫣君皺皺眉,這是一個母親說的話麼?
更欠揍的話還在後邊,中年女人翻了翻眼睛,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道:“誰知道是不是自願,爲什麼她死活都不說出那個野男人的名字?你們記者也不能全聽信一個孩子的話,做節目要公正。”